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无月点头,“就算要走,也得等我的病康复吧?你也不希望我死在路上不是?”
听到这话流紫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在坤元山那儿就是想死在路上呢。看来,我也不用成全你了,嗯?”
“你爱我么?”无月很突然的问道。
流紫看着她,轻蔑的笑了,却一直没有回答,“你觉得这个问题有意思么?”
无月懒懒的躺回软垫,“你觉得说出一句否认的话很难么?我高贵的幽冥少主?”
“你!”流紫握拳,“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无月浅笑,“你若是想现在就把我绑走也可以。”
流紫冷哼一声,“我也不介意在此地多留几天。”说罢,转身便走。浴火飞扬……看样子,又憋了一肚子的气。
流紫这边刚走出,无月那边就疲惫的闭上眼睛。常年抑郁,五内俱损。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在假装不知罢了。那么,她又为什么要装?谁知道呢,反正她不知。
在那之后又过了三天,这三天之间穿堂玥一次也没露面,流紫倒是每天都来。但从未开口说过一个字,更像是例行公事似的,“检查”一下自己的“所有物”,然后高傲的迈步离开。
到底体内流的不是一般人的血,无月的身体恢复的很快。
现在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毕竟已经是初夏时节。山谷里的风景非常好,一大早流紫和穿堂玥就去打猎了。无月从床上下来,舒展舒展筋骨。
梅兰竹都去陪穿堂玥只有菊留下来照顾她。
菊给她端来一壶茶,不冷不热道,“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无月双手接过,到了一小杯,“拖到他来。”
菊犹豫稍许,“你当真希望随杨清逸走?”
无月点头。
菊叹了口气,“你做什么如此固执?管他是流紫或者天齐,他还是他。”
无月苦笑,果然是没有经历过爱情的菊啊,“不一样的。”
“那不更简单了?既然不一样,你为什么不干脆陪着我少东家?”
无月瞪大眼睛,“我没有听错吧?我以为梅兰竹菊四位美人整天都想着赶我走呢。”无月打趣道。
菊淡淡道,“倘若少东家不会寡言少语,我第一个把你轰出去。”
无月懒懒的挤进长椅里,轻轻闭上眼眸,“你回避吧,他来了。”空气中,一股淡淡而甜美的酒香飘荡。
这种味道,像极紫色的曼陀罗花,美妙,妖冶,却又蛊惑。
无月话音未落,菊就闪进了屋子。
酒香渐浓,之后又变淡。最后化作一缕萦绕于心的迷香,让你不自觉的想要沉醉其中。无月感觉到有人托起了她的下巴。
便慢慢睁开眼睛……
心中一颤。
如白玉一般的肌肤,微尖的下巴,高挺的鼻梁,深黑眼眸中的一点酒红色,迷醉而勾魂。他浓密适中的眉,眉里参杂着淡淡的酒红,就连长长睫毛的稍端,在阳光下也散发着酒红色。
见她睁开眼睛看自己,杨清逸面无表情的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长发顺着他的肩膀滑落在胸前,滑落到无月的肩膀和脸庞。
深黑的长发中参杂着几缕酒红色,而发梢则全为酒红色。
雪一样飘逸洒脱的白袍,在领口,袖口与衣襟处绣着华美的紫色曼陀罗花。
无月怔怔的看着他,本想着再次遇到他时要压抑自己的怨气。然而,没出息的她却根本一点儿怨气都没有。
她……
竟然是在想念着。
不能原谅心中的这一丝情绪,无月试着转过视线。然而,下巴却被杨清逸握得生疼。
“我来接你了。”杨清逸缓缓开口。本以为他面无表情,本以为他的心和他表面上一样的平静。然而,他的声音却颤抖而沙哑,“欣然……”
——“清逸哥哥,我们还会再见吧?”她曾经忍着心中的酸痛,这么问。
——“会的,我一定会来找你。”他专注的看着她,轻声却坚定的回答。
而此刻,面前的已经不再是清逸哥哥的人,说,“我来接你了,欣然……”三年,整整三年没有真正被用这种语调称呼过这个陌生的名字。连她自己都差点忘记,所以乍一听到,还颇有几分不习惯。
无月轻笑,慢慢推开了杨清逸的手,她说,“我叫无月。”
听到这话,杨清逸的脸上露出些许苦涩,眼中满是疼惜,“你叫——沈欣然。永远都是,我的欣然。”
无月沉默,看着远处……
杨清逸朝她伸出手,无月牵住。
杨清逸扶着她站起,动作极轻、极慢的拥她入怀。他把下巴埋在她的脖颈,轻声道,“其实,我每天都能见到你。”
“怎么可能?”无月问。
“只不过不能拥抱,我只要一触碰,你就会消失。”话语中似乎还带着笑意。但只有他,只有他自己才能了解这种痛!
现在的无月不懂,曾经的沈欣然也不懂……
“你用血祭?!”无月身子一僵,想要推开杨清逸看看他身上的伤口。
然而,杨清逸却突然拥紧她,“别动!”而后,越来越用力,拥的越来越紧。无月甚至吃痛的闷哼出声。但杨清逸似乎要惩罚她似的,完全没有打算放松力道,“我若是不爱你,该有多好,欣然,嗯?”杨清逸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