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一代皇后兰若兮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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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师太,敢问师太如何也来到这里?”若兮轻咳两声,了了似乎惊醒过来:“自然是渊源前定了。施主刚刚的不是说手上有什么梨花针么?可肯借给贫尼一览?”

若兮虽然见了了那神色早有些疑心,但还是取出梨花针递了过去:“师太请看!”

了了虽强自镇静着,若兮却见她的手微微的抖着,把那弩弓反复在手中把玩审视良久,眼睛亦不曾离开片刻。莫非了了师太竟也和这梨花针有些渊源?看她那且惊且喜且不舍的神色,分明是熟悉的旧物。

“师太您是否见过这梨花针?”若兮忍不住疑问。“施主请收好罢。”了了再次看了看那弩弓递还给若兮,有些不太自然地笑道:“贫尼倒是和这梨花针有些旧缘,说来话就长了,是我一个故人的旧物,但不知施主从何处得来?”

若兮收了梨花针,听师太如此一说,那么鹤白是不是也认识了了?或者竟也是旧事吧?“不瞒师太说,这梨花针是一朋友赠送的,小女子苦于毫无防身之术,多亏了我这朋友送了梨花针给我,倒还能壮几分胆量。”

了了点头,沉默半晌又道:“施主难道就是想靠这梨花针去报仇么?”

若兮点头:“不错,师太既然认识这梨花针的旧主人,自然应该知道它的威力,小女子虽不会拳脚功夫,但这梨花针也足够射杀敌人。”

“阿弥陀佛!”了了师太合掌念道,“冤怨相报何时了?施主并未放下仇恨呵。”

若兮不语,我怎么会放下仇恨?血海深仇岂能就这么轻易了了?

“施主刚刚的说起什么夏太监,可是体态臃肿,年过半百年纪?左脸有块指肚大小的胎记?”

“正是师太描述的相貌,难道师太竟也认识那夏太监?”

“曾经见过两面,这若大的皇宫,姓夏的倒是少见的很呢。”

若兮一惊,经了了这么一提,她蓦地记起当日皇宫大乱,自己和灵儿遁逃无望之时,巧遇凌慕风,他不正是救自己于一夏太监的住所吗?看来那夏太监就是今日这夏太监了,否则新朝怎么可能允许这么大年岁的人来做太监,必定是前朝的旧仆。夏太监原来早就和凌家勾搭上了,难怪鹤白说过凌慕风出入皇宫大内来去自如,如没人撑腰,他如何能如此?可是一个小小的太监竟也被凌家收买,看来,江家江山溃败也是迟早的事了。对凌家的恨意不由又更深了一层,还说是为天下苍生复国?还敢打着替前朝皇帝报仇的旗号举起反旗?凌渊啊凌渊,将来有一天两相对质的时候,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难道师太就不想知道我那送梨花针的朋友是何许人么?我想既然这梨花针是师太旧友的物品,那么和我这朋友兴许也是旧识也不一定呢。”若兮眼波流转,轻浅地一笑。

了了师太却显得有些慌乱:“也许吧,也许。女施主既然暂时不能离去,一起去佛堂坐坐可好?”

若兮似乎隐隐已猜出大概来了,见了了师太不愿意多说明白她必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于是也不好再多问,只得随她一起去到前堂。

陪了师太在蒲团上跪坐下来,青烟细细,湿润平和,若兮感觉多日来的烦愁忧恨似乎慢慢淡了,那些铭记于心的往事似乎也慢慢远了,散了,此刻她方明白过来师太让她一起来静坐的目的。

在修心庵住了两日,师太吩咐了一个小尼姑四处打探了回来,告诉说宫里已没有什么动静了,若兮便提出告辞,了了师太隐隐的有些担忧道:“施主此去何处?可有落脚之所?眼下外面并不太平,这宫里修心庵似乎还稍稍清净些。施主不妨住下来日后再做打算?”

若兮轻轻摇头道:“师太一片慈悲心肠我自感念,可是既然他们已想方设法针对我,只怕并不会轻易放手,我又何苦连累了师太呢?此番打扰了师太的清修,本就惭愧无比,我还是离去吧,日后自有报答师太之时。”

了了师太缓缓道:“想法设法针对施主的可是新帝的人?”

“非也。”若兮长叹一声道,“左右不过一些儿女情长,情缘纠葛,我虽无心,但那等小人却定要除掉我这眼中钉。”

“红尘纷扰,情感纠葛,世人原就是逃不过的。”了了早已洞穿,叹道:“但此人如此费尽心计,施主若一味的迁就忍让,也不是主意,不如给她点威吓,那起小人本就是欺弱逞强之辈,施主不是前朝公主么?就在新帝面前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又何妨?”

