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沙漠,风卷着沙砾刮在脸上,皮肤如刀割般疼,烈日当空,嘴唇干裂的连唾沫都要干涸了,伸出舌头舔唇瓣都是一种奢侈,身体越来越虚弱,眼睛发花,脚上如同灌了铅,踩在滚烫的沙子上,整个人像是被煎的鸡蛋,很快就要熟了。
“你……你……走吧!我不行了!”女子垂着他的肩头,然而那拳头就像是棉花团一样,几乎感觉不到力气。
他坚定的摇头,不行!不行,他不能将她丢下,爱他也许不是真的,下蛊也许也是在骗他,可她想回西域,一定是真的想回来,他将她带去繁华的中原,她生活的每一天都要提心吊胆,虽然西域贫瘠清苦,可在西域的日子却是那样的快乐,所以,他绝不能丢下她,一定要将她带回去。
“韦儿,放我下来……放开……我有话说!”附在后背的女子声音浅薄的好像从遥远的地方飘来,生命力越来越弱。
他还是摇头,哑着嗓子,“你说,我能听见。”他边应声边走,迎着黄沙,举步维艰。
“唉……,你还是这样倔强……,记得……你被师傅罚……你就是这样倔强……不肯认错,韦儿……,你还真是……没变!”女子断断续续的说着很久以前的事,细细想来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他有丝动容,小时候他总是被绝涯老人惩罚面壁,甚至要丢在沙漠中求生,让他自己找回来,他宁可在沙漠中爬回去,也不会承认自己有错,因为他没错,那些说他是野孩子的师兄弟就应该挨揍,以后还是如此,哪个出言不逊,哪个就必须受教。
“你没变,还是这样执着认真,你……你喜欢林夕兰……我就知道……我输了!可我不甘心……我们有太多美好的过去……,我不允许你……就这样忘了我,韦儿……我骗你回来了!还是我厉害……是吗?”
她果然骗他,她说夏蓉玉为夕兰下蛊,只等着蛊发作要了她的命,解蛊,她有办法,前提是与她回西域,一生不得再踏入中原半步,不得再见林夕兰。
他陪她回来了,可半路她却染了风寒,一路救治,想要歇歇,她却不肯,说害怕没命再见西域风光,风餐露宿,到如今,恐怕真的难见西域风光……。
官韦深吸一口气,这片沙漠他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只要出了这片沙漠,他们就会看到密密的树林,连绵起伏的山丘,烈日高挂,金子般的西域就在脚下,只要她再坚持一会儿,一定能看到。
“韦儿……我记得……你最爱吃谷中的奶葡萄……等我们回去……我为你酿酒!”
“韦儿?天怎么黑了?西域……太阳怎么这么早……就下山了……。”
“韦儿……韦儿……我唱首歌……给你听……。”
“行到水穷,坐看云起,望春风又绿杨柳依依;醉月迷花,深闺梦里,看春风乍起池水凄凄;佳人何去,远山万里,惜春风无迹夏野郁郁;秋叶无心,芳草无,纵马前驰落雪寒梅香满蹄;笑春风,春风笑,笑看红尘多寂寥,醉倚斜阳桃花盛放依稀看到你惆怅;笑春风,春风笑,笑看浮生多纷扰,问君归否牵你衣袖天际流云随风幽…………”。
脚步猛地停下,鞋子沉重的陷入沙子里,他喃喃的念着:“诗音……我们回来了,你看到了吗?”
繁花尽,两相凝望成背影,春风尽,空留残梦到天明。
到底是……一桩残梦。
*****
林府宅院重建,夕兰有了难以磨灭的功劳,当她把图纸交给夏景颜的时候,就连夏景颜都毫不吝啬的夸赞,岳炎也温笑着说她聪明。
夕兰缓缓吐出气,还好,还好,过关了!她连夜将图纸重新改了,以凝妆.小筑为中心周围画圆,建十个院子,分别为岳炎的紫云苑、夏景颜的景苑、岳熙的熙苑、李瀚宇的星宇苑、官韦的卓美苑、烨弘棉的华乐苑、白亦宁的宁苑、魏枫的木风苑、晏阳天的尊苑,还有一处空院子,她命名为散居,林玉明暂住,然后再有圆形的建筑左右延伸两处独门独院,一处是留给林玉明成亲用的,一处是陈招香与方晶晶的住处,后面的空地她设计了两处宅子,一处为客房,一处是柳父与于父的院子。
夏景颜等人虽然都十分喜欢这个布置,可一见那个散居,都想:林玉明娶亲虽然还要五、六年,可总会搬出去的呀,到时这里难道要空着?还是这小妮子有心留着再让人入门?
于是乎,大家集体将目光锁定最近经常来的单耀祖身上,这人除了坏了的公鸭嗓,长的还算过得去,如今六个轮侍已经要好几天才能看见妻主,待小九和李瀚宇回来,待魏枫病体康复(岳熙那个傻子居然说根据老道的药方能治好魏枫的病),再待晏阳天成年入门,再轮一次可就是十天,因为兰儿自己也要有一天自由日,这么算下来已经不得了,若还要让单耀祖入门岂不要命?
夏景颜眼珠一转,道:“夫人,觉得我们几个服侍的可还好?”
夕兰一怔,怎么莫名其妙的问了这么一句话,想了想道:“嗯,很好,都是我最爱的亲亲好夫君!”一个不能落下,绝对要一碗水端平。
“那夫人,可想过要再纳夫?”夏景颜慢条斯理的说着,好像并不是十分在意似的,其实心里猛的打鼓,希望她能给个承诺。
坐在一边的夫郎一听,刹那间达成共识,齐齐看向林夕兰,毕竟谁都不希望妻主不停的娶夫。
呃……,哦,是这样目的啊!她看明白之后,故意慢吞吞的左看右看,结果看他们个个脸色凝重,忍不住噗嗤一乐,道:“要生九年孩子还不够我折腾啊,还有心思再纳夫?”
“那就是不会再纳夫了?”晏阳天突然开口,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关注夕兰纳夫的事,以往都是一笑置之,他毕竟还不懂争宠吃醋,夫郎们一见连他都加入抵制纳夫的行动不禁在心里又加了把劲,相信这次一定能成功。
晏阳天不见夕兰吱声,皱着眉头道:“夫人,那我岂不是最后一个入门的?我不同意!”
“…………”刺激太大,众夫郎差点将他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