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兵部侍郎之女秦雨楼的新婚之夜。
描金的龙凤蜡烛烧到了一半,新郎惠王独孤岚筝仍不见踪影。秦雨楼从小受的教育让她颇具忍耐力,凤凰盖头下是气定神闲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端坐在床榻上,静静等待着他的夫君。
过了许久,能听到婚房外王府中下人说说笑笑的声音,但他夫君仍是不知在哪里。但就在这种煎熬中,秦雨楼的身子从入坐新房床榻开始就没移动过半分,甚至连动都没动过。
为了救她的哥哥秦远笛,她要做到最好。
惠王来不来是他的问题,不是她这个王妃的错误。
“小姐,你累不累?要不咱们把凤冠摘了吧,奴婢看王爷今晚是不能来了。”陪嫁丫鬟绯绿瞧了瞧外面就要泛白的天色道。
“我的盖头理应由夫君挑开,他不来,断没有我自己掀开的道理。”
“若是王爷不来,小姐总不能戴着它过一辈子呀。”
秦雨楼笑道:“那我就戴着它过一辈子,你不信?”
“当然信,小姐的脾气,奴婢比任何人都清楚。”绯绿站的腰酸背疼,忍不住揉了揉后腰:“婚礼从早忙到晚,小姐累坏了吧,让奴婢给您捶捶肩。”
“不用,婚礼折腾了一天,却比在府中对着我娘轻松多了。”
绯绿想起了秦夫人,后背发凉忙点头:“小姐说的是。”
秦雨楼在盖头下露出了苦笑。这时她听绯绿靠过来,小声嘀咕道:“小姐,惠王真的是……病秧子么?”
秦雨楼想起爹和她说过的话,不禁黯然。父亲告诉她,惠王自幼体弱多病,深居简出,以他的身体素质估计熬不了几年的。
这注定是一场要失去丈夫的婚姻。
“是病总有能医治的。”她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治好他。
绯绿想起小姐的遭遇不禁叹了一口气,而这时突然外面一阵吵闹,传了一声太监的尖嗓子:“哎呦——王爷你小心这点,昨个刚下了一场雪,这路滑着呢。”
绯绿惊喜的道:“小姐,来了,来了——王爷来了。”
“我听到了,不必大惊小怪,你退下罢。”
“是。”绯绿见到王爷来了,替小姐高兴,自然不会打扰两人的好事,马上向外走,迎面碰上了穿着大红婚服的男子,施礼完毕,偷瞄了一眼,立即羞红了脸。心里道,王爷容貌这般俊美,倒和小姐般配。
绯绿走了,秦雨楼心里紧张极了,虽然表面上镇定自若,但手心里的汗水是骗不了自己的。
这个人是他的夫君,是她未来的依靠。
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
这时她听到了她的夫君独孤岚筝说的第一句话:“本王的王妃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