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侍女说着说着脸色蓦地发白。
沈欣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缓缓转身,“宫主。”低头行礼。
杨清逸沉默了会儿,嗯了一声。
“宫主。”其他侍女也纷纷行礼。
“无缺宫向来没有禁言这回事。下次不用看到我,就突然停下来。”杨清逸上前两步,终于可以在白色迷雾中看清他的身影,“把你方才想要说的话说完。”
“是……奴婢方才要说,这我也不清楚。”侍女战战兢兢的回了话,站在那里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嗯,弄好了就回吧。”
“是。”侍女们行了礼便退下。
沈欣然默不作声想跟着她们一起出去。
“你留下。”就在她刚要迈出去的时候却听到杨清逸的声音,“服侍我宽衣。”
沈欣然瞪了下眼,却也不好拒绝,只得又转身走了回来。
杨清逸背对着她,她就这样站在他的身后。他懒洋洋的立着,或许真的很疲惫。这时的他,让沈欣然觉得还是信任自己的……
慌忙摇头,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还不动?”见沈欣然半天没有反应,杨清逸催促道。
沈欣然吸入一口气,热热的带着水汽。抬手从后面轻轻拉开杨清逸的衣襟,顺着他修长的身体拉了退了下来。
脱去外面精神而飘逸的酒红色纱袍,看着身穿白色长衫的杨清逸,沈欣然才觉得,他又瘦了。
原本就清瘦修长的身影,在薄雾朦胧之中突然显得萧索。
我都做了什么?沈欣然大惊!她竟然在心中这样问自己?!不,这不会是因为她!他杀了她爹爹,伤害了天齐,对她下毒,又用话语来侮辱她!这样的他,怎么会是她曾经想象中的那个人?这样的他,又怎么会因为她的背叛而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他只不过是为了无缺宫的事情在忙罢了,嗯,一定是这样。
如果他不曾认识杨清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她的爹爹仍旧活的好好的,她现在一定正陪着爹爹走南闯北,行医济世。
是他!都是他的错!
“怎么又不动了?”杨清逸催促的声音把沈欣然从思想斗争中拉出来。她慌忙绕到他侧面,低头解了衣带,又轻手轻脚的脱了白衫。
这下,杨清逸身上就只剩下稍薄的亵衣亵裤了。
沈欣然仰头看看他,见他没什么表情。便闭上眼睛颤抖着双手去抓衣带……
“罢了。”沈欣然的手还没有碰倒衣带杨清逸就开口道,“本宫自己来。”
如获大赦,沈欣然慌忙退开。低着头站到门边,这里水雾那么大,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不一会儿,她听到杨清逸下水的声音。
然后她按照以前服侍他洗澡的侍女的吩咐,去架子上取了酒,那酒一直暖着,这会儿满浴房都是酒香。也分不清是杨清逸身上的,还是这酒的。
沈欣然倒了一杯,送到杨清逸身旁。
他正用手支着额头,肩膀露在水面上。长发顺着肩,散落在水里……
带着令人迷醉的酒红色。
“宫主。”沈欣然双手将酒递过去。
杨清逸抬眼看了她许久,接过。把玩着玉樽,看一会儿,嗅一会儿。终于轻啜一口,却也没有喝完。
这一两年杨清逸喝酒总是一仰头一滴不剩的。说是喝酒,倒不如说是灌酒。
沈欣然见他这次喝的那么慢,又怕手里的酒放凉了。想要站起来去拿温酒的东西。
“你别动。”可还没等她动,杨清逸就率先开口。听到这话,沈欣然脑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的武功又增进了不少!
“是,我不动。”沈欣然恭恭敬敬,学着刚才那侍女的语气说道。
听到这话,杨清逸的身体紧绷。好半天,才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
“欣然……”杨清逸仍旧把玩着玉樽,“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背后沈欣然亦是一怔,她怎么也想不到杨清逸会突然提起这个!
这一天沈毅早早的出了门,说是有一个重症病人,需要急救。沈欣然吃了早饭,晒了药便开始觉得无聊。
于是决定去官道上看看有没受伤的动物好捡回来医治。以她现在的年龄根本没有人敢让她看病。
沈欣然使着轻功,不一会儿就来到官道,停在一棵枝繁叶茂大树上。
可眼前的情景却让她一惊!
抢劫!竟然是土匪在抢劫!
三辆马车被围在中间,几个家丁已经断气,官道上的黄土都给血染红了。那位看起来像是老爷的人正跪着求土匪。估计是为了后面的孕妇。
沈欣然幽幽的叹了口气。低头看看自己的小手。如果这些人命大不死,她倒是可以捡回去救救。不过此刻人在土匪手上,可别怪她冷眼旁观,她只是不想做无意义的牺牲。
只见土匪冷笑两声,像是要挥刀。沈欣然咬着嘴唇,指甲都快插到树干里了。
“慢着!”蓦地听到一声冷和。圆润而充满正气的声音,好像璞玉一样空灵。那声音的主人不知何时已经现身,背对着沈欣然。看背影也不过比她大一点点。等等!大一点点?!那他还冲出去?!
土匪见到他,也是贼贼的笑了,“哟,这男娃好生俊俏!这会儿跑出来,是不是想让爷好好疼爱的啊?”
沈欣然露出一副被恶心到的表情,“呸”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