书城小说恶整小三启示录:诛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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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恶整老公 (5)

婆婆面色难看,突然转头看向身后,她盯着我,叫了声,“曼娜。”一下将我抬到了人前。我慢步走上前,扫了眼旁边的同学,他们看戏的欲望异常强烈,每个人都有八卦的精神。我耷拉下脸,故意的愁惨上了眉。婆婆说:“娜娜,你知道实情的,你说说,这个女人是不是变态,故意冤枉我们家高米搞大了她的肚子。”

冷漠地往同学们脸上一扫,同学开始一个一个面色尴尬的起身告辞。

屋里只剩下我们。

婆婆干脆去关上门,卷闸门的声音刺耳,屋里瞬间黯沉。我走了几步打开灯,煌煌的灯光照得堂中的三个人满脸柔和,一派地和气,然后背后却是剑拔弩张之势。我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无聊地掐在自己手指的指甲上,一个一个,用大拇指用力慢慢掐着,微微的痛意过后却是舒服,像是火里迸出的花,痛里迸出的快乐。

婆婆说:“曼娜,你真好。”

婆婆大人在赞我好。我汗颜!笑了笑。

高米说:“老婆,我不知道她怎么会找来。”

我点头,指着旁边的凳子,招呼小蕊,“姑娘,先坐吧,坐下慢慢说。既然来了,我们就干脆把问题解决了。”高米坐到我旁边,小蕊和薛宣搬了凳子坐在我对面。我像是领导在主持大会,清了清嗓子,一字字说的慎重,“小蕊你找过来,我也没想到。”

她傲慢地盯着我,扬了扬脸,黑眸里一闪而过的鄙夷。

我顿了顿,继续道:“你可以告诉大家,你要怎么样才打掉孩子,或者,你要怎么样才放弃高米。再或者,可以直接讲讲你的条件。”薛宣冷笑,“还不是要钱?”我板起脸,叫了声,“薛宣。”我说,“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能不能先到楼上?”

她耷拉下脸。

好戏刚上场,我才不会让这女主角溜掉。

我说:“要不然,你就听着。”

薛宣说:“好,我听着,我不发言。”

婆婆打岔,“直接把孩子打掉不就完了,搞这么复杂。”高米低下头没出声,这一刻他不像个男人,太TMD不像个男人,没种!

小蕊懒懒瞥了我一眼,问高米,“你的意思是什么?我的要求很简单,生下孩子跟你结婚。可是生下孩子之前必须要结婚,我不想我的孩子刚出生就没有爸爸。”她语调突地凄凉哽咽,“你知道我也没有爸爸,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将来重复单亲家庭的悲剧。”

我扬了扬声,“高米,你的意思呢?”

高米的双手狠狠往脸上一抹,阖上眼,不做声。

孬种。

我说:“好啊,既然这样,我离婚成全你们。可是我离婚也是有条件,我买的那块地很大,将来不知道升值多少,咱们就对半分吧。”

那块地不知道值不值十万。

分了几万给他,真真肉疼!

高米还是闭着眼,一声不吭。

既然男主角冷漠,只怕这三个女主角也难得唱上一场戏。

薛宣问:“你离婚?”我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嘴角微扬,“既然事情都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那就只能这样。”又将目光移到小蕊面上,“明天我跟高米离婚,你也带上身份证,去结婚吧。”

高米赫地睁开眼,说:“不行。”

想要张三又想留住李四,这边揽一个,那边抱上一个,中间还要亲上一个。高米啊高米,太贪心。

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看着他,问:“为什么不行?”他脱口而出,“我是不会娶小蕊。”对面的小蕊脸色倏地惨白,破碎的灯光碎子辗进她眼里,那星光点点繁密如同无数箭矢。我脸上力持平静,心里却乐开了花。

早就猜到高米会说这样的话。

此言一出,小蕊知道自己爱的男人喜欢另一个女人,还不发疯?!

小蕊果然将目光转向薛宣,眼里的敌意满满地溢出,从那冷洌的眼神中,我看出了无边的仇恨。薛宣要小心了,有两个女人在你背后算计你。薛宣冷冷睃了眼小蕊,又看向我,“娜娜,何必成全她呢?”

高米也对我说:“娜娜,我们出去走走。”想要单独聊?乐意之至!他起身往楼上走,我跟在他身后,默默的跟着,楼梯拐了二楼,又是往三楼,这样的泥墙平顶房,三楼上面是平顶。平顶上风很凉,巨大的卫星接收锅安静地伫在一角。

小时候很喜欢上平顶玩,因为很多人的房子是共有一面墙,房子挨着房子,平顶亦是相连。有时候小孩们在楼顶上玩得兴高采烈,大人就要上来吓唬。他们会说:某某家的某某孩子摔下去,腿给摔没了,或是脑袋给摔没了。

这些话刚开始会产生恐惧,时间长了也没见谁摔下去,也就不相信了。

风凉的很,吹得脸都是冰凉冰凉。

高米说:“娜娜,为什么要买地?”

