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魏忠贤慢条斯理的看了一眼朱盈月。他脸上漫不经心的但眼神却像毒蛇般是要将朱盈月给吞噬了。“此话可真?”
朱盈月没打算隐瞒,通过父亲给她的资料她自然知道魏忠贤在历史上是个有名的心狠手辣、疑心重重的人,想要瞒过他并不容易。更何况朱盈月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能和别人耍心机的,要想保住性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朱盈月尽量放低姿态的回道:“回千岁的话,我和信王是有缘相见,但我并不是信王府的人。”
姜文正尖声喝问道:“那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刘瑾冷笑着也落井下石。“姑娘,难不成你想告诉我们你是来这里看风景的?”
朱盈月哈哈大笑,她鄙视的看着刘瑾反问道:“我这么说你相信吗?”
魏丹红本就一直记恨着朱盈月,在雨天相遇的时候她就感觉到白萧霆对朱盈月的不同,一向淡漠的他竟然会主动维护着她。这让她记恨不已,白萧霆只能是她一个人的。此刻她自然不会放弃这个能至她于死地的好机会。“大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义父,把她交给女儿,我保证她不敢有所隐瞒。”
“敬酒也好罚酒也好我都没兴趣!”在魏丹红面前朱盈月死都不肯放下尊严和骄傲。
魏丹红气得双眼眯了起来,眼神中盛满了杀机。朱盈月不甘示弱的回瞪着她。突然,她感到眼前一花,接着脸上一阵剧痛,整个人趴倒在地上,脑袋嗡嗡的直响,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回过神来她看清楚面前多了一个挺拔的身影,他不是别人正是白萧霆。他居高临下的瞪视着她,黑眸中盛满了怒气。那把她打得七荤八素的一巴掌正是出自他之手。原来他的心真的不再属于她的了,他在为他的新欢讨回公道呢。
朱盈月只感到自己的心一阵一阵的刺痛,本以为它已经死了、碎了,不会再痛了,原来这伤痛是永远都无法消失的。
她倔强的不让自己在他的面前流泪,但是眼泪控制不住在眼眶中打转。她知道只要一眨眼睛泪水就会决堤般的涌出,她尽量的保持将眼睛睁得大大的。
空气中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在敢开口说话。刘瑾的眼神看戏似的在白萧霆和朱盈月的身上游移。魏忠贤还是那么的镇定自若,悠哉的喝着茶,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地。
狐狸总是知道猎物什么时候会出来!
白萧霆一甩袍子跪在魏忠贤的面前,虽然他跪着但背脊一直挺得直直的,没有半分的卑微。他的举动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除了魏忠贤。
“霆哥……”魏丹红正欲上前搀扶起白萧霆,被白萧霆冷冽的眼神喝止住了。
“义父,请责罚孩儿吧!”白萧霆字字铿锵的说道。
“我为何要责罚你?”魏忠贤轻轻的叹道,“你又没有做错事?”
“孩儿不该对不起红妹,在外面做出荒唐的事情来。”
朱盈月愕然的看着白萧霆,他这是在袒护她吗?
白萧霆的话对魏丹红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她脚下一个踉跄徒然的坐倒在椅子内。他心中果然有她。
“哦?她是来找你的?”魏忠贤双眼闪烁着精光看着白萧霆和朱盈月,脸上还是一抹淡淡的笑,看不出他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白萧霆很肯定的点头。
魏忠贤哈哈的大笑起来,他站起来走到魏丹红的面前。魏丹红此刻早已泪流满面,怨毒的看着朱盈月。
魏忠贤拍拍魏丹红的肩膀说道:“人不花心枉少年啊!你也不要难为霆儿了!”
