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气的几乎落泪:“你居然敢和母后这样说话,你哥哥刚走,你就来气我。”
见她落泪,岚筝反倒笑着坐到了她面前:“我放不下雨楼,但对母后也是一片孝心,哥哥走了,我自会代他的份儿一并孝敬母后。不过在纳妃的问题上,娶谢凝儿,固然好,带上谢家的势力,可以获得更多的支持。可是母后,你还记得当初四哥迎娶太子妃的时候么,其他落选的士族,个个眼红谢家,多少结了仇怨。如果我这次再娶谢家的女子,其他士族们就是真的成了敌人。而且王谢两家势力过大,并不是好事,父皇对我并不喜欢。假若我成了太子,背后有王谢两家的支持,我看不是保护势力更像是自取灭亡。”
皇帝本就缺乏安全感,看着太子的势力如此大,定会恐惧太子宫变,废黜自己。逼急了,难免会拼个你死网破。
皇后思忖,岚筝的话确实有道理。
岚筝见皇后沉默,又道:“但是如果我不嫌弃糟糠之妻,反能赢来美名,获得天下仕子的支持。并且最关键的是,雨楼确实对我有情有义,她几次救我,我不能辜负她。”
皇后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容我再想想……迎娶谢凝儿一事可以暂且放下。你先去把秦雨楼接回来,不要让她再有机会接触晋王。”
“那是自然。”岚筝起身:“事不宜迟,儿臣现在就动身。”
“慢!”皇后拦住他,看着他的眼睛:“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生事端,就算不娶谢凝儿,母后也会为你再选一个合适妃子。”
岚筝信心满满:“母后放心吧,绝不会再出意外。”
拜过皇后,出了崇兰宫。放一出宫门,方才自信满满的笑容就萎了下去,颓丧的迈着步子。
到底哪里才有雨楼要的织雨而成的冰丝呢?!
她那死板较真的性格,若是拿不出像样的物什给她。就算她是想借着提要求,找个台阶下,也会因为生气,不踩这个台阶而选择和他扭到底的。
他愁眉不展的回到崇兰宫。宫女和太监看到自己的主子回来了,兴高采烈的向他身后望,却没看到秦雨楼的身影,颇为失望,虽也笑,但笑的不那么灿烂了。
岚筝看出他们的失望,亦郁闷道:“别看了,本王也想她回来呢。”
忽然脑内灵光一闪,有了主意,自顾自的笑:“她就快回来了……。”
众人看王爷神秘莫测的笑容,心里咯噔一下,低着头偷偷看王爷要做什么。
“按照本王说的去准备!咱们做冰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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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筝走的当天晚些时候,方霖就从齐国公府回到了医馆。进门见雨楼站在廊下吩咐伙计们在铲雪,院子里的积雪都被扫净了。他又挨个厢房正厅转了一圈,发现无不处理的井井有条。便感慨道:“看来有你在这儿,我就是云游去了,都能放一百个心。”
雨楼受了夸奖,抿嘴笑:“在这学医总要交点学费的。”同方霖回到屋内,沏茶倒水伺候着他。方霖忙阻止她:“你可放着吧,过两天惠王要来接你回去做王妃,我可受不起他的捉弄了。”
“他来过了。”雨楼沏了热茶,团着茶杯暖手:“刚走没多久。”
“你怎么没和他回去?”
雨楼看着茶杯蒸腾着的热气:“他那么对我,我为什么要和他回去……不能原谅他!”
“按照你的性格,正常。”方霖倒不觉得奇怪:“你那脾气,惹了你,就算对方下跪哭泣都没用。”
“我缺乏海一样的胸襟,充其量也就阴沟那么窄,行了吧。”雨楼捏着茶杯,从茶水的倒影中似乎看到了岚筝给她烙疤痕的那一幕:“混蛋,敢那么对我,还指望我凭几句甜言蜜语就跟他回去,哼。”
方霖料定就算这次雨楼不跟惠王走,但用不了多久,惠王就会重新杀上门来,死缠烂打把她黏走。一想到自己医馆以后要面临被王府的护卫包围的情景,不禁头痛:“你们两口子闹别扭,真给别人添麻烦……”
雨楼咯咯笑:“对不起喽。”
“唉……”方霖道:“晋王似乎也对你不死心,一笔糊涂账,当初你爹怎么想的,竟然要自己的女儿从一个王爷的妃子掉转方向,投入另一人的怀抱,要我是晋王也咽不下这口恶气。非得把你再抢回去。”
雨楼小饮了一口热茶:“我没打算再入皇室的门。我不会和他们任何一人在一起,我让岚筝去寻找冰丝,我说,如果他找到了我就跟他回去。”
“冰丝?”
“织雨而成的冰丝。”
“传说中的东西?”方霖纳闷:“那东西根本不存在,怎么找给你。”
“所以啊……呵呵。”雨楼笑:“我被他烙了疤痕的那刻起,就打定了主意,不会再任他摆布。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可不是我的性格。”
方霖想起惠王得知雨楼不会再有身孕时的情景,他反复的喃着,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雨楼。
然后他就来要接她回去,依此看,惠王是打算真心认接她回去,不在乎她是否不孕的。
如果她能跟他回去,未必是坏事。
“有的时候,选择原谅,比较好。”
雨楼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偏要睚眦必报。我早就受够他了!”
方霖叹气:“那就报喽,你们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掺和。”亦不想再听雨楼说她和惠王的感情纠葛了,他双手撑着桌子起身出去了。
雨楼伏在桌上,看着热茶的冒出的白色热气,心里乱麻一团。
一场冬雪过后,气温骤降,出门便要全副武装,否则露出的皮肤被冻的生疼。方霖回来的第三天晌午,雨楼听到门外喧哗声四起,店里的伙计兴奋的跑进来汇报:“秦姑娘,惠王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