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云澈听到雨楼的声音,激动之余,越过岚筝身侧,去迎她。岚筝哪里能让他碰到雨楼,抓住他的胳膊一拖,摔了他跌在地上,然后自己去迎雨楼:“你怎么来了?身子要紧。”
雨楼看到坐在地上的云澈,欣喜的去扶他:“你什么时候来的?地上多凉啊,姐姐扶你起来。”
云澈不起,先告状道:“是他推我的。”
雨楼瞪向岚筝,不高兴都写在脸上。
岚筝摊手:“他擅自离开封地,我准备把他捆了,押回京师问罪呢。”
云澈冷笑:“你记错了吧,皇上只说,没有旨意不让我擅自进京,却没说我不可离开封地,云游天下。”
“以后会的。”等他做了皇帝,一定会下旨,让韩王子孙世世代代永不得封地。他让开雨楼:“你有孕在身,还是我来扶他起来吧。”
雨楼俯身困难,退了一步,让岚筝上前。
“起来吧。”岚筝搀住云澈的胳膊,扶他到一半,突然一松手,又让他狠狠摔坐在了地上。看的雨楼都不禁气恼,对岚筝道:“云澈来看看咱们,是好事,你怎么这样对他!”
云澈更是委屈,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气哄哄的说道:“我听说寝陵的督造官员私盗珍宝,怕姐姐有事,赶过来看看你们,却好心没好报。”
“谁知道你不是来下毒的。”岚筝道。
云澈撂下狠话:“我如果下毒的话,你和我同处一室,早就死了。”
雨楼见两人又要吵,忙从中缓和,对云澈道:“远道而来,累了吧,先休息休息,等一会做好饭菜,让人去叫你。”
等侍女引着云澈歇息去了,雨楼便开始数落岚筝:“你看你,还说别人幼稚,就属你最幼稚,他好不容易来一次,你打他一下,能开心到哪里去?”
岚筝道:“非常开心。”
“他也是你的弟弟,你对他好些,行不行?”
“他曾经要毒杀我,我没寻找他算账,已经是便宜他了。”
雨楼听罢,眼泪转转悠悠又要落下:“你就不能让我省心……”岚筝见她要哭,什么都抛在脑后了,说尽好话去哄她,又被她闹腾了一番,顺便胳膊上挨了两下掐。
等雨楼的眼泪干了,饭菜亦准备好了,雨楼命人去传了云澈过来落座就餐。岚筝上座,看着云澈一脸笑意的和雨楼说话就觉得他没安好心,八成又是来拐带她的。
云澈拿了雨楼的娘亲和哥哥的信件出来,这让雨楼如获至宝,感动眼眶泛红。云澈便得意的瞭了岚筝一眼,岚筝压制怒火,默默的给雨楼夹菜。
“对了,我听说皇上最近沉迷神仙方术的厉害,叫了很多道士在宫里烧炉子炼丹。”云澈这个消息是说给岚筝听的,但已经和岚筝闹僵了,不好直说,佯装是说给雨楼听的样子。
岚筝亦听到了,没说话。
“雨楼姐姐,还有啊,晋王据说在胶东过的还不错,还联系上了以前的旧部。”云澈继续抖落他收集的消息:“京师的方家给他诊治,身体也比以前好了呢。”
雨楼对晋王不关心,也没联想起云澈这两句话得意思,只是和云澈聊家常。但岚筝却神色凝重,心中甚是纠结。
这时云澈看着雨楼的隆起的肚子,道:“我能摸摸么?”说着还没等岚筝反应过来,云澈身子一斜,手已经放到她的肚子上了,他道:“唉?动了一下,姐姐你感到了么?”
雨楼笑着点头:“感到了,踢了我一下。”
岚筝抓狂,第一次胎动居然叫云澈这厮摸去了,恨的想杀了他。味同嚼蜡的吃了饭碗,打发掉了还想黏着雨楼的云澈,拉着她回了房间。
他让她坐在床上,然后他则蹲下来,抱着她的腰,贴着她的肚子听:“他怎么不动了?”
雨楼今天见到了云澈,又得到了母亲和哥哥的书信,心情很好。
雨楼笑道:“云澈那是赶巧,你叫他动,他偏就不动了。和你一样爱耍人。”
岚筝对她的肚子说道:“好儿子,快动动,让爹爹我高兴高兴。”
她咯咯笑:“他又听不到,你说再多也是白说,等再过几个月,胎动明显了,你再摸吧。”
岚筝道:“在娘胎里就这么不听话,生出来还了得。”他也不摸了,坐到雨楼身旁,道:“你听到云澈刚才说的话了么?就是皇上服用仙丹和晋王身体安康那几句话?你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想法。”
“云澈那家伙,精着呢,不会说废话,他是在提醒我要做好准备回京师。”岚筝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皇帝服用道士炼的丹药,指不定那天真的驾鹤西去了,而晋王也蠢蠢欲动,我又远离京师,情况并不乐观。”说到此处,他道:“云澈是来给我通风报信的。他算念着我这个哥哥。”
雨楼道:“就是嘛,你对他好点。”
岚筝认真的想了想,道出了答案:“不行,还是讨厌他。”
招岚筝讨厌的云澈,匆匆而来,为了不让人察觉,没住几日就匆匆告别了。期间和黏着雨楼,姐弟情深的模样气的岚筝牙痒,等他走了,岚筝非要让人去买鞭炮送瘟神,被雨楼臭骂了一顿,才悻悻作罢。
等七八月胎动很明显的时候,岚筝没事就摸着她的肚子对腹中的胎儿道:“你出来的时候可快点,别让你娘亲太痛。”提到分娩雨楼亦紧张,嫂子当年撕心裂肺的喊叫还萦绕在耳边。
怀胎足月,婆子和侍女严阵以待,岚筝更是不敢睡实,就怕夜里她出了状况。可怕什么来什么,这日夜里,岚筝迷迷糊糊间,就听雨楼传来阵阵低吟,他一摸褥子湿了一片,立刻惊醒,高声让侍女去叫产婆。
产婆一到,岚筝就被侍女们挡到外间去了。
岚筝不能陪在她身旁,听着里面的喊声,心里比被刀割还疼。
终于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了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