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紫,你今天有点奇怪。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沈欣然问。
许天齐抬眼,深深的望着她,而后又转头看向别处。
她,有些不习惯了。
这种深沉内敛之气,让她心疼的即将窒息。阳光从小窗照射进来,他脸上的轮廓鲜明而俊美。
沈欣然扶着额头,“我有些累了。”她知道不该,但实在是忍不住。或许寂寞太久,总是会想到他,想他……
一直都在想,虽然告诉过自己不该,至少不该在流紫面前。但看着那样独一无二的一张面容,又有谁……能控制住自己的思绪?
而她这很随意的一句话,却让他紧张起来。许天齐抓过沈欣然的手腕,而后又抚了下她的额头,“在皇宫受伤了?”皱着眉头,用极端危险的语气问。
“没。”沈欣然笑。怎么没?若不是她离开皇宫时,自己处理了一下一定躲不过他的眼睛。虽然脸颊微微的有些肿,但她的确是又瘦了,这样看起来反而没变。
而许天齐却不信她,更加仔细的打量着她,直到发现她脸颊上不同寻常的红润。这些时光,她一直是白皙到几乎透明的,“这是怎么回事?”许天齐的指,轻轻的触碰沈欣然的面颊。慢慢的摩挲着,“肿了?!”挑了个高音。已经不是疑问,而是责备。
沈欣然转过面,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许天齐深呼吸,闭上眼睛再睁开,“你先去休息吧。”
沈欣然悄悄转身想看看他的表情,然而许天齐却已经走了出去。她不知他这是要干吗,但她清楚,他不是要去皇宫。因为那伤她的人,他也应该很清楚已经不在了。
心中有些堵,其实还是有点希望他会多责备自己一些。然而,却只是简单的一句“你先去休息吧”?
回想一下,前些日子他们还在蜀山……她对他说了那么多的话,他也……但为什么如今,却又突然冷淡起来?
有些,不明白。
莫非是这几天当真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
沈欣然躺到软榻上,其实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在皇宫里睡的还不够么?一转身,已经是夜幕降临。沈欣然下了软榻,朝外面望望。怎么还没有来?心中,有些急躁。
会不会是去找她了?那个眼眸之中总是闪耀着崇拜和爱慕的女孩儿。
想到这里,沈欣然自嘲一笑。她这是在干吗?胡思乱想的,直接走出去看看就是。于是,沈欣然走出了小楼。
外面,是一地的月色。
她的银发反射的淡淡银辉。
沈欣然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许天齐。想到他曾提起,小树林后就是村庄,于是沈欣然朝着小树林走去。
那是一轮金色带着银光的月,作为崖边的一个背景。
崖上长着一颗歪脖子树,树下立着一男一女……
男子面貌俊美到不可思议,淡淡的望着远处。
女孩儿抬眼看着他,眼中满是爱慕与崇敬。
而沈欣然,则立在远处的小树林间,安静的注视着这一切。
他,是认得她的,一定是认得的。
心中,只是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有些气,有些恼。
可又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气,没有理由恼。她凭什么气,又凭什么恼?就因为他‘私会’了别的女孩儿?她自己又做的怎样呢?
但是,无论怎样的安慰与压抑。
心中的那抹火气仍旧是越烧越旺。
真的是,什么都会习惯。
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关注、他的专情、他的保护甚至是他的退让。而如今,他正面对着另外的女子。这意味着什么?
这会否就是他突然冷淡的原因?
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刺痛。
沈欣然转身,朝着小楼的方向走去。
悲哀的……刺痛的……感觉。
她不应该有这种感觉,她不应该感到愤怒,更不能把这种情绪宣泄给他。她没有资格,没有权利。他更是没有对她好的义务。
回到竹楼,沈欣然沏了一杯茶,希望能让自己冷静冷静。看到茶,想到了一个人。又由他,想到了很多人,很多事。
执念真是一种很可怕的咒语。重天被它困住,两百多年都无法走出。而她,自然是不希望他也如此。
所以,就这样挺好。
就这样吧……
沈欣然端起茶盅,轻啜一口。翻身上床,闭上眼睛,睡吧。
入梦……
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真的那么容易就睡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脸颊上凉凉的,沈欣然用手指蹭了一下,竟然是通血膏。不就是有点肿吗?竟然就给她用通血膏了?暴殄天物啊!这要是给爹爹知道了……
不过上次的通血膏她不都给流紫用光了么?这又是哪儿来的?难道爹爹来过?想到这里,沈欣然翻身下床。
随便梳洗一下,便又开始找他。
他正立在小楼外面,阳光、竹楼、树林、甚至就连四季和天空都成了他的背景。无论怎样,他永远都是那么的耀眼。
突然,有些心悸。
沈欣然无法想象,倘若有一天,他不再属于她,那将是个怎样悲凉而又痛楚的心情。而她呢?已经流走的好多年,是否经常让他用这种心情,注视着自己的背影?
想到这里,心却是更加的痛了。
“流紫。”沈欣然开口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