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一代皇后兰若兮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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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草庐久未住人,一片荒凉。

满院荒草丛生,后院红袖昔日养兔子的小棚也早被雨水冲毁,想起先前和清容红袖在一起喂兔子,晒草药的一幕幕情景,若兮禁不住心酸,溪流仍潺潺地流淌,小鸟的啁啾仍在耳际萦绕,可是这里的主人却没有了音讯,才短短两年早已是物是人非了呵。

慕风亦是满怀伤感,若兮在院子里踯躅,眼前全是清容他们昔日的笑脸,却无意中看见草丛里白白的一团,转眼已跳至眼前,定睛细看,原来是一只兔子,若兮伸出手去,那兔子竟慢慢依偎了过来,若兮捧起兔子,见它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温和湿润,想说话似的,想起红袖说她最喜欢的波波,波波的眼神温柔能一直看进人的心地去,两年了,波波该早就没了踪影吧。

若兮把兔子抱给慕风看,那兔子便温和地看着慕风,慕风笑了,伸出手去抚摩着它,轻轻道:“不会是红袖的兔子吧。”若兮笑道:“也许吧。”

房间里早已破败不堪,看见昔日和清容共住的那间,若兮忍不住抱着兔子轻轻走了进去,满目灰土尘屑,床帐均在,看见自己枕过的枕头,若兮轻轻拿过来,看了又看,放回去的时候,却发现下面放着什么,伸手取过来,不由惊喜万分,鹤白送给自己的梨花针啊!没想到,鹤白离去时并未取走,还好好的放着。“若儿,咱们出去吧,这房子久未住人,都是灰尘。”慕风也过来了。

若兮一惊,匆忙把梨花针塞进袖筒,答应着:“好,咱们出去罢。”

临走,若兮不舍得把兔子丢下,慕风便说喜欢就抱了回去罢,若兮也唤它波波,那兔子倒也奇怪,一唤波波,它就跳着过来,很乖巧的依偎着若兮。

慕风这日从宫里回来,忧心地对若兮说近日又要开战了,各地义军纷起,如此下去京城不日也不过成了弹丸之地,无奈何,皇上已布局好迎战的准备,各路元帅先锋都将率领兵马即日征战。

若兮闻言心内且喜且忧,喜的是战事终于泛滥,凌渊四面受敌,疲于应付,只看他如何溃败;忧的是慕风又将投入战场,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何时才能平安归来。心神不定地,又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知道慕风是不是同意让自己去到皇上身边,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杀了那凌渊。

“若儿,我倒替你打算好了。”慕风道,“你如呆在父皇身边倒有诸多不便,而今却有一个好机会,父皇要赶在大军临行前,替三弟办理亲事,而那将要进门的齐王妃却是此前在皇后身边伺候的薛府千金,想来你们原也相识,如果扮作她的妹妹,待在她身边倒也让我稍稍放些心。”

若兮虽然早已听说此事,可此刻听得琥珀即日将嫁,也不觉惊心,她竟真的要嫁那齐王?而且如此仓促?想了想道:“你说的可是薛怀大人的千金琥珀?我们倒是很熟悉,有些姐妹情分。”

慕风大喜:“如此甚好。那明日三弟成亲,我提前送你去见齐王妃如何?”

若兮明白琥珀此刻必已被接回了薛府,虽然齐王曾经对自己有异心,但是不日就将启程,也不一定会有机会和自己碰面认出来,因笑道:“也好,如此一来,我竟成了齐王妃的妹妹。”

慕风微窘道:“若儿,委屈你了!你只等我回来罢。”

一想到又将离别,若兮忍不住一阵心酸,两人迟早是要分离的吧,从当日做出复仇打算的那一日开始,两人就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就此别过也好,免得将来徒留悲痛。

“而今大敌当前,但不知皇上为何如此仓促为齐王料理亲事?”若兮强忍着心头的悲戚,故作轻松地问道。

“这个我倒也不是很清楚,也许父皇有他的打算吧。不说若儿你感到意外,就是我们都有些惊讶,连大哥都还未曾娶亲,不知为何竟先要考虑到三弟,况且三弟似乎也并不乐意。”

“哦。”若兮点头道,“那你们此次出征,可有薛将军挂帅?”

“薛将军几代都是名门虎将,岂能少得了他?父皇很是器重呢。”慕风刚一说完,似乎也愣住了:“莫非?莫非父皇……”

若兮心下早已明白此举,隧岔开话题道:“即日就将出征了,我可替你打点一下行装如何?等去了齐王府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慕风虽是惊疑的神色,但一瞬就恢复了笑容,一手拉起若兮,放在自己脸上:“若儿,这个自不用你来做。一想到又是长长的分离,我就感到心乱如麻。我真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对你的思念,悄悄跑回来看你。”

“不许你做逃兵啊,否则我可不高兴了。我心目中,你可是这世间唯一的大英雄。”若兮故作不悦道。

慕风呵呵笑道:“放心罢,我绝不会做逃兵,就是又要受牵心挂肚的思念煎熬了,若儿,又要让你等我了,唉,放心等着我的好消息,到时候咱们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以弥补对你的亏欠。”看着他那般热切的眼神,若兮的心不觉轻轻颤抖起来,天啊,如果凌家一败涂地,他知道一切均是自己引起,还会这么说吗?或者,凌家竟能平了这场战事,自己还能答应他吗?