又是这个问题,我不是回答过了?

我笑。他看着我,目不转睛,兀自说了下去,“娜娜,你在报复我,对不对?”终于想明白了,终于想通了?如果不是怕犯罪,我真想把他跟薛宣激烈的视频放上网。可那是犯罪,为了这种男人不值得。以前奋不顾身地结婚,认为他可以值得我付出一切。可是一日一日的熬下来,终于发现眼前这个男人,连一毛钱也不值得我付出,更别逞论是感情!

我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只是笑而不语。

他说:“回家的时候,我突然就想到了以前的你。”他顿了顿,无力地接了下去,“后来仔细想想,忽悠说给我买车,甚至在我爸妈面前说原谅我,你全部是在忽悠,还有刚回来的时候,你弟当着村里的人在闹,当时给我的感觉你在陷害我。其实很多事包括手机录音,想想就明白了,可是,不愿意相信你真的在陷害我。”

聪明,不过聪明的太迟了。

他出轨两次的证据,要多少有多少。

我随时准备好了跟他离婚,跟他摊牌!

他说:“现在看着你的脸,我越来越有这样的感觉,你一直都在算计我,扮柔弱,扮伤心,假装的很在乎我,很在意我,其实心里一定恨我,所以不让我跟你亲热,甚至拒绝我的一切。”他叹了口气,双手插进了裤兜,“娜娜,你一直都在害我。你跟小时候没什么两样。”他停了停,又问:“还记得这平顶吗?”

风愈来愈凉。

身体僵了僵,全身的血液仿佛通通被抽走,脑里乱轰轰的一片空白,心脏却还在跳动,一下一下,有力的跃动。小时候?怎么会不记得,因为太过顽皮,不信大人的话,在平顶上玩,更多时候喜欢站在平顶的边沿往下望。

高,高的恐惧。

可是很刺激。

我很喜欢这种刺激,这种刺激让人心脏崩紧,让人格外激动。虽然这种刺激在平常人看来是种变态行为。

可是有一次,身后有同玩的小孩轻轻推了推,脚不稳,踉跄着掉了下去……是高米,是他及时地攥住了我的手腕。

脚在空中乱踩,一时吓的睁大眼了,哭都不晓得哭。

只知道乱踩,那种失足悬挂在空的恐惧,那种下一秒就是死亡的恐惧。

没人会懂。

闻讯的大人上来帮高米拉了我一把。双腿刚落地的倏那,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只觉很悲惨,因为小命差点没了。也就在那时感觉高米虽然把你妈来了,说成你妈的来了,虽然高米小时候经常跟我打架,有时候找人欺负我。

可基本上这个人也不太坏。

也就从那时,感觉这救命恩人如同神仙的品质。心里暗暗生了欢喜。现在想想,就倒霉在他救了我,倒霉在他拉了我的手。

要不然,我怎么会轻易嫁他。

像我这种人,恋爱都没谈过,就嫁了他……

背后刮的风凉的仿佛是利刃,穿过背脊。

我微笑,“记得,是你救了我。”他看着我,笑容温暖,“是啊,尽管你整了我,可我还是救了你。你当时掉下去,我潜意识只是想抓你的手腕,死死地抓紧。”

别吹了,双方才多大,还死死地抓紧呢——

他说:“那天救了你,你爸把你狠揍了顿,记不记得?”

记得,我老爸小时候很爱暴力。我当时就发誓,风水轮流转,转到他老了,我就趾高气昂地叫他:老头子,然后撇嘴,故意流里流气的在他面前踏着步子。

气死他。

年幼真好,可以怀揣各种稀奇古怪的梦想愿望。

他说:“那个时候开始,你再也不上平顶上玩了。”

是的,因为生命宝贵,所以不敢。

他说:“娜娜,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变的这么陌生了?”一眼望去,众多的山脉起伏,而不远处独立的高楼开始在建,钢筋水泥,灰尘漫天在飞舞。一栋一栋的两层的或是三层的小楼,仿佛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繁华地伫立于这片土地上。

连农村也在改变。

从破烂的瓦房红砖房到漂亮的小别墅。

人跟人之间,那么脆弱的扭带,又怎么会不做改变?

两人静静地站着,都没有再出声。太阳炽热地斜到天边,周围的浮云被剧烈的光所刺穿,顿时染上了绚烂的红橙色,那样艳艳的红,那样蛊惑美丽,仿佛世间最梦幻的美。

我慢慢地瞥向他,微笑:“高米,被人欺骗的感觉怎么样?”