若兮一惊:“公开身份?那样岂不是自投罗网?想当日朱贼攻进皇宫的时候,无不以斩草除根做为快事,如此一来,我岂能逃脱被除的厄运?”

了了却微微的一笑:“那朱贼如何比得新帝?施主可是忘了?新帝是打着匡复前朝,替前朝报仇的旗号建立了新朝,既如此,他岂能杀掉前朝的后嗣?那样一来,他岂不是搬石头砸自个的脚?天下人将会如何看待于他?放心罢,他不敢对施主怎么样的。”

若兮细细一思量,了了的话亦不无道理,那样一来,就有了更多的机会除掉凌渊,可是自己有什么凭证证明自己的前朝公主身份?蹙眉良久,忧心地道:“师太此建议虽好,可我眼下并无任何能证明身份的表记,如何是好?”

了了略一沉思:“你既是前朝公主,该记得宫中大致布局,前朝旧人相关情行,比如还保存着一些宫中传出来的旧物。”

若兮记起当日那些随身携带均被该死的赛雪花侵吞,而留在草庐的那些,一部分给了鹤白,剩下的当日随小刀匆匆出门,并未带得,而今草庐屋是人非,自然不可能寻得。宫中旧物,宫中旧物,如此念叨半晌,想起清音巷倒还存着母亲的遗物,还有那串八十一颗玉珠串缀而成的项链,那串项链虽然珍贵,可是寻常人倒不一定能识出价值,况且当日波斯国进贡的时候,除了当朝大臣,知者甚少,以此为凭证,亦为不妥。如此一来,倒犯了难。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了了见若兮苦苦思索,老大不忍,“施主既是公主,那么是不是应该有一支刻着飞凤展翅的金钗?”

“飞凤展翅的金钗?”若兮一愣,了了师太怎么会知道这件隐秘的事?当日的确有父皇所赠的专属于皇室公主象征身份的金钗,可是母亲当日却收走了,自己并未佩戴过,眼下却不知道那钗在何处。

了了已看出若兮的惊异,微微的笑道:“可是把金钗弄丢了?”若兮摇头道:“虽未丢,但是也没有了下落,当日母妃把金钗收起来后,我从来就不曾带过。”

“母妃?”了了喃喃着,似乎有些意外,“这么说来,你竟真是玉贵妃的女儿了?”

若兮惊讶道:“正是,难道师太竟认识先母?”

了了师太眼睛里竟泛起了些许泪花:“原来你竟真是婉月公主若兮么?唉,十数载不问尘事,旧人就在眼前,竟不认得了。”

“师太……”若兮明白她必定亦是母亲的故友,否则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就是婉月公主?

了了师太转过身来,眼神柔和地看着若兮:“怪道当日看见你,就隐隐的有些熟悉,看来真是故人之女了。你母妃而今何处?她可知道你此来报仇一事?”

若兮闻言,不觉大恸:“师太,先母早已故去。”

了了微微闭上双目,半晌方睁开,眼睛里满是泪水:“可怜我那苦命的蝶衣妹妹,竟先我而去了。”

若兮拭掉腮边的泪痕:“蝶衣妹妹?师太,您说的可是先母的名号?”了了点头道:“不错,你母亲闺名蝶衣,人人都知道玉贵妃是草原来的和亲使者,却少有人知道她就是名躁一时的蝴蝶公主兰蝶衣啊。”

若兮如闻惊雷,天啊,原来母亲就是她自己经常说起的那个蝴蝶公主兰蝶衣?母亲,您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母亲啊母亲,您为什么从来就不肯将自己的经历合盘道出,如若不是今日幸遇了了师太听她提起,只怕永远也不知道母亲原来的真实身份。难怪母亲一定要自己回到草原,并说那里才是她的家,她的灵魂一定会回到那里。

“师太,师太您是先母的朋友么?请您给我讲讲先母的事情可好?先母在日无不是守口如瓶,如不是师太提起,我竟不知道母亲竟是她素日说起过的蝴蝶公主。”若兮眼泪汪汪地看着了了师太,此刻了了师太在她心里眼里亦如母亲般倍觉亲切。

“好,好。”了了忍着眼泪,“若儿,我一定详细和你讲讲你母亲的往事。既如此,你可该留下了?”

若兮点头,那眼泪早已奔流而下,拉了了了师太的手,语不成声道:“两年了,我四处飘泊寄人篱下,原以为此生已是孤苦无依,没想到今日还能遇着故人,老天爷总算待我不薄……”

了了师太亦揽过若兮,热泪盈眶地道:“若儿,放心罢,只要有我一天,必不让人欺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