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人世感怀(最受学生喜爱的散文精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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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绝学无忧与无知的快乐

文/赵德斌

看了一篇《无知的快乐》,我陷入久久的遐思中。无知的快乐,如果从字面上的意义去理解,就会与“绝学无忧”有大同之意,可这“无知的快乐”却并不是字面上的意义,并不是“无知但快乐着”、“无知无畏”,而是字面意义所转折的含义,因无知所以去学习,所以快乐。而“绝学无忧”却是拒绝学习,耳目掩塞,可以免除祸患,正如“两耳不闻窗外事”,无知所以快乐,也就是真正的“无知无畏”,“无知但快乐”。

细细想来,“绝学无忧”是中国人自古以来就形成的为人原则,它是老子的经典,而“无知的快乐”却是西方人的为人原则,它是作家们、名人们钻研学术问题的快乐源泉。这两种思想是相对立的,正如一极一反,在我们可以将它们理解为物极必反的原理了,当一个人从“无知的快乐”达到“绝学无忧”的境界也就走完了生命的所有历程,在人生中可以坐看风云起了。一切都可以以静制动了。而我们普通的一般人自不会去感慨,去体会这两种极端的思想,人活一世,皆是随心所意,因为想学所以学,因为想快乐所以绝学,或是为人生所苦所累,因为求生存所以去学,因为求发展所以去努力,以前一种方式去学可以体会到那种“无知的快乐”,后一种方式却是痛苦的,是所谓的“绝学无忧”的反面意义。

“无知的快乐”是自身对外物的感应,是一个人从稚嫩期到成长期所怀的对外界新鲜事物的新奇与兴趣,就像一个去深山洞穴里探险的人,在内心深处有一种说不出的充盈和兴奋,也如一个扑在书本中汲汲吸取的年轻人,沉入其中,一种美妙的难言之感。世上许多人都喜欢问为什么,就如那本《十万个为什么样》,“为什么花儿这样红”,“为什么叶儿这么绿”,“什么会有雷电风雨”,“为什么会有一年四季”,“为什么会白天黑夜”……因为好奇,因为想知道,所以很快乐地去寻求答案,很努力地求知识,这是一种简单的快乐,这是一种从内自外盈满身心的快乐。他可以不断地从任何他所不知道却又想知道的好奇中激发自我,完善自我,从无知到有知,从稚嫩到成熟。因为我们都不知道都不懂的事物,他却能知道,就倍显他的博学,他的那种“无知快乐”的扩大。

可是在我想,这种无知的快乐应该尽指学问与学识方式面罢,因为如果脱离这些方面,而彰显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去的话,那有时真的得根据自身的个性而得之是否是快乐了。固执的人,我想,往往在得知他所不知道的事实时就不一定的快乐的,他在恍然大悟之时会适得其反,感觉他自己一直心心念所寻求的东西原来是如此,而梦里梦外的美好失去了原有的光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哀伤之感。所以那句“得不到的才是最美的”,美好的臆想比真实的存在更让人永久记忆和惦念。这似乎又套进了“绝学无忧”的思想里了。我是固执的,任何事都喜欢问个所以然,而答案往往却是令我伤心的,所以总是因固执而受伤害。因此我在想,这“无知的快乐”并不能适用于任何,只能用于学问与学识中,除了这其它就应着属于“绝学无忧”了。

“绝学无忧”是自身对自身的无忧。是一个人对于自我保护的方式,这似乎也是中国人自古以来的自我保护方式。可是世事有着许多的不可定论,虽知“祸从口出”,你沉默,你闭口不言,但好些事却总会自已找上门来。那种“绝学无忧”在相对于别的寻根问底,侃侃而问的人似乎显得理智而超脱,可是生活在社会一个大家庭里终究是会受到影响,祸及自身的。不是你“明哲保身”“闭口不言”,就可以无虑于世事的无常了,但应可以进退有度地坦然面对。我不甚明白这人究竟是要“无知而快乐”,还是“绝学无忧”,我想这应根本自身的个性而定吧。人在漫长的成长期,淡静的应多点“无知而快乐”,热动的应多点“绝学无忧”,总观自身,保全自我个性与喜好,对人生求知也好,求问也好,一切都拿捏恰当,该问的就问,不该问的少问,因为固执与钻角尖一直都不是被人所喜欢的,所以做到适可而止这才是中国人的处世之方吧。我知道,许多人都是因为知道得越多就越不快乐,承受的东西也就越多。所以有“好人命短”了,承载越多,思虑越重,忧伤也就随时的伴随左右。

“无知的快乐”应用于学问与学识中,“绝学无忧”应用于现实生活中。两者相互弥合才能有一个美好的人生。

自此我将它们连串在一起,形成一个人生的原理,西方的“无知的快乐”是一个人从无知到有知的成长经历,他可以是快乐的,也可以是痛苦的,只看他是如何将这“无知的快乐”运用到自身的生命历程中。中国老子“绝学无忧”是一个人经历了人生的艰难困苦,看透了红尘锁事而将身心修养到一种物我两空、淡泊明净的超自然超我的境界。一个是从稚嫩到成熟,一个是从成熟到超我。年轻时应“无知”,所以要“快乐”,成熟之后应“绝学”所以要“无忧”。

横跨两者之上,众观人生所有世事,任何原理与定理都无关紧要,皆在于自已是否感到快乐,感到美好,美好的快乐感受于一切事物都是美好的、悠然的、清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