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那个被称为宫内第一妙手的韩太医来给我瞧病,我也很是期待,希望他能看出些什么,更想从他口中能探知一些消息。
韩太医始终闭目捻须,间或口中默念,那摇头晃脑的样子惹得我想笑,过了片刻,他睁开眼,眸子中带着惊诧,“峻王妃的头疼病,可是好些了?”
原来我的丈夫是君国的峻王!
“嗯,比平日好些了,我这头疼的毛病还真是有些日子了!”我不着痕迹地探着他的口风。
韩太医点了点头,神色颇暗,“是啊,您这头疼有一个月了,而且日日严重,唉,下官真是绞劲了脑汁想将您治好,却总是不得病因,请王妃恕下官无能。”
他拱着手,就要给我下跪,我急忙拦住,微笑着道:“韩太医多虑,你这方子还是有效的,我今日倒是没觉着头疼,不若你就再开几副给我吧!”
我只是若有若无的夸了那么一下,韩太医就喜上了眉梢,急忙说这是他分内之事,然后就按那个方子多加了几味补身的药,在我微笑的注视下,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暗,瑶荷进来掌灯。
我从床上起身,扫了一眼韩太医留下的药方,也无心看上面的字,就将它交给了伫在一旁的瑶荷,“明日去按这个拿药吧!”
瑶荷有些犹豫,伸手慢慢的接过药方,也同我一样看也没看一眼地道:“王妃,这药——您不吃也罢,不甚管用!”
我心底一惊,她这句,似乎话中有话!
方才韩太医说我这头疼的毛病已经有月余,也就是说在这之前都好好的,而且他还查不到我头疼的原因,难道说,这个病跟我的失忆有关?
“王妃?”见我怔愣,瑶荷轻声唤。
她这一唤,打断了我判断的思路,抬眼看她,她便对我笑了笑,我心里忽而对她多了些许排斥,总觉得她的笑靥下隐藏了什么。白日她曾状似不经意的提点着我,此乃乱世,征战颇多,我又是别国和亲而来的公主,待人处事当要仔细些。我当时没太在意她的话语,这时想起来,就觉得她这人或许心机深沉。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所有的人都非敌非友,既然这是乱世,那我更要小心,怎也不能亲口说出自己失忆。
调整一下神态,我抚了抚额,“瑶荷,去将王爷请来吧!”不知我那所谓的丈夫是否知道我已没了记忆。
“这——”她显然是没想到我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神色惊讶,“王妃,王爷说了,他今晚在烟若夫人那里。”
我拧眉眨眨眼,好像早晨听她说起过,还说王爷很爱她。
陡然轻颤,爱她?那么我呢?我不是他的妻子吗?心湖之上,冬风扬起,吹散一池凋零落花,带着宁静被打碎的疼痛,疏离,飘走。我闭了闭眼,我的丈夫竟是不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