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苗婉茹、郁秋菲在议事厅内等待,一个多时辰后,月流魂带着人马回来,吵吵闹闹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到了议事厅,我细细的听才知是她们不满月流魂放走了君国人。
“他们伤了我们几个姐妹,怎么能这么容易就将他们放走了?”为首的是一脸不服气的夏语芙,她是幽漓教的二使者之一,地位仅次于四大护法,常听言她不满足于现状,想取四护法之一的苗婉茹而代之。
“两方武力不相上下,若是不让他们走,伤得更多!”月流魂疾步向我这边走来,边走边皱眉回答。
“就算是目前武力相当,可是这是在我们的地盘,如果拖他个把时辰,叫些人来,又怎会抓他们不住?”夏语芙愤愤不平,后面的人也跟着附和,到了我面前,她哼了一声,道:“我们都知道教主是掌事从瀑龙谷救回来的,难道教主是君国人?暗地里私通敌国?”
她这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是让所有听得到的人突地一惊。众人都向我看来,带着怀疑审视的态度,我沉默不语,一一将她们的表情收进眼底。
“教主怎的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了?今日那为首的人来头不小,听得那些人叫他王爷,若是捉了他,定是大功一件!”夏语芙声音比之方才高了许多,可能是见我不言语而有了底气。
我倏地侧过头,狠狠盯住她的眼睛,看得她瑟缩了那么一下,我心中早已明白,夏语芙是想捉了君默舞去轩辕珏面前邀功,是想爬到别人的头顶,她对我这个来路不清的人做教主早就三分怨言七分不满,但碍于月流魂与四大护法她又不敢冒然与我对抗,如果她能得到轩辕珏的宠信,有人撑腰还怕我什么!真是我的疏忽,以为有月流魂在就可以不在意这些,她们听命月流魂不代表也一样听命于我,而且,做事要讲道理,我那个做法,在这里并没有道理可言。
看来,这个教主还是不能随便做做!
“苗护法!”断然一喝,我扬首正襟,“诋毁教主,犯了第几条教规?”
“属下在!”苗婉茹上前一步,瞥了瞥夏语芙,“教规第十二条!”
“那该当如何?”我从座位上起身,背负过双手,缓缓朝着夏语芙踱过去。
“杖责二十!”苗婉茹尖着声,脸上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看了看她,嘴角略勾,“就交给苗护法去执行了!”
“是!”苗婉茹立马应声,又招呼了两个人驾起夏语芙向外走。
夏语芙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片刻才反应过来,急忙喊月流魂,“掌事!掌事!”
月流魂眉头蹙了起来,望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又顿住。我走到他身边,低声附语:“我知你不满意我这样做,我没别的办法,只好杀一儆百!”只要月流魂不说话,别人也就不敢再出来招惹事端。
说完,我从他身边走过,冷眼朝其他人看去,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谁若再敢开口,也是同样的责罚。众人面面相觑,有话也吞进了肚子里,我从她们中间缓缓穿过,离开了议事厅。
空旷的院子里,夏语芙趴在长凳上,苗婉茹正在指挥手下行杖刑,她双手抱胸,带着点得意,看见我经过,她叫了一声“教主”,我冲她点点头,看也没看夏语芙一眼,径自回房。
苗婉茹是四大护法里武功最弱、脑子最笨的一个,她当得上护法,是因为她是最早加入幽漓教的几人之一,搞不好一干人等都在想着要将她从护法的位子上踢下去,这个夏语芙是表现得最明显的一个。苗婉茹再迟钝也知道这些人在打什么主意,如今得到了机会,她当然高兴去整一整别人,所以,我将杖责一事交给了她,而不是郁秋菲。
这一招,我暂且将它叫做借花献佛,实际上,这当中还包含着隐藏的一步棋——收买人心!对,我是该收买人心,今天这件事给了我一记警钟,我若想在幽漓教安安生生的待下去,就要坐牢我的位子,这靠不得月流魂,更靠不得四大护法,无论到何时,想要生存,都要靠自己!下面我要做的,是要让她们一个一个都真真正正的信服于我,这该好好盘算一番,从长计议。
回到房里,我将教中的核心人物细细盘点了一遍,这些天对她们的性格脾气也多少有了个了解,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
月流魂性情冰冷,但却是个有血有肉的血性男儿,对于他,我是绝对的信任;郁秋菲,除了喜欢嚼嚼舌根之外,没有什么大的毛病,我对她持七分信任三分应变的态度,她是继月流魂之后,第二个让我愿意去大胆相信的人;蓝紫媚,喜欢月流魂,也公然追求他,这是全教上下都知道的事实,她从前与我多有间隙,然而在大事上分得清主次轻重,所以她支持我做教主,我对她信疑掺半;苗婉茹,幽漓教领袖人物中最没心计的一个,属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一类人,你对她好她便对你好,你对她不好她便不理你,想想就连勾引月流魂这件事都会不小心说溜嘴,这种人还有什么可怕的,我对她的信任同蓝紫媚一样有五成;秦无音,四大护法中最不常露面的一个,据说在战争中父母双亡,十岁时被月教主捡回幽漓教,不知是否从小受月流魂的影响,她也不是十分喜好言语,是四护法中处事最为冷静有原则的,至于她是否颇有城府,我还未看得出来,所以对于她,我只给三分的可信度;夏语芙,对我的意见教中最大,此人若不能成为我的姐妹,那我只好对她持戒备隔离之心;郁幻莲,郁秋菲的妹妹,幽漓二使之一,颇听她姐姐的话,对我倒是很敬重,六分可信。
我心知肚明,四大护法平常尊重我,那是因为她们尊重月流魂的娘亲,其实我心里更想拿她们当姐妹,只是人心隔肚皮,经历了失忆、生死,我不敢再轻易去相信谁,谁知她们是否真当我是姐妹,我心底的盘点也不过是单方的猜测而已,所以这四人的心,我还是需要去争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