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强悍了!这简直比世界末日还刺激!
而薛宣急急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地上的小蕊突然尖叫。
“啊———”
恐怖的叫声幽灵似的响起。小蕊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嘴里直囔,“疼死我了,疼死我了……”薛宣假意地去扶她,在扶起的瞬间却又放手,小蕊再次“啪”的摔在地上。
很狼狈,很惨烈!
小蕊在尖叫,“杀人了啊,曼娜,快替我叫救护车,还有帮我报警!我要抓这个女人,我要告她谋杀。”
那尖叫裂帛似的刺耳。
而她在地上滚的更是厉害,“肚子疼,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快要不保了……你这个杀千刀的女人……曼娜,快报警……”
我就不信这丫的真怀了。
掏出手机,拨通120急救中心。
地上的小蕊还在卖力地尖叫。薛宣说出我心里想的,“我不信你真怀了。”我笑的凉凉,那么就到医院一看究竟吧。
120的速度很快,十几分钟就到了花园。我一路扶着小蕊钻进电梯,她的神情还是很镇定,那镇定的样子倒让薛宣有些忐忑不安。毕竟如果真怀了,薛宣这真是故意伤人,只怕得赔点钱了事。
电梯里几个人都是沉默,都眼着眼看电梯一字一字下降。
小蕊气咻咻地喘着气,“曼娜,你记得等下对警察说实话。”
我微笑,“一定,我实话实说,绝对不会添油加醋。”
她愤愤地瞪着薛宣,语气狠狠,“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杀人犯,想杀了我肚子里的儿子,我几时得罪你了?贱人!”看她中气十足的样子,也不像是有流产的迹象,看来身体很结实,要不然就是假怀孕。
上了救护车,到了医院,小蕊让人推了进去,一路都没有使什么阴招或是想离开。
这更让我吃惊。难道,真怀上了?
薛宣惴惴地站在急救室外,叉着十指走来走去。不一会,急救室上头的红灯灭了。医生走出来,说:“胎儿没事。”
薛宣眼神恍惚地盯着我,一屁股坐在冷冷的凳子,仿佛被抽空了力气。
高米坐在她旁边,抬眼看我,眼神也很茫然。
是,真的怀了————怎么可能!
小蕊走了出来,还在叫嚣,“替我报警没有?警察呢?警察在哪里?我要告这个女人,她把我推倒两次,她想害我流产。”
我静默,冷冷的旁观。
薛宣紧抿着唇,不置一词,手指却在微微颤抖。
很气,抑或很害怕?
小蕊奔到她面前扬起手,“啪”的一下,一巴掌刮在她脸上,嘴里还在尖叫嘶吼,“贱女人,想害我的孩子,你想害我的孩子!恶毒的女人!”她又扬起另一只手,左右开弓,“啪啪”数声掴在她脸上,薛宣捂住脸,有些呆滞,不知道还手,也不知道说话。
整个人傻了似的。
白褂子的医生正在离开,我急步跟了上去,走到医生旁边压低嗓音微笑问:“她怀孕多久了?”医生看了眼身后还在叫骂的小蕊,摇了摇头,叹气,“就这样的素质,也做妈妈?我真替她将来的孩子担心。”医生也压低了音量告诉我,“嗯,大约二周。”
“二周也能检查出来?”
很好奇,可是这答案已经明白告诉我。那孩子———不是高米的!绝对不是!
医生说,“是啊,几天都可以查出来,何况二周呢。”话完,医生急步离开。我看着不远处,口沫横飞在教训薛宣的小蕊,笑了。
真看不出来,她越来越有智慧。
不愧是胸大有脑。
怕别人揭穿她假怀孕,于是乎找了个男人来个真怀孕。
半个月?倘若我没记错,这半个月高米一定没有找过她。
我目光转到高米脸上,扬起嘴角,笑的更加邪恶。
男人最怕的事,是结婚以后发现这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而自己白白戴了绿帽,还替换别人养孩子。嗯,既然这样,一定不要揭穿她!多好的报复手段啊!
