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真的不爱她了,甚至爱上了别人。那么她也不会祝福他,因为她没有那么大的胸怀,她会很难过。但她会安静的离开,不会在这里碍他的眼。
沈欣然微微一笑,再次吞下了一粒药。
差不多了,两天吃了六粒,该发作了。
天才刚蒙蒙亮,他们此刻住在逍遥门设立的驿馆。其用途和朝廷的驿站一样,只不过换作逍遥门专用罢了。
因为这次前来的是少主人,驿馆中人都分外小心。传说少主人的脾气很不好,甚至有些嗜血。所以为了脖子上的脑袋,整个驿馆的人压根没敢睡觉,随时恭候差遣。
不过一整夜,少主人都很安静。
那丫头将茶端到许天齐门外,“少主。”
“嗯。”许天齐应了声,算是同意她进来。
丫头走入,端着茶盅立在一边。
每个早晨都是这样,侍女们尴尬的站在一旁看他自己穿衣服和靴子。他似乎有些排斥这些人,这本来是她们应该做的。但他不同意。
纯白贴身亵衣,黑色广袖长衫,黑色金边长靴。
一根华美的黄金腰带,凸显出他的高贵与修长。
然而这些都是次要的,只要同他美妙的样貌一比,一切都是那么的不起眼。第一眼看到他的人根本不可能注意到他穿了什么华贵的衣服,因为全部的注意力,都会被他美妙绝伦,精致到有些梦幻的面容夺去。
想看,却又不敢看。
这就是侍女们尴尬的原因。
“她泡的?”穿戴完毕,许天齐冷冷开口,不带丝毫感情。
“是的。”丫头低头垂眸答道。她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这两天每时每刻少主人都在问小红的情况。
许天齐走过去,拿过茶盅啜了一口,“这次烫到没有?”昨天早晨的茶水,据说烫伤了她的手。
许天齐总是会先啜一口,而后握着茶盅再也不喝。大不了就是嗅嗅茶香,茶盅也不放下,也不怕烫,也不让别人碰。
直到茶凉了,不能再放了,才一点儿一点儿很宝贝的喝掉。
“没有。”
“嗯。她是不是又去喂马了?”黑色丝带把他满头青丝缠绕,许天齐啊许天齐,就凭你这身皮囊,生来就是祸害。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对话,虽然她差不多已经习惯了,但还是会羞的脸红,“是的。”这少主也奇怪,一天到晚除了跟逍遥三翼讨论一下逍遥门的事情,基本上就不说话了,对侍女他更是沉默的很。这两天突然主动找她们说话了,竟全是关于小红的问题。这代表什么呢?少主喜欢她?可他们根本没见过面啊!之前就认识?那少主又为什么要让她吃苦呢?
许天齐蹙眉,“怎么又去了?我不是说过,不要让她做么?!”
瞬间,强大的压迫感袭来,丫头竟蓦地跪到地上,“少、少主。奴婢也不想的,可是她问奴婢为什么,奴婢总不好说啊。”
“废物!”许天齐长袖帅气的一甩,但另一只手仍护住了茶盅,“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
“是,奴婢该死。”丫头双手伏地,头埋的低低的,估计连许天齐的长靴都看不到。
许天齐深呼吸,“你下去吧。”而后又犹豫道,“去帮帮她。”
“是,是!奴婢这就去。”丫头站起,慌张的离开了。
许天齐坐进长椅,冲其他侍女挥了挥手,“我再说最后一遍,你们早晨不用来服侍我。记住,我没什么耐心的。”
侍女们脸色瞬间煞白,“是,是。奴婢们这就告退。”说罢,也通通走出。
这时许天齐看向里屋,“你还想听到什么时候?在父亲面前你也敢如此放肆?”
“属下不敢。”如风般软绵绵却难以捉摸的声音。下一刻,风翼单腿跪在许天齐面前,“属下只是有事禀报。”
“何事?”
“少主确定这样疏远她是为了她好么?”风翼诡异的笑着,眉心的一颗美人痣尤为魅惑。
“放肆。”许天齐微愠。
“好吧,属下要禀告的事情就是,她昏倒了。”
“什么?!”许天齐腾的一下站起来,那盅他很宝贝的茶也掉地,粉碎。
风翼嘴角的笑意更加浓郁,“不像是累的,或许是个计谋。她是个没有耐心的人,她等不及了。如果少主当真想疏远她,这将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让我刻意回避?”许天齐握紧拳头,指骨煞白。
“少主。这不是属下的意思,这是少主您的意思。”风翼站起,“而且如果您当真打算不顾一切的疏远她,也不应该回避。她到现在还认为您爱她,您应该让她死心。少主,您有在听么?”
很显然,许天齐已经沦陷在沈欣然昏迷的这个“噩耗”之中。
“你继续。”
“少主,您要做不妨做的彻底一点儿。属下观察了她两日,她确实是个洒脱的女子,只要她对您死心了,势必也不会难过多久。很快,就能爱上别人的。”留意到许天齐的脸色更难看,风翼笑道,“当然,您这么做就没法后悔了。您应该比属下更了解她才是,她一旦决定离开就算您去解释清楚,也无济于事。所以,您要好好考虑清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