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诱惑
一失足成千古恨。
依然无法相信，她已经是一名已婚妇女了！
二十岁，她只有二十岁！少女变妇女，天啊！这是梦么？在耍她么？自由啊，美好的自由啊……回应她的只有瑟瑟萧索的回音。
病床上的清俊脸庞，那双平静得仿佛没有涟漪的黑眸，与她冒火的眼瞳形成鲜明对比。
“老婆，我想吃水果。”
秀气的眉心一拧，那个明显的妇女字眼令她的拳头顿然攥的紧紧。
吃水果吗？瞥了一眼茶几上的水果和小刀，她怕如果手上握着刀的话，削的不是水果皮，而是人皮！
“你是不是在报复我！”她瞪着着他，仿佛要在那张沉默的脸上找出什么。
病床上的人挑了一下眉。
秦筱憂感觉头上的青筋在跳动，冷静，冷静……越是觉得生气的时候越要保持冷静，好吧，既然发生了的事情再生气也没有用，理智告诉她，应该寻找解决办法。
“报复你是什么意思？”邱翊纯淡淡地问着。
他的问题换来她一记利眼，才刚勉强压下的怒火重新燃烧起来。什么白痴问题！心中的第六感告诉她，他一定在记恨！好吧，她知道那天黄昏不该拿他当戏剧排演的练习对象，那一句“请你做我的男朋友好吗”，她现在后悔莫及。
随着戏剧社一年一度的市区比赛迫近，平常没怎么逛戏剧社的她说到底也是社里的一员，而且这次的比赛也恰恰安排了角色——扮演一名害羞的女学生向心仪的他告白，临时害怕拒绝而羞窘逃跑。
天晓得戏剧社的社长哪来的灵感和冲动，居然让一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扮演“小兔”角色，不过现在回想起来，社长应该是觉得她娇小温柔的外表与现实差别太大了，演戏也好，也想满足一下大家的幻想。
“那天傍晚的事情，我道歉。”咬咬牙，她不情不愿地说着。
“你有喜欢的人吗？”病床上的人问非所答，一双没有波动的黑眸淡漠凝视着一脸悔不当初的她。“死心吧，你已经是邱太太了。”
他冷冷的陈述她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他记得，在那个火红的黄昏，她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或许是报复吧，他才会签了那份结婚登记申请书，但仔细想一下……又好像不全是。当看到哥哥带回来的照片时，他隔天便去了T大，为的只是看她一眼，确认心底的晃荡究竟是什么。
“你究竟想怎么样？”去他的邱太太！直到在，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是已婚的事实。
沉默了一会。
“我想吃水果。”病床上的人说。
“好，我削水果给你吃，我们离婚。”是的，她要离婚，越快越好！可是，要怎么做他才会答应离婚呢？前提是在不会吃上官司的情况下。他的家人好像对法律方面颇有研究的样子，这是现在的最大问题。
“好……”
咦？难道他良心发现？
“等到世界末日的时候。”
“……”好一个邱翊纯，好一个资优生！他真的很懂得怎么去惹火别人！
咔哒咔哒……是她攥紧拳头的声音。
“邱翊纯！”
随着“咚”的一声，茶几被揍出一个深深地黑洞，摆在上面的炫彩花瓶因为力的余震向外倒，“砰”地炸成一块块五颜六色的碎片。水，洒了一地，几朵盛开的百合静静地躺在满是碎片的滩水中。
暴力画面在上演，病床上的人对此仿佛再正常不过，默默地看着，然后，淡淡地说道：“很高兴你记得丈夫的名字。”
就在秦筱憂差点要“杀人灭口”的时候，“扣扣”两声，病房的门从外面打开，一名带着白色护士帽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盆清水。
“发……发生什么事？”护士被病房里的一地狼籍吓得花容失色。
“没事，我不小心打碎花瓶。”
“可是……茶几上……”捧着水盆的手抖啊抖，溅了不少水花在地上，惊恐的眼睛盯着那个明显是被砸破的黑洞，
“老鼠咬破的。”
秦筱憂连忙搬来一张椅子，好让护士把水盆放在上面。
老鼠？在医院工作了三年从来没有见过的灰黑色生物，护士小姐的心底已经浮现出“家庭暴力”四个字。她紧闭嘴巴保持沉默，少管闲事的道理还是懂的，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上班族。
