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就出现在那里。”耶律寒双手绕上来搂着她纤细的腰,贴着她的脸,“你就那样走进来了。”
德锦似是神往的微笑着回忆:“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很迷惑,有时候命运的安排真是一场谜一样的戏文。
他抓住她的手,大掌包裹着那一双柔荑,真实的触碰流遍全身:“锦儿,我……。”
“什么人!”
黑衣骑的怒斥把两个人同时打断,同时回头看去,黑衣骑缓缓分成两列,一匹白马穿过黑色的衣摆而来,马背上的男子手持一支红英长枪,俊朗清雅,竟是杨六郎。
耶律寒充满危机感地把德锦往怀里抱紧一些,似乎害怕怀里的人一瞬间消失。
“六郎……。”德锦不敢面对那张脸,她现在的身份虽不是公主,可和杨家人的恩情,还是让她十分尴尬,她身后,让她深爱的这个男人,是杨家灭门的凶手……
杨六郎举起长枪,眼睛里一抹狠戾:“耶律寒!杨家的血仇我永远不会忘记!你记着,有一天,我杨六郎会回来报仇的!”
“本王随时恭候。”耶律寒也毫不示弱,一贯的王者风范。
德锦揪紧了心,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六郎突然笑起来,笑容既是讥讽也是宣泄:“所以,在我来报仇之前,你一定不能死!”
耶律寒一怔,眼睛琉璃般的光被挡在瞳孔的黑影中:“本王会等到那一天的。”
德锦转头看着他,忽然握住他的手:“寒,别活在仇恨里。”
他低头温柔地凝视她:“你既然能走出来,我就一定会跟着你的。”
六郎看着相互对望的两个人,终于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耶律寒,好好照顾她…….还有,请照顾我四哥……。”
“德锦是本王的王妃,杨四郎是我大辽的驸马,请放心。”耶律寒郑重地保证。
六郎收了枪,执起缰绳,最后看了一眼德锦:“锦儿,保重……告诉四哥,我和娘都没怪他。”
她热泪盈眶,重重地点头:“保重……。”
六郎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耶律寒收回目光,重新把德锦的手握住,怜惜地擦去她眼角的泪:“锦儿,别哭……从现在开始,我一直在你身边。”
重重的承诺,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时光如何沧桑变幻,他怀里的这个人,他永远都不会放开……
承诺的重量,犹如远山相隔的雾觳,尽管缥缈,可是让人期待……
他说过的话,从不食言,即使生命的力量太沉重,为了她,他也要用力肩负起来。
德锦抬起头,眼若明星,不染半点儿尘埃,恍若还是那个站在海棠花海中,回眸浅笑,催开一路豆蔻的女子,她眉目如画,带着让他心神动荡的微笑看着他:“我相信你,永远不会离开我…….我相信你……。”
在心底相信,即使敌不过命运,她也相信他……
他低下头,郑重地在她细白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绵长细致,烙上属于他的印记……
不远处的十三骑取下脸上的黑色面罩,十三张不同的面孔上,不约而同露出欣慰的浅笑。
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
尘归尘,土归土,注定要在一起的两个人,无论什么都无法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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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王府
璃烁和茗烁在院子里帮着柔妃把荷花池里刚踩下的莲蓬剥开,取出莲子,封存在一个小小的罐子里。
璃烁把罐子口用蜡封住,拍拍圆圆的陶器,笑道:“夫人,德王妃喜欢吃吗?要不要加蜜酿制呢?”
柔妃抬起头,似是想起什么一般望着天空出神,半响才说:“锦儿不喜欢吃蜜,甜的,都不喜欢。”
“为什么呢?”璃烁不理解,甜一些,不是很好吃吗?
柔妃苦涩地一笑,低下头,锦儿不喜欢吃甜的,和她生长的环境有关系吧,她生活里没有甜蜜,所以对甜的东西,也超乎常人的排斥。
吃苦,才是本质所在,甜蜜只是外表华丽的装饰。
茗烁心细,看出柔妃眼睛里的落寞,于是连忙阻止要开口询问的璃烁:“夫人,海柔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遥辇部的王子去世,尸体是被林海柔带回来的,从那以后,她便很少来南王府,一直在遥辇部照顾伤心过度卧病的遥辇部族长。
“海柔……。”柔妃叹息一声,那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远在大宋的林老爷林夫人思念女儿,早在一年前就去世了,海柔不想再回大宋的家,孤身一人在契丹,“随她去吧,她心里高兴就好。”
璃烁忍不住喟叹:“慕胤王子是多么好的人啊,平易近人,风度翩翩,可惜……。”
茗烁狠狠撞了她一下,这个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明明知道慕胤王子是在战场上为救王妃才死的,还在这里说!
璃烁也会意,立刻闭口了。
“夫人!夫人!”
香灵的声音远远传来,气喘吁吁,柔妃抬头,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孩子,还是长不大。
香灵喘着气跑进来,一张小脸通红通红,跑得大汗淋漓:“夫人,公主她……。”手指着院门外,却说不出话来,她实在太累了!
柔妃一下子站起来,怀里的莲蓬落了一地:“锦儿怎么了?”
香灵手指着的门外,突然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带着满溢的惊喜:“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