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美人谋:浴火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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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我别过头,觉得有些气闷,胸口微喘,他却不理会,固执地舀着鸡汤送到我嘴边,我以为他又要上演昨晚的戏码,偏不让他再得逞,死死闭着唇不张开。可是他不愿再等,蛮横地将汤向我嘴里送,汤匙磕在牙齿上,发出“当当”的脆声,却也磕得我牙关发疼。

我恨恨的扭头看他,却意外地撞进了他眼底深藏的哀伤,他那么的小心,那么的不让人察觉,还是被我发现了,惊讶间我的嘴张了开,他手中的汤匙就顺势送了进来,我本能的抵抗,还泛着浓香的鸡汤就顺着我的嘴角流上了我的衣襟。

他忽然将碗和汤匙丢到了地上,猛一扑身,狠狠将我抱住,伤口一痛,我“呀”了一声,却没唤回他丝毫的放弃松手,我不能动,只得咬牙挺着,额上汗珠涔涔。

“放开我!”我喘着气要求,他如没听见一般,动也不动,倔强而偏执。

“如果我当时肯如今日这般对你,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让你痛苦的这一切?”他搂着我的手臂有些僵硬,我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有些急促地跃动着。

他指的是什么?是他不肯舍一个尊贵的眼神给我,还是给了我太多的鄙夷和讽刺?我明白了,君默舞,你是在同情我对吗?你是在替君无痕补偿我对吗?因为什么,因为我为了君国而跳了悬崖?因为你觉得我无依无附太过可怜?你错了,同情补偿,我统统不要,我对这个人世只有一个卑微的请求,就是让我活着,平静的活着!

“伤口,很疼!”我虚弱的说着,说给他听,也给自己,身体的伤口和心底的伤口,还没有结痂,不要再去碰了,那样很疼。

他恍然如从梦中醒过来,轻轻将我松开,抬手在我脸上细细的擦拭,我的汗水就全数粘在了他的手心里。

“我去再盛一碗,你要将它喝下去。”淡淡的请求,些微的命令,在我点头答应之后,他方舒心的出去。

身子一****的好起来,周嫂每日都会备齐药剂和补汤,连哄带骗的让我吃得干干净净,我有时真被周嫂弄得哭笑不得,她那些哄小孩的招数,我虽然一清二楚,却每次又都栽在她手下。周嫂在的时候,我和君默舞的关系倒还融洽,周嫂公子、夫人的叫个不停,我由起初的反感到后来也就麻木接受了,也懒得去解释我和君默舞的关系,事实上,也解释不清。周嫂每日离开后,我们之间除了沉默就是无休止的尴尬,原因在我吧,是我不想说得太多,又或者我们都是如此的骄傲,谁也不肯低头服软。

一晃眼半月过去了,我行动也自如了起来,习武之人自有一套打坐治伤之法,我的伤比普通人好得也更快些。

这日,周嫂家中有事,比平常来的晚了点,匆匆忙忙的又忘记了去买熬汤的佐料,周嫂一边懊恼一边着急地准备回去买,可是她脚程慢,君默舞怕我饿着,便叫周嫂在这儿陪我,他亲自跑一趟小镇。

周嫂跟我聊了一会儿天,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去厨房烧水,我慢慢的从床上起身,踱出房间,今日阳光灿烂耀眼,我躺了半个月的身子,也终于想动一动。

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很僻远,只有十几户人家,放眼望去,一片一片绿意盎然的全是果树,周嫂说这里的人家靠养果树卖果子为生,也只说了这些,我没去细问,也不知晓这里究竟是处在哪里,但我猜应该还是轩辕境内,依我曾经受伤的程度,君默舞是不会走太远的。

我朝最近的一处果林走去,还未走进,便已嗅到四溢的果香,我仿佛能想象得到那树上的红果,甜得若蜜,脆得如玉。到了果林边上,伸手在最近的果树上摘了一颗果子,沉甸甸的红彤彤的,爱不释手的把玩。

我叹了口气,将果子在两只手中来回倒弄,心思却早已飘走,这半个月来也不知发生了些什么,流魂怎么样,那场刺杀中有没有受伤?刺客捉到了没有,是不是真的杀了池皇后?

一阵风卷残沙,从我身后的官道上漫开,我急忙收住心绪,掩面抵挡沙尘,马蹄声在耳边掠过,我被尘烟呛得咳了两声,转过身去看那伙始作俑者,震惊间喜悦飞上了眉梢,我大喊道:“流魂——媚儿姐——”

骑马的十几个人全部顿住,在我还没来得及发出第二声兴奋的呼唤时,就在我眼前又一次卷起了黄沙尘土。月流魂第一个冲了过来,第一个跳下马,他很激动,从他时展时缩的眉宇间就看得出来。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蓝紫媚扑上来一把将我抱住,“可算找到你了,真是将人给急死!”蓝紫媚依旧是那尖细媚嗲的嗓音,不同的只是比平常多了份哽咽。

我回抱着她,眼睛透过她的肩膀看向月流魂,却不知怎的,脸上突然多了两行清泪,但我明明是在笑,而且笑得还很开心,这泪水是怎么回事?

“你没事就好!”月流魂定定的看着我,眼神有如浩淼壮阔的千里烟波,藏着汹涌的心事。

“恩!”我眨眼点头,泪珠在我眨眼的瞬间又掉了下去,这是幸福的泪呢,因为他们是真的在关心我。

“好了,别哭鼻子,教主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蓝紫媚拍了拍我的背,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我这才想起随他们而来的还有十几个教徒,可不能失了体面,赶紧的将泪抹干,正襟严肃的对她们点头。

“流魂,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看看四周的人,抬头问他。

“一直在找你!”他声音沉沉的,听得我有些揪心,“伤势如何?”将我全身上下的打量,他的关心充满了简单的四字短语。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半个月了,他们找了我半个月,如果不是我今日出门,就要与他们错肩了。

“是谁救了你?那日情况危急,来人一晃就将你带走了,没人看清。”他奇怪地问。

我一顿,随即云淡风轻的笑道:“是谁无所谓,重要的是我还活着,不是吗?”君默舞既然选择了潜伏,又怎会让其他人将他认出?

我不说,他自然不会问,只点点头,半探寻半期待地问:“跟我回去吗?”

望了眼破屋的方向,心横一道,我颔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