护士小姐礼貌地跟秦筱憂点头道谢后走进洗手间，不一会儿从里面出来时，手中多了一条雪白的毛巾，她把毛巾交到秦筱憂手中，说：“邱太太，帮病人擦身的时候千万不要碰到伤口，不然的话会发炎。”
在某女呆愣之际，护士小姐无声的离开了病房。
病床上，一双清澈的眸子对上她的视线，把呆愣的她唤了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怕某女在一怒之下“谋杀亲夫”，邱翊纯这次很乖的保持沉默，默然看她的反应。
捏紧了手中的毛巾，秦筱憂咬牙切齿，“为什么我要帮你擦身子？”
病房内，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又是10分钟的沉默。
她还没有看过异性的裸体，说不好奇是骗人的。
更何况床上躺着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花样美男，脑海开始浮现十八禁的桃色画面，心脏的跳动频率突然急剧攀升，唾液分泌泛滥，原来冒火得美眸多了几颗渴望的星点。
咽了口分泌过多的唾液，一双纤细的玉手慢慢地靠近那颗古色钮扣……比想象中的容易解开……终于，她把整列钮扣全部解开，白皙的手指抓住两边的衣襟，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唰”地拉开——
眼睛倏地眯了起来。
嫉妒！
极度嫉妒！
雪白的胸膛吹弹可破，如同刚出世的婴儿皮肤嫩滑如水，而且，没有天生难看的胎记、也没有后天人为的刀疤。好美的胸膛，虽然没有六头腹肌，但依然散发着耀眼的迷人。
指尖轻轻的触碰，比想象中的结实。
“嗯……”胸膛的主人溢出一声不知道是舒服还是难受的呻吟。
她的目光循着那声呢喃移到距离自己不到10公分的微红俊脸，就像一个刚成熟的水蜜桃。
“我……”才说出一个字，一滴晶莹的透明液体从粉色的嫣唇滴落到雪白的胸膛，还连着一条长长的银丝。
“嗖”地从床上弹起，秦筱憂红着俏脸，拧干毛巾，节奏繁乱却不失轻柔“毁灭”胸膛上的晶莹印记，虽然脑袋充血严重，但还算清晰，记得他还是个病人。
如果墙角有个洞的话，她会毫不犹疑钻进去。
偷瞄某男的反应，除了脸色略显潮红，依然保持默然。
“老婆……”
一声轻轻的叫唤，某女同时双腿一软，差点软倒在地上，结巴地问道：“什……什么事？”
准备“揭发”她刚才的丑态吗？呜呜……她现在羞赧得干脆想用床单蒙头，躲在漆黑的小世界永不踏出光明一步。
“上面擦得很干净了，下面……”
轻如棉絮的嗓音如雷骤响！
“啊！”
随着某女的一声鬼哭嚎叫，响彻整个住院部，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后，“砰”的一声，门被粗暴的关上。
男人看着病房的一地狼籍，唇边勾起淡淡的笑弧。
病房又回复最初的宁静。
素色的窗帘随着风流轻轻摇摆。
病房外的走廊，秦筱憂整个人贴着墙壁，白皙的双手颤抖地揪住胸前的衣服。
天啊，刚刚，她清楚的看到——他在引诱她！
太阳先生从东方展露朝气，把城市笼罩在一片淡淡的光辉下。
吵杂的喇叭声、小贩的吆喝声、人与人之间的高谈阔论以及小而清脆鸟鸣声……安静的城市经过自然渲染而生机勃勃。
一大清早，某大医院的住院部只能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10分钟前，邱翊纯被窗外刺眼的白光叫醒，迷迷糊糊的他只觉背部一阵麻痹，正想翻身时突然忆起医生最后的嘱咐。
“你刚动过手术，千万不能乱动，要是哪里痒、哪里麻了，吩咐护士帮你揉一揉，除了上洗手间外都不要移动，如果你想再躺上一个月的话就另当别论。”
望了望床边空空的座椅，失望爬上了淡漠的黑眸。
躺了整整两天又一个下午，他终于晓得什么叫做无可奈何……想开灯？叫老婆；想吃东西？叫老婆；想看报纸？叫老婆，想上厕所？还是叫老婆……前提下是他的老婆在的话。
现在他还是安分一点，叫护士小姐吧！
食指刚碰到电铃，瞬间，他浑身都麻痹了！
天，你也太狠了吧！大清早的居然漏电！
事情还不止这样，因为他房间的电铃开关漏电，造成了电线短路，整个楼层的电源哗地切断。
然后，叫骂声、抱怨声源源不断传出，整个楼层立马成了菜市场，热闹非凡。
医生护士纷纷出动，像打了场乱战，每个人的脸上除了疲惫还是疲惫。
