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的时候,奴才无意中听绯绿说王妃有了一个月的身孕……然后奴才就告诉了太子爷。”
岚筝揪住刘希的发髻,把他按入水中,问道:“接着说。”须臾把刘希拽出来,刘希大咳了几声,支支吾吾说:“然后太子近臣给了奴才一包药,让奴才落入王妃的膳食内,说能打乱王妃的喜脉,让王爷赶她离开。因为当时恰好王妃去晋王府送天山白雪,一夜未归……”那夜他在门口守了一夜,都没守到王妃,他比任人都清楚。所以一并告诉了太子。
岚筝心里郁闷,雨楼的确是被人陷害了。
“你还做过什么伤害雨楼的事情没有?”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刘希声泪俱下的哭诉:“太子爷说,那药物不会对王妃的身子有伤害,奴才才敢用的呀。”
“哦?我还得感谢你心地善良了?!”岚筝生气:“吃里爬外的东西,你跟着四哥讨食吃多久了?”
“……没多久。真的,奴才的心还是向着殿下的呀。”
“既然你心里还有我这个主子,一会就给我把你所知道的惠王府中的太子奸细的名字写出来。否则!你别想死的舒服!”
“这……这……”自知大限已到的刘希,为了死的痛快只得应了:“是,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岚筝懒得再搭理他,反正事情查明白,他也没用了。他吩咐道:“把这死奴才给我关起来,让他写名单。”
“是。”侍卫从水里把灌了一肚子水的刘希拖出来,带了下去。
王麟搞不明白岚筝的用意:“殿下,难道留着他,去探听太子的情况么?”
“我四哥哪里会那么蠢,信任一个背叛原来主子的奴才。让刘希去做卧底,根本不可能!”
“那您为什么还留着他?”
“用垃圾处理垃圾。”岚筝微笑:“毕竟沈冰初还有一个作用没发挥呢,暂且留她几日。”
王麟还是不明白:“王妃已经走了五天了,您把她嫉恨的沈冰初带来府中是为了什么?”
这一问,岚筝顿时窘迫,黑着脸道:“多话。”
王麟知趣的不再问了。上次他按照惠王的指使,在御膳房动了手脚,给太子送了荔枝糕,差点要了太子的命,深知苏醒过来的惠王的厉害,对他越加恭敬。
岚筝之所以不想说沈冰初的另一个用途,是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无聊——气雨楼。
秦雨楼,你不是讨厌沈冰初,嘿,你走了,老子非得跟她搞在一起,气死你!你自己话语前后矛盾,多问了你两句,你就发飙打了我一耳光,回娘家了。真是被惯坏了,无法无天了。
气不过?气不过就回来闹啊!
可是他接沈冰初回来的消息已经放出去好多天了,左等又盼就是不见雨楼回来。
待到雨楼走的第七天,这种焦急的期盼逐渐变成了烦躁,并且开始呈现无法掩饰状态。和岚筝下棋的舞阳侯身临其境了来自他的强大不悦气息的压迫感。
王麟小心翼翼的落了一子:“既然都真相大白了,不如……”
“谁要去接她!死在娘家最好。凭什么每次都我认错!”
“我没说……让殿下您去接王妃啊。”王麟很委屈。
“呃……”岚筝尴尬:“快落子。”
“该您了。”
更尴尬,轻咳了两下,随便摆了一子在棋盘上。
气氛太过僵硬,王麟觉得胸闷,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这又惹了岚筝不高兴,逼问道:“觉得烦了?”还是雨楼好,陪他下棋的时候很有耐心。
王麟不敢再大喘气:“那个……我去秦府探探口风吧。”
“不许去!她还有理了?!对我又打油骂,趁这个机会给她点教训,让她尝尝被休的滋味!”他决定利用这个机会给雨楼一个警示。
“殿下,王妃蒙冤回了娘家,就怕心情不顺,影响胎气。还是早些解决的好。”
“才七天,影响个鬼!”糟了,光顾着生她的气,把这茬给忘了。再等一天,若是她再不回来,就去接她,死缠烂打,拖也把她拖回来。
到时候太子也会以为他是个爱戴绿帽子的傻瓜。
在岚筝看来,这一次不过是平素吵架的升级版而已,最多是她受的委屈多了一点罢了,撒撒娇,她就会心软跟着他回来。
这时沈冰初晃了进来,扭着腰肢将手搭在岚筝肩上,娇滴滴的道:“岚筝,你怎么都不来找奴家呢?”虽把她接回府中,却没找过她,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岚筝皱着眉头:“把手拿开。”
沈冰初一惊,赶紧将手拿了下去。
岚筝心想,既然决定去把雨楼接回来,沈冰初就没利用价值了,还是尽早处理掉吧。他换上笑脸对她道:“你去后院的偏殿等我,我和表哥下完棋就去你。”
然后,你在那里会看到被勒毙的刘希的尸体,接着就会有侍卫拿了你这个‘杀人犯。’
而太子会认为是刘希恐惧被沈冰初识破身份,俩人起了争执,自相残杀。
“是。奴家这就去等您。”
岚筝不耐烦的摆摆手:“去吧,去吧。”
沈冰初正要出去,此时管家带了一人进来,向岚筝禀告:“王爷,秦府来人了,说王妃有东西交给您。”
那人捧着一个木制的小匣子。
岚筝窃喜,但表面装作冷静的问:“哦,是什么呀。”
送东西的秦府下人回道:“奴才也不知道,小姐捎带的口信是:你该满意了吧。”
“什么叫‘你该满意了吧。’?”他对沈冰初道:“你来打开。”
“是。”沈冰初得了任务,欢喜的去开那小匣子,就在看到里面东西的刹那,发出一声骇人的尖叫:“啊——”接着怕的跪倒在地,捂着脸瑟瑟发抖。管家和捧匣子的人看到里面的东西亦错愕。
岚筝赶紧起身去看,只见那匣子里躺着一个拇指般大小的死胎,但是已经能够看出呈人形的躯干四肢,
是他的孩子。
手中握着翡翠棋子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耳边又想起她那句‘无关乎晋王还是惠王’。还有秦启赓的规劝他女儿的“不必急着给惠王孕育子嗣了,没有孩子拖累,以后另做打算,也会容易许多……”
另做打算。
原来她以为他们之间不可能的时候,真的会这么快就杀了孩子,斩断联系,为另做打算做准备。
“秦—雨—楼——”
他于齿间撕扯这个曾经魂牵梦萦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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