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抱着我,谈吐生了些风趣,“这句话,你竟然还记得!”
不是记得,是我想了起来,我松开他,歪头笑着道:“这是我娘说的,没想到跟你的师父说的一样!”
他微微一惊,猛然盯牢我,那双眸子里的潜静顿时消失不在,仿佛被我的不小心由睡梦中惊醒,“沁儿,你娘叫什么?”
我纠眉不解,但忽然就想到了什么,不敢想象地小心翼翼道:“冬竹依!”
他身子蓦然一沉,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难怪你接得上这一句,难怪你会弹奏师父与她所爱的女子合谱的《踏风追月》,你竟然是冬竹依的女儿!”
我是冬竹依的女儿,冬竹依是我娘,那么我爹,我爹他……难道是默舞的师父?这个念头将我惊得浑身震颤,那个没有勇气带我娘离开,弃我们母女于不顾的人难道是他的师父?
“你的师父叫什么名字?”我苍白着嘴唇,极尽冷静地问。
他看了看我,微一沉吟,“东方怀羽!”
东方怀羽!东方怀羽!呵!东方怀羽!如果我没有记忆,可能就再也不会忆起这个名字,可是如今我什么都想了起来,自然也想起了这个名字,如果当年他能再多些勇气将我娘带走,今天,我该是叫东方沁!
他一把搂住我发抖的身子,叹息微不可闻,可还是被我轻易察觉,我咬着唇哽咽着道:“你猜到了是吗?东方怀羽是我爹!”
“沁儿,师父他、他其实很后悔!”他拍着我的背,言语忧伤,“你不要恨他!”
泪水从我的眼角滑进他的白衣,我摇摇头,“没有爱,也不会有恨!”我恨不起来了,死去的人,我没有什么理由再去恨,更何况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如果没有他,自然也不会有我。
他舒心一笑,伸手去擦我的泪,“你的想法,永远都与别的女子不同!”
我没说话,却也没再流泪,关于东方怀羽,我们谁也没有再提。
灯花渐瘦,月如残勾,我盖着锦裘赖在君默舞怀里,马车颠簸得人昏昏欲睡,也不知离那城镇还有多远。
我正想叫君默舞吹个曲子驱散适才积累下来的愁郁,外面忽然有了不小的响动,我的第一反应是莫非遇到了山贼,我抓着他的手警觉地道:“默舞!”
他清眸一聚,沉静地道:“你在里面别出来,我去看看!”
“王爷,王爷!”外面的士兵在叫,君默舞将裘衾给我盖好,深深凝了我一眼,掀帘出去了。
我的心蓦然无比锥痛,忽然觉得他那一眼好寂寞,好孤单,宛若离别的前兆,仿佛一眼即相隔万年,我急忙挥头将那想法甩掉,不会的,别乱想,不会的!
“景王爷,在下奉旨前来请公主回去!”我一悚,虽然我不知说话之人是谁,但可以肯定是绫国的人,绫天随竟然这么快就派人赶了上来!
“这位将军抱歉,本王的马车内没有什么公主,有的只是本王的王妃!”君默舞有力的声音朗朗而起,听得人窝心的酸楚。
“景王爷不要为难在下!”那将军的口气还算客气。
“本王说了,车内是本王的王妃,谁若敢动她一下,休怪本王无情!”竟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话这般狠戾,气势迫人。
“那在下就斗胆冒犯了!”话音一落,兵刃交接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我的耳膜,好多把兵刃在交斗,嘈杂难听。
我心焦如焚,想出去看看情况,又怕如今这副病弱的身子会给他造成负担,只得在车内干着急,希望默舞不要有事的才好,撩开车帘,我正准备向外看,只觉肩井穴位被飞入的碎石一点,黑影闪过我还未看清,便昏睡了过去。
这一睡,昏昏沉沉的,也不知是多久,再醒来的时候竟是在了一艘颇为奢华的房间内,我抚着额从床上坐起,将房间仔细看了看,确定这不是绫国的皇宫,正思忖这可能是什么地方时,床忽然摇晃了起来,不对,确切的说是整个房间在晃,莫非地牛翻身?
我心下一惊,急忙向房间外跑去,刚一拉开门,就看到两个丫鬟摸样的少女分列在门的两边,见我出来面露惊喜地道:“姑娘醒了!”
我扶着还在微微摇晃的门框,有些莫名地冲她们点点头,莫非是我被默舞带到了什么地方?这两个丫鬟我没见过。
“姑娘可是饿了?公子在等你用饭!”一个丫鬟恭恭敬敬地开口。
公子?默舞为了掩藏身份而如此么?我想了想也没想通,便摆了摆手,“等一下,我想去外面走走!”两个丫鬟互相看了看,没说什么。
房间不再那么晃了,我出了房门,穿过一条不长的廊道就到了外面,顿时一阵清爽和风扑到面上,有些凉,还夹杂着淡淡水汽,我定睛一看,眼前茫茫一片,波澜荡漾,这哪里是陆地,这是在水上!
难怪刚刚我会觉得房间在晃,难怪会有点眩晕,可是我怎会到了水上?放眼望去皆是盈盈碧波,根本看不到岸边,我正准备跑回去问那两个丫鬟她们说的公子在哪里,就见一黑影从我侧面走来。
“默……”接下来的话,全数被吞进了腹里。
——————
今天三更完毕,明天九要考试,更新不好说啥时候,咋整,别怪俺,俺也不知道该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