当秦筱憂拿着暖瓶出现在三楼留院区时，就看到这样一幅怪异光景。望了望墙壁上贴着“保持安静”的字样，心里正奇怪医院什么时候开始打破这条规定的？
耸耸肩，她推开301房门，病床上正在看报纸的男人闻声抬头，白皙的俊脸比昨天更加苍白。
眉心一拧，秦筱憂将暖瓶搁在茶几上，一手贴上那饱满的额头，没有过分的烫手，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邱翊纯摇摇头。
“你的脸色很苍白。”
“天生的。”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像管家婆了，人家都说没事了，还担心什么……等等，担心？见鬼了，她跟他才认识两天，难道……她天生心性善良的关系？
第一次发现，褒义词居然也能用在她的身上。
“老婆，饿。”
相处了两天，对于他的称呼，她已经免疫了，看来她的接受能十分强大，胸襟也十分广阔。
将暖瓶的粥倒进碗里，然后递到他跟前，还冒着热气。但后者似乎根本没有接过的意思，双手各捏着一边报纸。
“别得寸进尺了！”进入病房不到五分钟，她的怒气再次飙升。
病床上的男人默默聆听着，柔软的黑发稍显凌乱，一双平静的黑眸渗入少许雾气，朦胧的醉人，白皙的俊脸很干净，除了新长的胡渣，密密麻麻霸占着整个下巴，细看下，居然多了份英气。
他一副刚睡醒的模样让秦筱憂更生气，她可是一大早起床煮早餐，凭什么他可以睡到自然醒！
好吧，他是病人，她不该与他一般见识。
或许是感受到她的怒气，邱翊纯默默地接过碗，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拉开素色的窗帘，打开窗户，下面是一块人工种植的草坪，中间有棵郁郁葱葱的大榕树，满眼的绿色让眼睛甚为舒适。
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夹杂着淡淡的青草香，属于大自然的味道，整个人神清气爽。
转过身，精致的俏脸挂上浅笑，“我带了猪骨粥给你，按说的可以以形补形，乖乖的养好病，你早日康复，我就早日摆脱！”
正在吃着粥的男人顿了顿，蕴含水雾的眸子对上她的，雅致的眉心打了个小结，很是委屈，仿佛对她说的话感到不满。
“等你好了，我们就去办离婚。”然后各走各的路，从此不相往来。
“你不喜欢我吗？”他歪着头，一副好不无辜。
祸害啊，他绝对是一个祸害，那双无辜的眸子更是惹人怜爱……打住打住，为了重拾自由，开拓美好将来，她要杜绝一切美色引诱。
“你凭什么说我喜欢你？”脸皮厚到可以筑城墙了。
“你昨天流口水了。”
他的话踩中了某个地雷，精致的瓜子脸瞬间添置两抹红晕，两道柳眉竖得老高，像极了一只发怒的猫咪。“你很得意是不是？一定在心里嘲笑我犯花痴，是啊，犯花痴又怎么啦，流口水又怎么啦，还不是因为你的皮肤没事长的比我好、比我滑……一个大男人却长着女人的皮肤，你很自豪是不是？以后别叫我帮你擦身子，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
说完，她“砰”地关上木门，完全不给某男说话的机会。
如果这里不是医院，她一定大喊发泄心中的郁闷。
秦筱憂瞪着白色的房门好一会儿，深呼吸，确定心情已然平静后，咔嚓扭动门把。
淡漠的黑眸仅仅瞟她一眼，然后回到手中的报纸上。“老婆，我想吃水果。”
轰！
火气急升！
奶奶的，居然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她是他的女佣不成？不，他叫她老婆，但从来没有宠过或者礼让过她半次，只会指挥她做这干那的，还不给人反驳的权利，专横又霸道。要是稍有不合意，就用那张无辜又忧郁的俊脸对着你，好像所有都是她的不对。
“要吃自己削！”头一扭，拉过椅子坐下。
“你是我老婆。”
打从进入病房，她的眉结就没松开过。“对，我是你老婆，但不是你的佣人，所以，要吃水果可以，自己动手！还有，你‘只是’弄伤腰，而不是四肢残废，你的日常用品我都放置在床头柜，伸个手就可以拿到。麻烦你不要动不动就召唤我，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护士，OK？”
