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格外刺眼,天空澄碧干净,完全不像这冬日该有的天气,让人有种错觉,仿似春回大地,又或者说,是暴风雨前恩赐的片刻安宁。
君国大军肃然直立,整装待命,通往城门的道路已被清理得宽阔无阻,百姓分列两侧,高呼着为将士们助威打气,君字大旗在城门上昭然于长风,凛凛于四面。
我与君默舞二骑当先,君默舞身着血色战甲,阳光下鲜明耀眼,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穿着铠甲上阵,那么的卓群傲立,势不可挡。
我们的身后跟着做先锋的两万铁骑,玄甲铁马,各个银盔红缨,炯炯向前,大有踏破万里山河之势,首战大摆箭矢阵,骑兵在前,中军为轻步兵,后军为弓弩兵,此阵用意在于速杀,看准轩辕亡澈远程跋涉而无法快速行动的弱点,以期能快速克敌制胜。
突然战鼓雷动,一声高过一声,一击急过一击,出征号角骤然鸣响,君默舞高举手中长剑,猛地挥下,鹭洲城门顷刻开启。
君默舞侧头凝看我一眼,我微微点头,两匹马同时裂阵破出,犹如两道林间惊鸿,冲上九霄,直啸苍穹!我身着亮蓝轻装,与他滴血的红色战甲,互成突显的对比,却又超乎寻常的协调相融。
一时万兵齐发,声震山河!
鹭洲城外二十里,与轩辕亡澈的大军相遇,主帅当先,轩辕亡澈与君默舞分别昂首挺立在自己军队的前方,我傍在君默舞右手侧,而池汐月,则在他的左手边。
“君默舞,没想到你竟亲自出战!还带上了你的一双娘子军,哈哈哈!”轩辕亡澈开门见山的嘲讽,朗笑万里扬空。
我无法说出话来,只能怒瞪着他,君默舞却随性的一笑,“这一双里,有你轩辕的郡主,带来给你念念旧罢了,如今她们都是我的人,如果哪一个错手杀了你,你可要看清了,分清楚哪个是哪个,也好让你有个深刻印象!”
轩辕亡澈眉眼一竖,而后直逼向池汐月,我心中冷哼,他还是那么的不信任任何人,君默舞只随便一说,他就开始怀疑池汐月背叛了他,这样更好,或多或少能牵扯掉他一分心力,战争拼的不光是武力、谋略,还有人的心理素质。
池汐月咬着唇暗自里摇头,没叫轩辕亡澈看到,却叫我看了个清清楚楚,她现在什么也说不得,因为她的身份是绫沁儿,我才是池汐月。
轩辕亡澈目光调向我,我对他皮笑肉不笑地牵动了下唇角,他眉目一紧,而后带上一抹轻挑地道:“君默舞,听说你很是宠幸我们轩辕的郡主,看来我的礼物你很满意很受用!”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沉闷紧绷,想必身子发出了怒意,因为他身下的马匹在不安的左右踱步。
君默舞开怀大笑,语带双关,“这还要多谢轩辕兄,知道我最爱哪一种!”
我偷偷瞄了君默舞一眼,他这气人的本事还真不小,轩辕亡澈的脸已经沉了下去,我们已经成功激起了他的焦躁,在心智上,又胜了一分。
“只是过了今日,不知你还有没有那个福气去消受美人恩!”轩辕亡澈慢慢说道,字字有力,边说边缓缓抽出腰上佩剑,高举过头顶。
战争,要一触即发了!
两万骑兵顷刻纷沓而来,早轩辕亡澈一步攻击出去,这或许也可以算是攻其不意出其不备,两万铁骑面对天生被骑兵所克的轩辕先锋步兵,就如同是一场妄肆屠杀,步兵面对骑兵,待宰居多,有还击能力的太少。
我与君默舞退至后方,看着两方拼杀,君默舞指挥若定,待骑兵冲出一条血路,中军步兵蜂拥而上,配合远程弓弩手,杀得轩辕亡澈的前锋部队节节溃败。
我淡然看着面前血腥的场景,心里激不起任何的波澜,习惯了,就算现今几千几万人横尸在我面前,我都不知自己还会不会痛哭流涕,无穷无尽的战争不光可以扼杀掉人的生命,还可以扼杀掉人与生俱来的善良,还是那句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仁义可以用来治国,但平天下就要比谁更心狠手辣,这是亘古都不破的道理!
四起的狼烟不知持续了多久,轩辕亡澈终于熬不住,愤恨地宣布撤退,我看着他怒火攻心般的朝君默舞和我看来,而后调转马头狂奔而走。
我与君默舞互看一眼,唇角渐渐勾起,这首战,我们告捷!
君默舞并没有下令去追击,因为轩辕亡澈的实力不止如此,我们这一站赢就赢在阵型兵种上的对敌相克,两万铁骑几乎将他冲锋的步兵踏得一马平川,若他的先锋部队是枪兵,枪兵乃骑兵的天敌,则此战我们必输无疑!
将士举剑胜利的高呼,我们没有进得城去,就在城外就地扎营,人在营中总是会将精神提高百倍,若是进了城,只怕安逸会让兵将们都放松警惕,更甚之,这也可以防止轩辕亡澈直接攻上城门。
所有人中,闷闷不乐的就只有池汐月了,士兵们都在安营扎寨,我从她身边走过,对上她稍嫌犹豫飘忽的眼神,心里忽然生起不好的念头,但表面上却镇定异常地慢慢由她身侧经过。
夜里,我叫君默舞派人悄悄的盯着池汐月,果然被我不幸猜中,在她偷偷的向水源中下毒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
兵将们都举剑呐喊着要处死皇后,而我和君默舞却哭笑不得,他们的皇后就好好的站在皇帝的身边,可是他们却不知,最后君默舞以留下活口审问为由,而将池汐月绑了起来。
其实没什么好审问的,我们都知道这是轩辕亡澈对她的命令,她来了君国,做了绫沁儿,天下哪里有那么好吃的白食,轩辕亡澈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施舍的主儿,生在轩辕皇室,只能说她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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