他缓缓地看向我,开口:“很难受。”

我抬起下颏,飞扬起脸,“我也是,感觉很难受,可是难受过后,报复的很痛快。”

他说:“你终于承认了。”

我嘴角微扬。

他说:“既然都被骗光了,我们就凑合着过吧。”

我只是拼了全力微笑,反报复我?那就试试看,看谁能熬死谁?

转身下楼。

而他还是站在平顶上一动不动,保持最先的姿态。

楼下的三个女人都在缄默,婆婆最先问:“谈的怎么样了?”原来都知道我们是去谈判。我说:“他不肯离婚。”

坐着的小蕊跟薛宣,齐齐站了起来。

我绕过他们,径直往外走。

打开卷闸门上的小门,走了出去。外头的空气忽地清新,深呼吸,看到不远处的那抹身影倚在墙上,墙上是白色的带花纹的瓷砖,而他嘴里衔了根烟。见我出来,他叫了声,“老姐。”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微笑。他也跟着笑,“看你这样邪恶的笑容,搞定了?”邪恶?哪有!我明明很愉快地笑。

他将我肩膀懒懒一搂,吊儿郎当,“里面的三女一男足够演上一出电视剧,我们回家去吧。”一步一步往前走的步子很轻松。

被高米揭穿了那又怎么样?

叫小蕊过来不过是要他揭穿,要他知道!只是他不知道我已经晓得他跟薛宣的关系,他以为我就知道小蕊。很想知道日后晓得了这一切,还能这么淡定?我想他一定扑过来,很想很想……掐死我!

回到家就闻到浓烈的香气。老爸亲自下厨在炒菜,桌上已经有四个菜,红烧牛肉,小炒肉沫,蒸鱼,煎的很香的鸡蛋。我迫不急待地用手捏起往嘴里送。他又端了盘菜出来,在那里囔,“丫头,哪有这么不讲卫生的?洗手没有?”

我坐在凳子上不理他,又是捏了一块牛肉送进口。

他啐骂了句,“你这丫头。”眉间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他坐在我旁边,关怀地说:“天大的事都有爸爸在,不要太难过。”

这桌上的菜样样都是我爱吃的。旁边突然递了双筷子,我接过挟起菜,不管他们只是大吃,拼命的往嘴里猛塞。不敢停下,因为害怕停下就会感动的流泪。其实并不难过,只是因为老爸说这样一句话,莫名的让我眼里发酸,让我有些难过。

小时候在心里骂了千百遍要他好看。现在才知道多好的老爸。

我小时候真是太混球了!

吃完饭上楼,躺到床上,闭上眼,眼里还是火热的,仿佛那泪随时就会掉下,整个人就会崩溃。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睁眼一看又是老爸,他端来一大杯汤,说:“你光吃菜,也不知道喝了汤再上来。”我起身坐在床上,双手端着,乳白色的骨瓷杯,上面还有淡淡的花纹,他说,“一口气喝了它,好好补补。是老母鸡汤哟,八九斤重的老母鸡。”

眼里更是灼人的滚烫。

我一口饮尽,将杯子还给他,又躺回床上拉着被子盖住脑袋。

老爸没有走,轻轻的叹气,“娜娜,爸爸帮不了你什么……”歉疚的口吻,我在被子里轻轻的将眼一阖,他继续渭叹:“爸爸,多想受伤的不是你,爸爸真的对不起。”他语调渐渐凄凉,竟然哽咽起来,“当初不应该让你们结婚,当初不应该说你嫁的好。真是乌鸦嘴,好的变坏的……娜娜,爸爸真对不住你。”

闭着眼,可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

我静静地吸着气,力持平静,那泪却越来越多,涛涛不绝。

他自己竟然也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呢?我多好的女儿,怎么就给人抛弃了,怎么就会受这样的罪……”

这是老爸第一次哭。小时候被砸断了胳膊,他吭都没吭一声。可现在却为了我在难过,在流泪。他老了,越老却越脆弱,越不能承受打击。

我的眼泪跟着在放肆的流下,不敢掀开被单,不敢给他看到,哪怕一点点哽咽声也被强行压抑住,不敢让他听到。

我深呼吸,不断地深呼吸。

他说:“我的女儿啊———如果我能替你痛,替你难受,那该有多好。”

小时候只会暴力,只会沉默,老了却是这样的深情。

男人,老爸,搞不懂的心思。

我想要安慰他,可是不敢掀起被子,因为那样会看到我满脸的眼泪,会看到伤心的表情。所以惟有忍着。人世间有时候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就算是断手断脚,也跟爸妈报平安。

喉咙里哽的厉害,心口汩汩的血在淌。

我拼命地闭着眼,纹丝不动。心却绞痛,一下厉害过一下。

终于传来了轻轻的关门声。

我掀开被子,枕头上面已经片大片的水痕。我坐起身,眼泪哗哗往外涌,手指无助地去揩,想要拭干净,岂料越揩越多,双眼都几乎被揩疼,可是那泪没有要干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