魏丹红不解魏忠贤此话何意,只能低低的说道:“孩儿明白。”
“不过,”魏忠贤话音一转厉声说道,“让我女儿流泪那是万万不能轻饶的。”
“孩儿明白!”白萧霆站了起来,眼神中满是杀机的看着朱盈月。
朱盈月无惧的迎视着他的眼神,如果真的要死那么死在他的手里也算是一种幸福。
朱盈月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她只感到颈中一凉,接着听到了魏忠贤的声音:“我没说让她死。”
朱盈月睁开眼睛看到魏忠贤抓住了白萧霆的手腕,白萧霆手中的玉笛在她的颈项间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玉笛低落在了地上,只要再用力一分,割开的就是她的喉管了。
朱盈月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心中的伤口早已经掩盖住了肉体的痛苦。
在白萧霆的眼中她是个障碍必须除去的障碍,在宁远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在富贵荣辱中他们的爱情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微不足道,那么容易就可以舍弃。
原来爱一个人是那么的痛苦,不要爱上就好了。
白萧霆收起了玉笛恭敬的退到了一边问道:“义父想如何处置她?”
“哎——”魏忠贤轻叹了一声说道,“怎么说她也算是你的人了就交由你处置吧,只是不可辜负了红儿。”
白萧霆没有任何感情的说道:“一切交与义父处理。当初霆儿接近她只是为了能待在信王身边监视信王和袁崇焕罢了。”
“义父明白!”魏忠贤轻轻拍着白萧霆的肩膀说道,“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当一切真相揭开时朱盈月只是感到无比的寒冷,六月的天但她却感到冷风飕飕,她紧紧地抱住了双臂阻止自己身体的颤抖。
魏忠贤走到朱盈月面前,他蹲下身子与她的眼睛平视着,眼神向猎鹰般紧紧的锁住朱盈月的双眸。但对于一个心死的人来说外界的任何威胁都撼动不了她分毫。魏忠贤只能看到朱盈月眼底死水一般的平静,他伸出手温柔的擦掉她嘴角的血迹轻声问道:“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朱盈月没有任何的表情。她此刻只有满心的无法理解和深深的伤痛。她不明白一个为了救她差点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人此刻为什么能做到如此的决绝?如果不是魏忠贤她此刻恐怕早已到了阎罗殿了?京城真的会如此的可怕,能将人变得判若两人?
“义父?”魏丹红已经从伤心中恢复了过来。看到白萧霆毫不留情的欲杀朱盈月她心里快活极了,只是人并未死这并不能解开她的心头之恨。她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她生不如死。她盈盈的向魏忠贤一拜说道:“义父,请将她交给我处置吧?”
魏忠贤看了一眼魏丹红,看到她一脸的跃跃欲试。他站了起来淡淡的说道:“那好吧!”
“谢,义父!”魏丹红的声音中说不出的愉悦。
魏忠贤轻轻一笑正要坐回正坐上,管家慌慌张张的跑了上来。“千岁,宫里有急报!”
魏忠贤脸色变了变问道:“把人带上来?”
“是!”管家不一会儿带了个太监上来,小太监在魏忠贤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魏忠贤脸色大变赶紧向外走去。
姜文正看到魏忠贤要走赶紧叫道:“千岁,我……我……”他渴望的看着魏忠贤。
魏忠贤皱了一下眉说道:“刘瑾给他在宫里安排个差事!”
“谢,千岁大人!谢,千岁大人!”姜文正不停的磕着头。
刘瑾催促道:“还不跟上!”
姜文正立刻连滚带爬的跟在他们身后。魏忠贤人走到了门口停了下来回头嘱咐魏丹红:“我回来的时候要看到人活着。”
魏丹红开心的笑着。“知道了,义父!”
魏忠贤的言下之意是:随便你怎么玩我只要人活着。
魏丹红看着白萧霆讨巧的说道:“霆哥,要不你来处理?”
白萧霆靠近魏丹红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没在看朱盈月一眼,他优雅的转身离开了。
朱盈月此刻只是魏丹红的俎上鱼肉,只能任凭她的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