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王麟道:“这样王爷也就不需要在她身上耗费精力了,泰山地震的事儿,你知道了吧。”
“听说了。”
“皇帝让钦天监人扶乩,结果得出的结论是,泰山地震乃是因为东宫之位空缺,天下不稳。”
岚筝觉得蹊跷:“这分明是火上浇油,逼的皇上必须册立太子。是九哥指使钦天监的人这么说的?”
“不是晋王……”王麟压低声音道:“是我父亲授意的,准确来说,这都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她想借机会把你推上太子之位,免得晋王羽翼丰满,再过几年更成气候,又有皇帝支持,就动不了了。”
岚筝虽然表面上一副担忧的模样,但心中暗喜,真乃太难助我也,地震的真是时候。
“可是这个时候激化了矛盾……咱们的胜算又有多少,如果皇上执意要立九哥,也毫无办法,父皇厌烦我,不是一两天了。我恢复健康了,也没见他传召我几次,比那进京师的傻世子还少。”
皇上喜欢对自己没有威胁的人,单纯的犯傻的韩王世子很讨他喜欢。
王麟道:“但是您是嫡子,按照祖制,立您为太子,无可厚非,不过……”
“不过你也担心,皇后和丞相逼太紧,皇上会孤注一掷,铤而走险把咱们都除掉。”
皇帝现在就是在培养晋王的势力,等有朝一日,把王氏从朝中除去。
王麟道:“这正是我们担心的,所以殿下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你一定不要出闪失啊,千万保重身体。”
“表哥。”岚筝撑着身体坐起来,指着桌上的药碗,道:“帮我把汤药端来。”
“好。”王麟起身端了药碗给岚筝:“秦雨楼说的有道理,你还是找御医来看看吧。”
“五年前都没治好我,现在找他们也没用。我曾跟你说过,我是撞到头,偶然才恢复的吧。”
王麟颔首:“是。”
“可是我觉得恢复的还不彻底,说不定哪一天可能又要回到痴傻。”
“殿下,千万不要这么说!”
岚筝把药碗端到嘴边,沉了一口气,小饮了一口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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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楼从寝殿出来,就去找正在树下纳凉的绯绿。绯绿见小姐来了,赶紧从矮凳上站起来:“小姐,我不是有意偷懒的……”
雨楼拜拜手:“你坐,我来找你,是问别的事情。”
“小姐,问吧。”
“你熬药的时候,有没有离开过?”雨楼神色凝重。
“途中我离开过一会……小姐,怎么了?”绯绿忽然明白了,虽在三伏天,但浑身冰冷:“是不是有人给药中下了东西?小姐,你有没有事?”
“药味有点怪,应该是掺和了藏红花……”雨楼道:“是落子汤的成分之一。”
“一定是那两个女人做的!”绯绿朝侧妃住的院子的望向握拳恨恨的说。
雨楼道:“不管是不是她们做的,我不想事情闹大,你不要告诉王爷……顾诗余和我嫂子是本家,若是她做的,我不想伤她,如果是穆希容做的,她又是能闹的人,如果王爷因为此时休了她,难免保证她家的人不四处散播,王爷因为宠爱我,而休侧妃的话,对王爷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所以我们瞧瞧处理。”
“小姐,那咱们这口恶气不能就这样咽下去了!”绯绿恨道:“如果她们不老实,再害您怎么办?”
雨楼冷笑:“我只说别告诉王爷,却没说不报复她们,有的时候私了也有私了的好处。”她趴到绯绿的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绯绿听着,喜的连连点头。
主仆两人着说笑着,就听寝殿的方向传来一阵骚动,雨楼赶紧跑了回去。
一进寝殿,就见王麟惊慌失措的站在床边,而岚筝捂着口鼻,手缝内都是血。而地上还扔着破碎的药碗。雨楼立刻明白了,岚筝又把她的药给喝了。
“秦姑娘……”王麟吓的脸都白了,见雨楼来了,赶紧让她看惠王:“殿下忽然就流下鼻血来了,快叫大夫!”
岚筝挥手:“不要叫,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身体不健康!”
雨楼走过抱住岚筝,哭道:“王爷……您别吓我……”又面向王麟抹泪:“候爷,不要把殿下身体发生的状况告诉别人……呜呜呜呜,上次遇到劫匪的时候,就是这样流鼻血。”
“我都说了没事,就你大惊小怪。”
雨楼呜咽不止,掏出巾帕给岚筝止血。
王麟见此情景,脑袋里嗡嗡作响,心里道,惠王殿下恐怕莫不是真的要出状况吧。
“表哥……我今天有些累了,你回去吧……我改天再去府上……”
“殿下,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您可是我们的希望。
王麟心情沉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门。
等王麟离开了,雨楼驱散门口候着的侍女,回到岚筝身旁,忍不住掐他:“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喝我的药?流鼻血的滋味好受?”
“做戏要做足,连王麟都蒙不过去,还指望谁信啊。”
雨楼拧他:“就算这样,你也不能再喝啊!”
幸亏这药里只有红花,若是有毒药,你就送命了!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岚筝拭着鼻血笑道:“你没看刚才舞阳侯的表情,跟见鬼似的。”
“你还有恶作剧的心情!”
“怎么没有?”岚筝哼道“多好玩啊,表哥一准告诉母后,她用不了多久就得传我去见她,我倒是要看看她惊慌的模样。”
雨楼觉得岚筝让自己的母亲担心,实在不是孝子所为:“你真狠心,让你的母亲为你担心。”
“她不是我的母亲。”
“啊?你说什么?”
“我说,你快给我打水来清洗,然后把这堆碎碗给我收拾掉!”
“这府里许多人,你就挑我一个人命令。”
岚筝笑嘻嘻的搂着她的肩膀道:“你是我的女奴么。”
雨楼啪的打掉他的手:“你爪子上的血都蹭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