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经过一个城镇看到的均是一派萧索,除了做法事的僧人在走路悼念、挥洒冥银,街上除此再无行人,家家闭户,举国凭吊。
距离鹭洲剩下不到百里,天空越来越沉暗,似有鲜血的气息被风沙卷来,愈是前行,血腥味愈是浓厚,扑鼻入肺,令人作呕。
跑在最前头的探子拼了命的打马往回赶,边赶边大喊道:“二皇子兵变!二皇子兵变!”
二皇子?我从君默舞怀中猛地抽出头来,在记忆里搜寻着二皇子的痕迹,想起来了,记得轩辕亡澈出使的时候,晚宴中见过他,瘦削如柴,妻妾无数,真是想不到他会兵变!
君默舞浑身颤抖,攥着马缰的手捏得骨头“咔咔”作响,咬着牙道:“是他害了父皇!”
“好一个醉生梦死的二皇兄,他竟然做得出弑父之事!”君无痕策马追上,与我们并肩,脸色铁青,“你好好照顾沁儿,我先行将他拿下!”说完大喝一声,带着他的军队加速驶向鹭洲城。
我看了看君默舞,他看似平静,我却知道他心内波涛翻涌,既想去平乱又放不下我,我看准旁边奔过来的一个骑兵,双脚运气,猛然从君默舞的马上跳到了另一匹马上,那骑兵见我飞身过去,匆忙滚下了马背,我落于马上,拉紧缰绳对着那个士兵道:“谢了!”而后驰到君默舞跟前,大声道:“默舞,去亲手将你的二皇兄压在父皇陵前赎罪!”
君默舞不放心却又满心怅然地望着我,我对他微微一笑,“到了鹭洲,不会再有轩辕亡澈,你放心,我自己会保护好自己!”君默舞重重一点头,打马倏地就奔驰了出去。
马蹄翻起,尘烟滚滚,叫喊厮杀,漫天腥红。
烽火燃不息,征战无已时。战场,到处都是战场,无论我从哪个地方走到哪个地方,永远都有打不完的战争,我忽然很希望,能有个人站出来一统天下,可这个人会是谁,我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尸横遍野,从鹭洲城外延伸到城内,我的马蹄不得不从尸体上踏过,叛乱好似在顷刻间就被平息了,我们赶到的正是时候,若再晚一步,那个二皇子怕是已经披上了龙袍,坐上了皇帝的宝座。
“说,是不是你害了父皇,是也不是?”皇宫大殿之上,君默舞长剑直指二皇子咽喉,双眼腥红充血,刚刚,真是杀红了眼。我知道他痛,因为他挥剑砍倒的都是君国的将士,我知道他在忍,因为这些人既然叛变就不得不杀。
二皇子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三皇弟、五皇弟,饶命,饶命啊!为兄我也是一时糊涂哇!”
君无痕走上前,从身后一把勒住二皇子的脖领,脸上青筋暴起,怒喝道:“一时糊涂你就可以杀害父皇了吗?”
二皇子被勒得满面通红,张着嘴艰难的辩解,“不是,不是我,我没有杀害父皇!”
君无痕猛地将他提起,又狠狠摔下,“不是你,父皇好端端的怎么会驾崩,不是你,你为何要兵变!”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二皇子却还在做着让人耻笑的狡辩,我冷冷一笑,淡淡的道:“是毒酒还是毒茶?”
闻言,君默舞陡地将长剑上挑,二皇子的衣袖“嘶”地被划开,惨白的手臂上立时出现一道红痕,恨声道:“饶了你,我拿什么去祭奠父皇!”
二皇子缩在一处,看着手臂上的鲜血,吓得脸色苍白,“三皇弟、五皇弟,你们要相信为兄,为兄真的没有害父皇啊!”君默舞长剑一挺,他刚要起来的身子即可又软了下去,满脸是泪,毫无男儿形象,哭着道:“我,我只是给父皇送了一封信,父皇看完就晕了过去,然后就,就驾崩了,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还不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君无痕一脚踢在二皇子身上,反手“铮”地也抽出长剑,对着二皇子的一条腿砍去。
“等下!”我大喊,一把扑过去抓住君无痕提剑的手,“无痕,先不要杀他,去找御医来,在皇上驾崩之后御医一定查看过皇上的圣体!若是被毒定会有痕迹,若是被气,那问题就出在那封信上!还有,皇上不是还留有遗诏吗?”
君无痕与君默舞同时愣了愣,一时被愤恨冲昏了头脑,此刻他们需要一点冷静,顿了顿,君默舞收回长剑,对着外面吩咐:“来人,将这个叛逆之人压下去!”侍卫应声而进,将连哭带嚎的二皇子压向了天牢。
君无痕即刻命人招来御医和伺候皇上的太监,盘问虚实。御医确实检查过皇上的龙体,并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太监也说皇上是看了二皇子送来的一封信后,气极咳血致死,在断气之前,一直陪伴皇上的是左丞相,遗诏也在他的身上。
那到底是封什么信,居然会将皇上气到吐血,还是那封信里藏了什么能令人致死的玄机?我默默看着君无痕与君默舞,他们均神色凝重,各自想着事情。
待摒退了太监和御医,我走到他们二人中间,开口道:“为今之计,是先去吊唁皇陵,而后肃整朝廷上下,之后让左丞相来宣读遗诏,看看皇上遗诏中都说了什么,其他的事,再做定夺!”
“只好如此!”君无痕抚了抚额头,起身走出了大殿,身子微微有些摇晃,身边的侍卫要去搀扶,他却摆了摆手。
君默舞坐在龙椅之下的台阶上,始终闭目沉思,我心里怅然的叹了一口,静静的坐在他身边,伸手轻轻搂住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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