我故意喊了声小蕊,小步跑去,假装安慰她,“算了,我们都知道你怀孕了。刚才医生都说了,叫你注意好身体,要好好休养。”
好不容易把她给拖开。
高米铁青着脸,憋着心口那口恶气,沉默不语。
薛宣呆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她捂着脸蓦地叫了起来,“你凭什么打我?我推了你?我是好心扶你起来,结果没力气,才把你不小心跌到地上。再说了,你哪只眼看到我要谋害你跟你肚子里的孩子了?”话音刚落。她也气不过,攥着拳头冲了过来。
我迅速地闪到一旁。
两个女人在医院的走廊上撕打开来。互相扯着对头的短发,又咬又抓,撒泼的能耐都是极品。走廊上从各个科室走出十几个医生护士,还有病人,人人都在看热闹。我慢慢地退后,直接退到人群中。
而那两个不要脸的女人,已经扭在一起,在地上打滚。
薛宣的吊带这时候很吃亏,已经被小蕊将带子扯断,超短的裙,一眼望去可以看到火红的底裤。
太刺眼了,实在有违观看。
高米突然从凳子上一腾而起,在吼,“你们别再打了。”他额头的青筋根根绽出,脸色死灰死灰,活像快死掉的人。
地上的两个女人倏地停了手。
各自爬起,都看着他。
高米冷眼扫着她们,咬牙切齿,“够了,你们两个我都不喜欢,都他妈的从我生命里滚蛋,以后你们是你们,我是我。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也别说认识我。”他转身,目光扫视人群,仿佛在找我。
不敢出去。
虽然不嫌丢她们的脸,可是很丢我自己的脸。
可他的目光定在我身上,叫了声,“曼娜。”我不断往后小退,后面的人却是人墙一样堵着。我“呵呵”傻笑,他大步朝我跨来,大掌抓起我的手掌,脚步走的急快。
我叫了声,“高米。”
他手掌都绷的紧紧,身体亦绷的死紧。
急怒爆发的边缘。
我跟着他的步伐,有些吃力地问:“我们现在是回家?”
他还是火冒三丈,“不回,我们找地方搬家。”
这么快就被她们两个人整的崩溃?
抗击打能力也太弱了。
我安慰他,“高米,她们这样为了你,你应该开心才对,毕竟她们同时爱着你。”他一路沿阶而下,脚步越来越快,我叹了口气,他忽然停住,眼神深邃地看着我,不发一言。心里忐忑不安,我问:“怎么了?”
他问我,“曼娜,你一点都不伤心?她真怀了我的孩子,你真没有一点感觉?以前我以为小蕊那人,顶多是故意刺激我,骗我说怀了孩子,所以一直都没怎么理她。可她现在真有了我的孩子,曼娜,你应该伤心,可你怎么幸灾乐祸,难道你希望她生下我孩子?”
还高兴的快发疯了!谁知道她怀的是张三还是李四的孩子。
眉头一皱,我说:“高米,对不起,我现在高兴不起来,也悲伤不起来。”
这次轮到他渭叹,“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猜不透你到底在想什么。”他更用力地攥紧我的手腕大步下楼,因为二楼,台阶很少,可是这一层一层的走下去,仿佛以前,手掌给他捉的死紧,尤其众多车流滚滚中过马路,他每次都会牵着我手,带我小步跑过去。
当时只是感觉这样的平淡才是幸福。也只是感觉这样男人才能让我幸福。
径直走到楼下,无数大肚子从眼前走过,身旁陪着自己的老公。高米看了一眼,突然说:“曼娜,既然来医院了,不如一起检查。”
“检查什么?”我条件反射地问他。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疑惑,反问:“你说检查什么?”我茫然地盯着他,想了想,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我也做孕检?”
“嗯,我陪你——”他点头,走到电梯前按了电梯。因为是医院的后门,所以人很少。他看着上头的标志,走进电梯,按了四楼。
四楼妇检。
心脏“扑嗵”声在急跳,口干舌燥,手心里顿时紧张的沁出冷汗。
抬眼,电梯的数字在不断攀升,瞬间就到了四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的那倏那,他看着我眼里含了笑,“曼娜,你好像很紧张——”揩了揩手心里的冷汗,我对他茫然微笑,“没有。”强抑下的惊慌失措,其实心已经提到老高,高到了嗓子眼。
我走出电梯,手指竟然微微在抖。
他在催我,“快走,要不然人多得排队。”
全身的血液齐齐涌到了头顶,四肢百骸倏地乏力到极点,脚下似灌了铅般走不动,一步都抬不起。我很费力地在挪动,而他的眸中越来越炽热,“曼娜,你是不是没有怀孕?”我艰难转过头看着他,镇定再镇定,喉咙里却涩的厉害,什么话也迸不出。
他嘴角微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我查了很多关于孕期的书,发现,你没一样中。”我的手指在发抖,心脏已经开始无法承受的负荷,我憋了半天,终于迸出来一句,“那就去检查清楚,看我到底有没有怀孕。”
他的笑容越来越热烈,点头说,“那好,去查清楚也好。”
我鼓足了力气往前走,一路都不敢停下。大不了就揭穿,可是没到最后一刻又焉知我无计可施?凭我的脑袋一定有办法可以解释目前的困境。
一定可以!