“你是我老婆。”他头也没抬，轻轻说着。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那么多次！”他每说一次，她就恨不得揍他一次，要不是顾忌他都腰伤，早动手了！
悠然地翻过报纸，“老婆照顾老公天经地义。”
居然……看报纸也不看她？这算是敷衍吗？险些叉了气，“不好意思，我只听过老公照顾老婆。”
“照顾老公的日常生活，是老婆应尽的责任。”
冷静，冷静……生气只会给他拖着鼻子走。她不是易怒的人，是个讲道理的人。“那老公都责任呢？”
凭什么只要女方付出，男方“躺”在在床上啥也不用做？
“以后你会知道。”目光依然停留在报纸上。
他实在是惹火别人的高手！
“奶奶的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忍的够久了！
“吃水果。”
“你的手废了？”
“……”他淡淡瞥她一眼，又回到报纸上。
“我问你的手是不是废了？”
“……”
“又在装哑巴吗？刚刚不是很能言善辩？”
“……”
“看着我说话，难道你不知漠视别人的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
“这就是所谓高材生的倨傲么？”
“……”
“邱翊纯！”
“……”
“很好，非常好，你就继续沉默下去吧！”
“……”
又来了，这是他都坏毛病之一，十问十不答，就算你说干口水，喊破喉咙，他也不会施舍给你一个字！
真是个……别扭的小孩！
蓝天白云，艳阳当空，磷光熠熠。
梦幻的咖啡厅弥漫着柔和的橙黄灯光，空气也染成了橙黄色，悠扬的歌曲更把一室氛围升至罗曼蒂克。
角落一桌，高雅的古色沙发上是一个身姿纤细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精致的脸上没有涂脂抹粉却自然的粉嫩细致，一袭绸缎般的长发更是墨如珍珠，在淡淡的灯光下益发清亮。
一尘不染的玻璃桌上端着两个造型精巧的咖啡杯和一盘做工小巧的素色点心。
“筱憂，你的衣着还是一点都没变。”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说道。
秦筱憂看着那张戴着黑色镜框、依旧斯文得一塌糊涂接近柔美的脸，心中的讶异没有完全消退。
从医院出来，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人潮涌涌的街道。阳光撒了满地，底下的人热汗涔涔，迈着懒洋洋的步伐在花样百门的招牌下穿梭。
在这个人海漫漫的城市，她看到了他，怔愣的无以复加，尤其看到那身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正朝她微笑招手。
“筱憂？”
耳边传来略带疑惑的像薄荷一样清新的嗓音。
回过神，她略带僵硬地笑道：“什么时候回的国？”
男人蹙着眉峰，显然对她的疏离非常在意，但还是温文答道：“一个月前回的国，很早的时候就想找你了，却发现你早就搬离了之前的住处……我在美国丢过一次手机，没了你的联系电话，正愁着怎样才能联系你呢，今天的偶遇也是老天的眷顾啊……呵呵。”
他，一点也没变，依然是那么的开朗，除了……某个她想忽略却怎样也忽略不了的东西。
“你现在还上学吗？”她记得他的成绩一向很不错，但他一身白领装束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学生。
“下周开始转到A大工商管理系，同时帮忙父亲打理公司。”食指顶了顶滑落的镜框，眼底下多了一份成熟的睿智。
“A大？是省重点A大？你的脑袋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啊。”
A大可是有名的重点大学，在里面读书的都是天才。
“过奖过奖，对了，你呢？还在上大学吧？”
他端起咖啡轻嚼一口，比女生还要纤细好看的手指在她面前一览无遗，很久之前她就十分喜欢他的手指，漂亮的充满艺术气息，但她没想到这充满艺气质的手指不但没有端起画笔，却拿起了钢笔。
“恩，我在Ｔ大，外语系。”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咖啡。
“毕业后要不要到我公司里当翻译，保证付你高薪工资。”
拎着拌匙的手顿了一下，脸上掀起不太自然的笑容，“那么长远的事情我还真没想过。”
