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不甘心:“可是锦儿……。”
“少爷,耐心点儿。”老洪拍拍他的背。
可是他怎么耐心?明天就到西夏了,李元昊一到了自己的地盘,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少爷啊,已大局为重,德锦公主固然重要,可是大宋呢?大宋的黎民百姓,可都指望着杨家啦!”老洪语重心长,皱纹满布的脸上写满了沧桑。
六郎无话可说,咬咬牙,又回去。
李元昊吃完了便带着德锦去休息,六郎把自己的帐篷让出来给他们,自己和老洪去挤一挤,一个晚上十分不安稳。
火光毕剥,德锦慢慢醒过来,李元昊坐在她身旁,含笑看着她:“醒了吗?这一觉睡得可好?”
她有些迷迷糊糊,右手握成拳捶着脑袋:“我……这是在哪里?”
“你看看我是谁?”他轻抬起她的下颚。
她望进那一双眼眸中,沉沦的更深:“元昊王子……。”
“耶律寒是谁?”
头偏了一下:“王子的敌人。”不对,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耶律寒,心中一想起这个名字,就觉得钻心地痛!
“记住了,我的敌人,就是你的敌人。”他低下头,吻住她柔软的唇,“你,德锦,是属于我李元昊的!”
那种缠绵辗转的感觉让她极度厌恶,眼前的他,俊美魅惑,可是半分都吸引不了她!她恐慌地一把推开他,喘着粗气退到床的一角,抓着被子把自己包起来。
他摸着失去温度的唇,唇瓣还留着她的味道,甜甜腻腻:“德锦,如果不是外面有人,我会不顾一切把你占为己有,可惜了。”
她软弱地低着头,脑子里混沌不堪,像被谁用大木棍用力搅,把一切都搅得七零八落,破碎不堪,又乱又痛!
他忽然欺身上前:“德锦,我怀念那个时候,你倔强的眼神…….可惜,我永远看不到了。”
她手心松开,被子滑落在脚边,乌黑的大眼睛里滚出热泪:“王子,我的韵蕾呢?!”
李元昊浑身一震,她,竟然醒了?
不可能,只有二十多天,她不可能醒过来的!
“你没有孩子!你和耶律寒之间什么都没有!”他看着她的眼睛,迫使她相信他口中的每一个字,“德锦,你和你的仇人,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德锦呆呆地看着他,对啊,她和仇人怎么可能有孩子?
大宋公主和契丹大王,永远不会牵扯在一起,永远不会!
灯光熄灭,黑暗中两个人影站在一角,老重的声音道:“他是李元昊?”
“对,而且他早对我们起疑了,但是,应该没有怀疑我是杨六郎。”
“那少爷打算怎么办?”
六郎咬咬牙,下定决心:“静观其变!”
锦儿,国家和个人,我只能牺牲你,只有你留在李元昊身边,我才能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年少的时光,似乎一转眼就过去了,回首寻找,已是海天人茫茫。
第二天一大早就上路,因为多出来的四个人,让商队里的人不免紧张起来。
六郎策马上前,与李元昊并排骑着,看了一眼睡在他的怀里的德锦,道:“你们小妹生得好看!”
李元昊呵呵一笑,眼中却射出凌厉的光:“她一直都是很好看的。”
那个眼神让他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过来:“到了西夏你们打算到哪儿去?”
“投靠亲戚。”李元昊轻描淡写地说。
“我们在西夏停留一个月左右,到时候有空,就去拜访几位。”
“欢迎之至。”
“希望到时候野利兄不要嫌我们唐突了。”
“怎么会?”李元昊微微一笑,“木兄尽管来。”
野利遇岐策马上来,笑道:“我们还要感谢木兄的慷慨,回西夏一定好好感谢才是。”
天高云淡,浓烈的阳光下商队缓缓前行,远方的城池慢慢变得清晰了,众人的心情也开始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到达目的地,多日的疲劳可以舒缓一下;忧的是到了西夏,其实又是一个未知的开始。这条路究竟是如何的,都不好说。
“终于到了。”野利遇岐看着高大的城池,不住地感叹,提心吊胆,东躲西藏的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
“听说现在耶律寒可不能像以前那样威风八面了,二十九天的放血,加上清婉的药,他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去干预政事了。”卫慕康自信地笑着,看向李元昊的目光有些仰望的姿态,“王子,还是您料事如神啊。”
进了城和杨六郎一行也分开了,几个人匆忙赶回西平王府,李元昊抱着德锦,一马当先:“这只是我们统一天下迈出的第一步。”
“你说,这一次我们算是彻底惹怒了耶律寒,他要是恢复了,会怎么样?”野利遇岐不由地担心。
“所以我们的时间紧迫,必须加快。”
“六少爷,辽国传来的消息,北院大王已经病危,恐怕时日无多。”
“什么?!”正在假装商人卸货的杨六郎蓦地转过身,耶律寒,让杨家军全军覆没的男人,竟然会……“怎么可能,他……。”
“自作孽不可活。”探子脸上挂着一丝冷笑,“耶律寒作孽太多,上天也要惩罚他了!”
“还有什么?”六郎莫名地感觉胸口呼吸紧滞,像是被什么堵着。
“西平王蠢蠢欲动,多次挑衅辽国,看来是抓住了耶律寒病危的弱点,要挑起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