慕风并未送若兮去薛府,只在迎亲的队伍里稍稍做了布局,第二日,若兮便以迎亲的身份混进了薛府,在薛府又换了行装悄悄见到琥珀。

琥珀虽是满头珠翠,凤冠霞帔,却是木木纳纳,神情呆滞,若兮跟在她身边,她竟也未看出来,若兮一时眼见四下无人,悄悄唤了声“琥珀。”她竟是愣愣地看若兮一眼,若兮又冲她眨眨眼睛,她愣了半晌,面上浮出惊异来:“你是兰姐姐?”若兮点点头:“别说话,我此刻是你妹妹的身份,可不要穿帮了啊。”“我妹妹?”琥珀惊讶。若兮便俯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琥珀方缓过神来,拉了若兮的手,怔怔的滴下泪来。

若兮明白她是不情愿嫁给齐王的缘故,可是如今又能如何?生在豪门的她,哪里有自己决定婚姻的权利?何况皇上皇后既然已经把薛将军当着了隐患,她也不得不做了这个风风光光的人质。

轻叹了一声,悄声安慰了几句,因不时有宫人来来往往,就不再多言。

到晚间,新人拜了皇上皇后,送走宾客,入了洞房,那齐王虽不乐意,但想到那薛将军亦是名门之后,又早风闻薛小姐在京城也算是名门淑媛,也只抱着应付的心态,想着如尚能顺眼就当着一暖床的工具,如不顺眼就当着了摆设,日后再娶一房心爱的便是。

却素不知,琥珀只是为了家族名利嫁进来,根本不打算让他沾身的,因而揭了盖头,那齐王在惊艳之下,竟出乎意料地欣喜不已,琥珀却冷着脸不愿搭理,见她那样冷漠不理的娇俏模样,齐王更是依依不舍,涎着脸温言细语,体贴不已,这倒是不曾想到的。若兮守在门边,听齐王低声下气地哀求琥珀理他一理,不觉欣慰,琥珀如能得到齐王疼惜,倒还算庆幸,总比嫁一个对自己不理不睬的人好过。

第二日,大部队就开往各地征战去了,齐王依依不舍地辞了琥珀,披挂上马去了。若兮因和慕风在齐王喜宴上已悄悄别过,因而知道他不会再过来,待齐王出府了,便进门去寻琥珀说话。

琥珀虽被丫头伺候着梳洗了,换了便装,但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神色,见了若兮方一把拉住,泪流不止,啜泣着:“姐姐,好在有你还陪着我。”

若兮见她眼睛都已红肿,知道必是哭了半宿,隧扶着坐下百般安慰着,见她稍稍好了点,又说:“好歹齐王爷还能温存体贴不已,如果遇上那等眠花宿柳不拿你当回事的纨绔之徒,岂不是要伤心致死了?庆幸的是齐王虽然脾气不甚好,但看他待你那般心肠也是错不了的,这也算是万幸了。”

“可不是只能如此了?我倒想着离了这无味的人世,可又不能让薛家蒙羞,少不得凑合着活着罢,姐姐,我真没想到,你竟还能回到我身边,比我能得到齐王的宠爱还让我庆幸。”琥珀收了泪,看着若兮,“这下可不要离开我吧?”

若兮点头:“放心吧,我会陪着你的。”“姐姐,你倒是和我说说这些日子怎么过来的?我好想念你,还有琉璃,都和我哭了好几回呢,只当是你再不回来了。”琥珀拉着若兮的手,就像是遇见了最亲的亲人。

若兮想着素日的情分,也不觉红了眼圈:“先不说我吧,以后慢慢讲,有的是时间闲聊。”

琥珀点头,短短数日不见,面上的稚气褪了不少,眼神似乎有了成年人的冷静和严肃:“好,慢慢说吧。姐姐,你此番为何冒着我妹妹的身份来到齐王府?倒教我吃惊不少。”

若兮虽不忍心欺骗她,但想着眼前未了的事情,只得搪塞:“我自然是想着你不愿意嫁给齐王,因而混进来好帮你的忙啊,如果你哪一天不想呆在王府了,我就带你逃掉呢。”

琥珀笑了:“姐姐,虽然你是说笑,但我还是很高兴你能和我在一起,否则我可要怎么过啊?”

自此后,若兮便放心在琥珀身边,因齐王不在府,琥珀也不去宫里给皇后请安,每日里只缠着若兮在齐王府后花园下棋吟诗,逗鸟观鱼,悠闲不已。

若兮想着寻机接近凌渊,见琥珀不大喜欢去宫里,便暗暗打算着怎么样说服她经常的去宫里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