咖啡厅换了一首秦筱憂说不出名字的英文歌，幽美的曲调、感性的歌声、暧昧的歌词，唯美的灯光、舒适的环境、久别重逢的朋友，但是却让人感觉不到舒适自在。
“我是说真的，不是开玩笑，要是有空，假期的时候也可以过来实习，熟悉一下环境。”男人如是说道。
“呃……呵呵，我三点还有课，先回学校了，有空再聊。”
看了看素色墙上散发着古色古香的时钟，秦筱憂依旧掀起不自然的笑脸，有意回避他的好意。
他，依然开朗，却变得陌生了。这是她此刻的感觉。
“恩，好吧，工作方面，你好好考虑一下。”男人不死心地劝说。
“呃……我会的。”
风，透过窗户飘进病房，轻轻吹拂着绸缎般的长发。
邱翊纯看着不远处那漂亮的白皙的脸儿，微风温柔地抚摸瀑布般的黑发，宛如水晶的双瞳此刻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书本。
清雅脱俗，不沾人间烟火，她认真的样子真美！
他看呆了，没有发现一旁的护士正苦着一张脸。
“邱先生，你的药……医生说，这药对你的病情很重要……”
病床上的人静静地凝望着端坐在窗前复习的人儿，对旁边的话置若罔闻。
终于，旁边的干扰实在太大，秦筱憂再也看不下书，就算强逼眼睛看了也进不了大脑。她瞪了他一眼，“不想永远躺在床上的话就乖乖吃你的药！”
她就能早一天摆脱在医院复习的日子！他的父母也真是的，儿子病了，除了第一天威胁她结婚后便完全撒手，说什么你是他老婆，你要照顾他，如果他有什么不测，就告她谋杀亲夫！他们倒好，拍拍屁股便走人。
三天了，连影子也没有，极度让人怀疑，床上的病人究竟是不是他们拾回来的。
“苦，不想吃。”邱翊纯就像一个任性的小鬼，但下巴越长越鲜明的胡渣，乍看十分成熟。
那天之后，别说帮他刮胡子，秦筱憂连擦身子也省了。为了不让糗事发生第二次，唯有委屈一下病人了。
“不想吃也要吃，良药苦口没听说过吗？难道药还有甜的？”病了就要吃药的道理成年人都懂，他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吗？
“我想吃水果。”
“好，你先把药吃了。”她从护士的手中夺过药和水，后者如释重负连声道谢后退出病房。当个护士也不容易啊，尤其遇上像邱翊纯这样难侍候的怪胎。
看他乖乖地吃下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她不禁怀疑，那药真的苦吗？还是，他刚刚在撒娇？
咦，男人也会撒娇？这不是女人的权利？
呃……她是不是想太多？
把苹果削成均匀的小块，用牙签抵到他的唇边，“吃吧。”
她越来越像一个保姆了。
他安静的时候其实也蛮可爱的，除去那密密麻麻的胡渣不看，他的五官很秀气，却没有女孩子的阴柔，是那种斯文儒雅的脱俗。
结婚的事实仿佛也没有预想中的难以接受。
打住打住，她怎么会窜出这种不靠谱想法？她可是崇尚自由主义的信徒啊！
“我下午还有课，如果有什么事就按床上的电铃找护士。”说话的同时，她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放在被砸出一个黑洞的茶几上。
“老婆，下课了就回来，”
好啊，才结婚三天就管东管西，自由啊自由，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拿起椅子上的黑色包包，秦筱憂正准备出门。
“老婆……”
迈腿的动作被淡淡的一声音硬生生定住。
“又怎么了？”她不耐烦地转过身。
床上的人朝她勾勾食指。
以为他是想说什么悄悄话，她不疑有他地靠近，直到……
啵——
美眸大张！
他他他……他……亲……亲她！
“色鬼！谁允许你亲的？你知不知道未经别人同意亲吻别人就好比侵犯，我可以到警察局告你非礼！”
擦啊擦，她使劲地擦，把额头擦得通红。她不该对他大意，不该对他放心，不该相信他的话。
“你是我老婆。”清雅的俊脸难得的认真，老公吻老婆天经地义。
“我们会离婚的！”色胚！她暗骂偷香的某男。
“我想亲你。”
“以后都不准想！”
他沉默了，平静的黑眸多了一份无辜，委屈的无言控诉着什么。
该死的，又在装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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