四楼的妇检并排了五六个房间,脚步急快地走到最后一个,里面挤满了人,在医生那里排队建了册。
人紧张的不行,手心里大把的湿汗。
而身旁陪的高米,一路都是玩味的笑,那眼神仿佛就在等揭穿我。
医生开了B超单子,尿检血检。那几张薄薄的纸,重的就像千斤黄金,重的让人有压抑。
三楼检查。
下楼梯,将单子交到前台,如坐针毡地排队等着别人叫我。身旁的孕妇一个一个人进去出来,反反复复在眼前恍,恍的眼睛生疼,很无耐,却只能坐以待毙。
前台的旁边不远,高高挂着是十二寸的液晶电视,上面在播新闻。
高米坐在旁边,一脸闲闲,“曼娜,如果你现在肯告诉我真相,还来得及。”
我痴痴地一笑,紧紧地攥了攥拳头。
而他的话,还在纠缠着一个一个溜进耳,“迟早要知道的事,你不如直接坦白,何必还要骗我?检查出来的单子会说明一切。”我吃力看向他,而他只是冷漠地盯着我的眼,一字一字用力道,“真相就是你没怀孕。都到这份上还不肯说?”
四周的人很安静地看着电视,没有说话。
我跟高米的声音虽然不低不高,却也足够让旁人听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无数道让人尴尬的目光传来,火热灼人。
他说:“告诉我,我要知道———”
喉咙发紧,没做声。
他近乎乞求,“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年轻护士在前台叫:“曼娜———可以进去了——”我起身,沉默着往B超室里走,连着的三间房间,里面小小的空间,设备,电脑,床位。
躺在小床上,冰凉的液体擦在肚子上,沁凉沁凉。
医生看着显视器,说:“你没怀孕的迹像。”
早就知道。
医生说:“子宫也挺好的,如果不孕的话,可以挂下治不孕不育的专科。”医生随手抽了些纸巾扔在我肚子上,我抿紧唇,抹干净走出去。
门外的空气异常凝重。
每个人都沉默着看电视,电视里的新闻早已经变成广告,熟悉的,每天不厌其烦的广告。高米目光直直地盯着我,不说一句话。我安静坐到他旁边,等着结果出来。
过了几分钟,护士又在叫,“曼娜——的报告。”
高米起身,速度极快地冲了过去,他拿起那张薄薄的纸,很认真地在看。我起身,脚步飞快往外走,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啪啪”声的脚步声,手臂让人狠狠一拽,我对上那双愤怒的双眼。
“你他妈的到底骗了我多少?”
“…………”
“教唆我父母揍我,骗我父母说你怀孕,让他们过来,然后给他们故意的看到那张B超图,一次又一次用孩子来威胁我,来欺骗我。”他顿了顿,用力地深吸了口气,不敢置信地盯着我,说,“曼娜,你好狠毒的手段。”
比起他。
这不过是小菜一碟。
他问我:“那张B超图,你从哪里弄来的?快说,从哪里来的?”慢慢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将他掰开,我冷笑,“在网上找了图,PS的。”
他眼里黯沉,胸膛在剧烈起伏。
我挣开他的爪子,得意地扬起脸,“生不如死?我他妈的被小蕊骂贱货的时候,你正在跟她上床,我他妈的流泪的时候,你正在搂着她睡觉。现在你跟我生气?姓高的,这只是报应,一件一件,全部都是我在算计你,那又怎样?你能拿我怎样?”
他瞪着我,目光如果可以杀死人,只怕已经杀了我千万次。
我背脊挺的笔直,仰脸冲着他吼,“很生气?你跟别的女人睡觉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结婚一年出轨十一个月的时候,你有没有想到过我的感受?如果你现在生气,我趁你早点离婚,日后别被我整死。”
他嘴唇在抖动,铁青着脸迸不出话。
我突然就笑,笑的凄冷,“赶紧找你的小三给你生孩子去,本姑奶奶绝对不会给你这样的人渣生孩子。记住,你是人渣,天字一号的人渣。老娘看到你就感觉恶心!”
长廊上的人开始过来围观。
我瞥了眼四周看戏的人,转身下楼,鞋子“啪啪”踩的在响,心里感觉很痛快。
他受伤的眼,受伤的表情,都让我感觉很痛快。
气愤?气死才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