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辽之间经过高粱河,金沙滩等战争,双方长久对持的局面已经形成,大宋再也没有能力发动大规模战争,执政者已经力不从心,无法挽回战争中失去的一切,其中包括最得力的大将。
杨家满门忠烈在金沙滩之战中全部覆亡,独活而归的杨六郎发誓扫平契丹人!杨家的女中豪杰开始登上历史舞台。
与此同时,中原西部大地上一个民族正在逐渐兴盛起来——西夏!
西夏在未正式建国时一直在大宋和大辽之间夹缝生存,宋皇帝赐西夏统治者‘西平王’封号,两国友好邦交。
早朝过后,众臣刚刚散去。
“寒。”皇后在堂上喊住他,皇上体弱多病,大多数时间是皇后在管理政事。
耶律寒停下脚步,并未转身,淡淡地应了一句:“嗯?”
燕燕笑着走到她身边,华丽的宫装曳在地上,平添一种高贵端雅的气质,“关于西夏联合我们攻打大宋的计划,你怎么看?”
“西平王?”耶律寒眯起深邃的眼眸,“他们不是受大宋的封号吗?何时需要联合我们攻打大宋了?”
果然,他永远这样无情冰冷!
“话是这样说,”她沉吟了一会儿,“我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他扔下这句话,迈步走出去,上午的阳光炽烈如火,飞旋流转在他身周,那个挺拔的背影,犹如从天而降的神。
燕燕恍惚地看着,他一直都是神,不管今后他如何,他永远都是大辽国的战神!
可是她也愿意他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个真真正正的人,有爱有恨。
“大王。”十三骑随护在身侧,前面的大王黑衣黑马,疏冷的气息让周围一切恍若一瞬间进入隆冬。
他微微侧眸,琉璃般的黑眸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林小姐去了大宋。”
他不被任何人觉察地吸了一口气,身上的寒冷越发强盛了。
“大王……。”十三骑互望一眼,“让老二带着人去大宋吧,只要跟着林小姐,就会知道真相!”
安静了一会儿。
马蹄阵阵,他黑色的披风扬起在风里,狂傲地张扬,烈火一样的肆意。
“本王亲自去。”他俊美的脸淡漠疏离,抬头看远方绵延的山脉,一瞬间有些恍惚,“三日后启程。”疏冷的话语已是不容许半点违抗。
十三骑看着一向独断专行的主人,皆是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
西夏
长期与汉人杂居,汉人的先进技术和生活习俗都大大影响了西夏人的生活,农耕纺织,宗教信仰,政治制度,都同汉族或多或少的相似。
入夜,整个西平王府安静得像一座坟墓,四周点燃的火把在黑夜里安静地燃烧,火光跳跃,忽然照亮了西院偏门下的一个纯白色的人影。
她静静站在那里,恍若已经风化千年的雕塑,沉默孤独的身影令人心疼。
月光缓缓地流转在她周围,有一瞬间的,让人觉得她会随着月光永久流转下去。她有漆黑如墨玉的长发,灵动若蓝天的眼眸,纯白如凝脂的肤色,一切美得那样恍惚。
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她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缓缓地抬起一双明净的眼眸,睫毛轻微颤动,垂下去。
来人同样一身白色衣裳,月牙白的锦袍,颀长的身形高高立在她面前,他低下俊美的脸庞轻声道:“跟着我来。”
她不动声色地跟过去,一路上安静地不发一言。
事实上,他若不问,她便不说话,像一个听话的布娃娃——一个活着的布娃娃。
两个人的脚步声都轻微不可闻,火光不断跳跃,两张平静的面孔忽明忽暗,怪异莫名。
地牢常年照不到阳光,一年四季都是阴冷潮湿的。踏在地上还有水的声音。
牢头连忙迎出来,一张粗犷的脸因为常年看守犯人变得僵滞死气,就像死去了很久的人。
“元昊王子,您可来了!”牢头一看见李元昊进来先是大发感慨,然后忙着吐苦水,“这两天,那个人像疯了一样!琵琶骨都锁住了,半夜三更还有力气大呼小叫,扰得人不得安宁!昨天我进去给了他几鞭子,他倒是乖了一阵,没想到过了不久他又大呼小叫了!”
李元昊边听牢头说话,脚步边不疾不徐地走着,眼角的余光淡淡瞟见德锦脸上,淡漠地没有一丝表情。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悲伤,心中各种各样的滋味都有。
走了几步,就来到陷下去的水牢边,牢头赶紧叫人把那个特质的铁笼升上来,水流哗哗地流动,声音在安静的地牢里十分刺耳。
德锦淡漠的眼珠一动不动望着那个渐渐升起的铁笼。
水一点点流下,铁笼中的人身上锁着好几根粗大的铁链,满身的鲜血触目惊心,身体被水泡得肿胀。
听到声响,他动了一下,头低低地垂着。
李元昊懒懒地坐在狱卒准备好的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遥辇慕胤,看看我带谁来看你了。”
慕胤低着头,冷笑一声,并不抬头,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依旧不卑不亢。
“你不看也可以,”他的声音里含着无尽的嘲弄,看向一旁站立的没有表情的德锦,“告诉他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