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绿?不是哥哥带人杀进来抢走孩子们的?”
这样的结果更残忍。
今天,她竟然被两个信任的人背叛。
云澈被她晃的胳膊的伤口生疼,用左臂挡开她:“姐姐,疼,你且先放开我。”
雨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过分,忙松了手。云澈咧嘴道:“我这个胳膊就是被秦远笛给刺伤的,武将出身,真不是盖的,功夫了得。”
自家哥哥的功夫,雨楼当然了解,所以她一开始才会以为哥哥迷晕了她,杀进住所,用武力抢她的孩子。
但真相是绯绿背叛了她,更加残忍,无碍于在她伤口上撒盐。
云澈道:“我听到消息说皇帝的身子出了状况,便第一时间向你这里赶,寻思给你们报信,可谁知在金陵城内遇到了秦远笛。他得知我是来见你的……然后就……”云澈指了指自己的胳膊:“给了我一刀!我休养了一日,冒雪来找你,却在路上遇到了姐姐你,好险,我若是晚去一会,你就叫大雪埋了……”
“不要说这个了,我的孩子们呢?是谁告诉你是绯绿抱走的?”
“我早就问过了,你的侍女说,是昨天来的叫绯绿的女人抱走的,说是你吩咐的。你们那么要好,府中的人都看在眼中,毫不怀疑的将孩子抱给了她!”
雨楼唤来那个侍女盘问,果然和云澈说的一样,恨的她咬牙:“这小蹄子竟然背叛我!若叫我找到,我一准饶不了她!”
那侍女见主人双目腥红,眼中恨意凛然,知道自己轻信了别人,弄丢了太子的子嗣,登时吓的泪如雨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等待惩罚。
可雨楼哪有时间惩罚她们。
“绯绿有没有,再说别的?”
“有的,有的。”侍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呈递给雨楼:“绯绿说,这是您让我们替您保管的书信。”
雨楼夺过书信,拆看细读。
“信上说什么?”云澈看不到,急切的询问。
“……说孩子已经送往云南了……让我去我娘那里探望?”
“难道搞出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让老太太看外孙子?”云澈道。“……当然不可能!”雨楼道:“……怎么可能因为这种理由如此伤我……”
“不管怎么说,孩子送往了云南,你我这就各命人手去追吧,就那么几条路,带两个孩子,一定跑不远。”
雨楼凝眉沉思:“怕是无用功…信上这样说,怕是另一个迷魂阵,我若去了云南,正中他们的计策。”
“能有什么计谋?”云澈单手展开信件,亲自看:“终归是一家人,不会做太绝。”
“不……”她忽然想起哥哥所说的的话:“他说是岚筝逼死了爹……还说我和岚筝的孩子是孽种……”
云澈对秦启赓没好感,听到雨楼提他,冷哼道:“若他不是我的生父,我倒是想说死有余辜。”
这时他用余光看到雨楼咬唇啜泣,身子微微发抖,吓的丢了信件,对她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他会不会杀了他们?会不会杀了我的孩子?”
“不会的。”云澈忙安慰:“他终归是他们的舅舅,不会对他们下毒手的……”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怔忡道:“……不过,如果背后有人指使就难说了……”
“云澈,求求你,你别吓我……”有再难以抵御惊吓,煞白着一张挂满泪痕的小脸:“我哥哥能受什么人指使?”
猛地,她想到了。
那个人曾把他从大牢中带出来,和家人团聚。曾在辽东最苦难的时候接济他们。
曾和她有婚约,哥哥一直把他当做自己人看待。
“晋王?”她轻轻吐出这两个字,早就泪眼模糊:“是他?对不对?”
云澈默然。
“是他……他鼓惑哥哥,骗走我的孩子……我真蠢,怎么早没发现?我真是愚蠢……”
分析出这样的真相,更加重了事情的严重程度。
晋王和岚筝的矛盾早就激化了,如果被他得到了自己的孩子,那还了得?!
一定会斩草除根。
“……不!”雨楼尖叫一声,向外跑去。
云澈单手拽住她,拉扯的伤口生疼,他抽着冷气问:“姐姐,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大风天的,你往哪里去找?找不到,连你都要死在雪里!”
“我不管!如果寻不到孩子,我也死了算了!”
“你死了,太子殿下怎么办?”云澈说完,忙又叫了句:“我怎么办?”
“我没保护好孩子……我又有什么脸去见他?”
心里仿佛被插入了一把尖刀,而这把尖刀还嫌弃不够痛,刀刃反复旋转,生生在心间剜出一个血洞,汩汩流血。
“他能不能原谅你再说!”云澈道:“这个时候慌张也解决不了问题,你要冷静!”
雨楼怔忪,须臾含泪,牙齿在唇上咬出一排泛白的齿痕,颔首道:“……我该冷静……我要冷静……”止住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强打精神。
云澈语重心长说:“我们要先想好,接下来做什么?去云南找孩子?还是直接找晋王?不过如果去找晋王,没凭没据的,他再把你扣下。”
“……我……我去找岚筝!”
“找太子?姐姐你不是怕他责怪你吗?!”
怕,怎么不怕。
“现在情况危及……我害怕……”
“怕什么?”
还有什么比失去孩子更让她担心的呢?
“我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若是再信他们,去了云南,怕是会中另一重诡计。”雨楼这会镇定了许多,分析时局:“如果孩子在我哥哥手上,他短时间内不会伤害他们,如果在晋王手上……那么,我们这就去找岚筝!”
她看云澈不懂他的意思,进一步解释道:“我怕晋王会去派人杀岚筝。他派了我哥哥来抢孩子,又怎么会放过他最恨的岚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