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知道吗,昨日柳贵妃在皇后面前给贤妃脸色看,气的贤妃娘娘今日卧床不起,不肯再去皇后那请安了。”还是那副小心翼翼害羞的表情,小脸上却洋溢着得意的神色。
太后一向深居简出,因此宫中的妃嫔们每日早晚只需去乾清宫向皇后请安便是了。
“贤妃真的病了么?”心中虽有答案,却假装感兴趣地,否则怕她今后不肯再给她讲这些小道消息了。
“自然不是。”林玉萱得意洋洋地,“姐姐你想,原先是自个儿宫里的粗使丫头,如今却骑在了自个儿的头上,任谁心中也不会好过的。”说着又低声道,“听说柳贵妃恃宠生娇,连皇后也不放在眼里。不过皇后一向为人随和,不予计较罢了。”
这样的行事,怕是已经惹得宫中不少人不满了罢?
“皇上呢,还是一样对柳贵妃宠得紧吗?”心中一动,不由地浮现出那张恬淡的脸。
连锦年。
每一想起,便总在心中计较。
为了她而封了个贵妃的他,为了她而封锁了夜清宫的他;夺了她傅家天下的他,杀了宠爱自己的父母的他。
却每每另自己的心绞痛不已。
“也不晓得皇上底是看上她什么了。如今梨香宫是夜夜承欢,每日来往的人络绎不绝,热闹过宫外的市集。”
玉萱脸上是不易察觉的不屑,若水却敏锐地看在眼里。
只觉告诉她,玉萱并不在意大选之事,并不在意是否能够被选上做皇帝的妃子。
怕又是为了林家复兴大计牺牲的可怜女子。
“近来,你表哥有来看望你吗?”忽地想起那日玉萱看到林远的表情,若水心中暗暗有了猜测。
果然,玉萱的脸颊飞起两抹霞红。
“自那日后,便再没有来。每每在人前看到,也只是漠然。”
声音是低低的委屈。
看来她的猜测十有八九。
“他可对你说了什么?”
她摇摇头,想了想又道:“表哥只说姐姐您是大表姐的朋友,让我平日里多与你亲近,互相有个照应。”说着她抬脸看若水,“姐姐,你看我近日来做的还好吗?”
心中不禁感动。
如今宫中也只有玉萱这么一个朋友了罢?
林家,华清欠你们的不谓不多。
忽地,她又拿出一个小香包,半个巴掌大小,红色的底,绣了金丝的朵朵花骨朵儿,煞是精致可爱。
“姐姐,这时玉萱新做成的香包,给姐姐罢。”她扬起小脸,一脸阳光明媚。
若水接过,放在鼻下细细地闻了,竟是一种从未闻过的香味,却煞是好闻。自小父皇疼爱,各种番邦进贡的香料亦赏了不少,却从未闻过这样的。心中不由好奇。
“这是什么香料?”
“是爹拖人从南方带来的,香味清而不浓,有提神醒脑之效。”脸上满溢担忧之色,“近日来看姐姐一直是心神恍惚,玉萱心中担忧得很。”顿了顿,又道,“表哥心中,也担忧得很。”
一愣,随即释然而笑。
何尝不知林远对她的好呢?自小便是他那暖暖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长大,那关系,早已超越了君臣。
只是,身负父母的仇恨,深深地连累了他。
低头,只是无语。
却不见林玉萱嫉恨的眼神,紧咬的银牙。
沈若水,林远是我的,打小便有的情意,岂是你寥寥几面的机缘能比得上的?
我定要护他周全,不让他成为你权利路上的踏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