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改生辰?为了嫁给我?为了救你哥哥?”他木讷的说着。积攒的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了,究竟是谁活在谎言中?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是真的,她还对他隐瞒了什么。
雨楼颔首,重新将衣絆系好。
“让我走……自在你身边开始,我就没有过一天舒心的日子……不管你是否还恨着我的父亲,是否还要报复,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想自私的过几天平平静静的生活……可不可以?”
“非要走么?”想去牵她的手,她躲闪。
她从被伤害过后,第一句话是要走,现在还是要走。
岚筝自知挽留无望,抿唇将眼泪咽下:“好,我放你走。”
雨楼向他微微欠身:“谢殿下。”
待她走了几步,他望着她的背影,哽咽着问她:“雨楼,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点点?”
不敢说爱,只要喜欢就可以了,并且哪怕只有一点点。
雨楼停下脚步:“有过,但是好久以前……就不了。”
岚筝微微咬唇,笑:“真好,原来还有过。”泪水流入口中,苦咸。
此时雨楼已经走了出去,也不知听没听到他的话。他胡乱的抹了眼泪,自认为不那么狼狈了,唤进了属下,吩咐下去送秦雨楼出宫。那人从没见过王爷双目腥红,想是和秦姑娘吵架了,猜想这两人没准转身就和好了,于是道:“出宫了,再带进来,有些麻烦,不如王爷您在想想……”
“快去办!”抄起桌上的鼎炉砸过去,那炉子咕噜噜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吓的那人不敢再多嘴,一溜烟出去了。
独自在桌前坐了一会,起身到了窗前推开一个缝隙,向外看去,不多时扫见她的身影自回廊处由太监引着出去了。天气渐凉,她却只着单衣,单薄的风一吹就要散了似的。岚筝忙拾起自己的斗篷,追出去想给她。但一出门,向刚才的方向去看,却不见人影。
“秦雨楼呢?”
“回王爷……方才已经走过去了。”
岚筝当下扔了那斗篷,踉踉跄跄的回了屋内,扑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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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霖最喜欢这阴沉沉,能坠出水的天气。如果遇到风雨前,黑云压城,乌云密布的情景就更神清气爽。这种天气,医馆自然没人,于是他早早的关了门,闲在屋里看医书。突然几声砰砰的砸门声破了他的惬意。
他出了屋,站在院内没好气的喊:“今天不瞧病。”
“快开门,是我!秦雨楼!”
方霖一听是被罚进宫的秦雨楼,疾步去开了门。门一开,靠在门上的雨楼就顺势倒在了他怀中,气息奄奄的啜泣。方霖扶了她进屋,让她躺在里间的榻上歇息。
他见她憔悴难捱的模样,便猜出和岚筝有关系,道:“你如何出宫来了?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惠王他……”
雨楼敛回泪水,抽泣道:“是发生了些事情,不过没关系,我哭哭发泄一下就好,你出去忙罢,不用理我。”方霖叹了一口气,拧了个冷水帕子递给她擦眼泪,转身掩门出去了。
刚一离开,就听屋内的哭声越来越大,好不受束缚的发泄着。
这时外面雷电交错,倾盆大雨瓢泼而下,冲刷的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连老天爷的眼泪也这么多。”方霖啧嘴。
到了傍晚时分,雨不下了,雨楼也不哭了。方霖让活计做了几个家常菜,端给雨楼吃。自己则坐在她身旁,饮着清酒。大哭过后耗费了体力,雨楼猛的往自己的嘴里塞饭,直噎的的自己胡乱抓水杯。
方雱从没见过秦家大小姐这么失态过,不禁蹙眉:“就算被抛弃了也不要这样吧。”
雨楼把饭咽下去,瞪方雱:“谁抛弃谁啊!是我不要那忘八端的了。”
方霖摊手:“谁抛弃谁都不重要,最伤心的才是输的那个。”
“你懂,就你懂!”
方霖瞧她这刁蛮劲,道:“明天我给你找个客栈住。”
“为什么?喂!咱俩的交情,不至于连你在这里混吃混喝几天都不成吧。”
“你家那位王爷来找你的时候,定要把这里围个水泄不通,影响我做生意。”
雨楼笑:“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来的。”
方霖瞧她笑容灿烂,隐约觉得不好:“究竟发生事情了?”
雨楼摆手,呵呵笑道:“别问了,总之你放心好了,我是真的和他没关系了。”
“呃……”雨楼撑着下巴,望天:“我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然后他做了另一件更愚蠢的事情还说了许多愚蠢的话。”
“喂,是你犯了错误,然后他和你大吵了一架吧。”方霖仍旧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起身叹道:“你呀你,也就惠王能经得起你这么闹,换做是别人啊,你这悍妇早就死了几回了。”
雨楼微笑:“有可能。”
方霖摇头:“你先休息,明天再说以后的打算。”
“我想好了,我要跟着你学医。”
“啊?”方霖道:“为什么?你就算被赶出来,依你的能力,填饱肚子总不是难事罢,没必要学这杂学。”
“我要行善积德,下辈子不要再遇见魔星。”
“幼稚。”
雨楼笑:“我是说真的。”方霖不睬她,推门出去了。
等方霖一走,雨楼绷着的笑容,顷刻破碎,眼泪又积了一眼眶,怕方霖再进来,赶紧抹了,但却摸不净,于是干脆扑到床榻上,揪着被子,无声的又哭了一回。哭的累了,才唤了医官的伙计进来,让他们取了浴盆,烧水,洗了个澡。
大雨过后,明月拨云重现。雨楼穿着白色的亵衣,坐在灯烛下,慢慢掀开衣襟,方才洗澡的不小心碰到了伤口,这会疼的眼前都是一圈圈的光晕。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拔下头上的簪子,将尖锐的那边放在火上炙烤。
做了简单的消毒后,她拿着簪子对准自己的烙着的疤痕。
刮花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