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的万幸,我还没领书和被褥,要不然搬家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在确定这次的分配是正确后,我赶紧又爬上了二单元的7楼,这一折腾,把我自断奶后的劲儿都使唤上了,要再来一次的话,加上吃奶的劲恐怕还不够用。
坐在床上的那刻,我想起了广告中那位一口气怕五楼不费劲儿的大爷,在今后四年中每天都要攀爬这7楼,我想弄点高钙片吃是很有必要的。因为吃一片能不费劲地上到五楼,我要上7楼,那就得吃一片半,还有多余那点药效,就用来挪回宿舍。
有规定说七层楼以上要装电梯的,学校估计是为了省去电梯钱,又怕楼层少了还要再盖楼,再多占些地。所以有几栋算几栋,全是七层。
一层楼有两个对门的大屋,一个大屋又分5个小房间、两个厕所、两排洗涮台,还有一个很大的客厅。这究竟是宿舍还是民房,还是有待探讨的。
我就住在与大门斜对的房间,两个上下床,四张桌子,四把椅子,两个大的只有两格的衣橱,最想不到的是还有个饮水机。小屋子里满满当当,走路都恐怕要横着。
正当我一个人看来看去在这遐想着,门口进来了一位中年模样的人。西装,革履,平头,没打领带。
我赶紧起身,笑着说,哎,你好。叔叔俩字还没熟练到脱口而出的境界,但就在嘴边了。
呵呵,你好啊,咱们以后舍友了,我睡在这边上铺。用手指了指门旁的那个床。
我恍然,愕然。原来这哥们儿是学生啊,赶紧心直口快地说,哎呀,我还以为你是送孩子来上学的家长呢。
此言一出我就后悔了。
他到很爽快,我今年25了。
我还在惊讶着时,他就说了声有事先出去了。
这家伙不至于为这点事生我的气吧,可别刚一来,朋友没交着,先闹出个冤家出来。不过话说回来,学美术考大学的不乏大龄青年。记得在潍坊考试时,有个坐我旁边的考生一掏出身份证,连老师都惊讶地大叫1974年,整整比我大了10岁。一比,这舍友的年龄就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了。
墙还是挺白的,几乎没污点。桌子是新的,饮水机上的商标还没拆,窗帘也是新的。本想好好躺一下,再看看床板,我发现还没被褥。本着听从妈妈经常说的不能干煎鱼的教诲,我豪不犹豫地下楼去了。
刚到后勤仓库的门口。
“同学”。
一个温柔的声音狠狠地打动了我,我不顾前面撞门的危险急忙回眸,尽量做好嫣然的表情后回过头去。果然是一位妙龄大姐姐,眉目之间总有着掩饰着的笑意,还真分不清是故意的是人家生来自带的。
姐姐的嘴唇很薄,但还是发出了方才的声音,“你是不是要买被褥”?
我心想毕竟已是物质时代了,学校分发的被褥本来也是要我们花钱的,天下没有免费的被褥嘛,说是买也合理,当然回答说,是。
在这么温柔的姐姐面前,我不敢多吐半个字,生怕多说的每一个字,随着声波的振动,再蔓延成那两片薄薄的嘴唇的共振,似裂非裂地让我揪心。
同学,我们是学生会的,我们这里的被褥比学校的便宜很多,学校卖348,我们只卖298,还赠送毛巾、餐杯、暖瓶,而且质量也和学校的一样,新生刚来要花很多钱,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嘛……
好,我急忙回答。因为我的心已经成加速度跳动,生怕那两片嘴唇因为过分的摩擦而起火,她烧嘴,我是会烧心的。要是她因为说话过多而背过气儿去,我的第一反映应该是去拯救那受伤的嘴唇,人工呼吸应该是首选。
姐姐帮我选了个样子,我估计是红着脸接过来的,反正付钱那时我是低着头的,甚至不想让她找那剩下2块的零钱的想法都有。
不知道是我自己出门的,还是这个姐姐送的。现在,我已经在艰难地爬着楼梯了。一进宿舍,另外两个室友正在收拾东西,一人旁边还跟着一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