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依然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息。
雪雁送了太后皇后出去,进得门来便舒了一口气,手却有些止不住的发抖。
“娘娘,太好了,太后和皇后似乎下了决心要处置沈修华呢!您这一摔没有白费。”止不住的颤抖,雪雁的声音竟有些变调。
床上的贤妃虚弱地冷哼一声,疲惫地躺下,强忍住下身隐隐的痛:“你知道什么。依本宫看太后也有心要除去这沈修华,本宫只不过是顺了她的意罢了。”说不定太后已知道自己的计谋,只是乐得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娘娘又如何得知呢?”雪雁不解地,如果知道,为何太后又要配合娘娘演戏呢?
“上次绵忆殿走水,你真当时十一爷和那贼人纠缠砸了宫灯么?”贤妃幽幽地,“如今这宫中,除了本宫和太后,还有谁敢动那沈若水。”
“不是还有个皇后吗?”
“皇后?”嘴角笑容妖娆,“如今她一心想要对付的是我,联合沈若水还来不及呢。”
今日之事,倒也遂了她的心吧?
孩子……
一想起,便有剜心的痛。毕竟是自己身上的肉,若不是……
若能生下皇子,她在宫中的地位便稳固许多了吧?可惜天不遂人愿,但愿能换的沈若水一条性命,那也便值了。
柴房中。
倒不是没有呆过柴房,以前在外头流浪的时候,再脏的地方她也睡过。
若水静静地躺在一堆稻草上,任干硬的稻草刺在她娇嫩的脸颊上,从顶上小小的窗子仰望着外面墨兰的天空。繁星点点,如珍珠般撒在这碧玉盘上,霎时好看。
……
“这的夜空,倒比京城的要好看许多。”华清躺在山坡上,任春末夏初的风抚摸她柔滑的双颊,小草儿调皮地在她身上挠痒痒,这一处,那一处。时不时的,有一两只蟋蟀结伴从她眼前飞过,在蒙蒙的空中留下好看的剪影。
“那是自然。京城中车水马龙,夜夜笙歌,繁华之地,公主又如何有心思去看这寂寥的夜空。”连锦年坐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声音是出奇的柔软,连他自己也吓了一条。
“在宫中时,我也看过这星空的。感觉却是不一样。”华清撅嘴,“想来必是宫中有那妖女的妖气弥漫,遮了这一片净空。”
连锦年低头,漩涡般的眸子看住了那张好看的脸——虽然笼罩在夜色中并不清晰,却还是有一阵悸动从心底传来。
“公主说的可是草民的姑姑,容妃娘娘?”
“明知故问。”华清低声嘀咕,渐渐地一阵困意袭来,双目微闭,“她勾引我父皇……”
连锦年小声叹气。
看来,她对他们连家的成见颇深呢。
“似乎,你真的很讨厌姑姑。”
不由地伸手出去,替她轻轻拨开一边的杂草。动作轻柔,如同面前的是最珍贵却又易碎的瑰宝一般。
……
连锦年,如今我又看到了这一片夜空;如今又有杂草刺痛了我的脸,可是,却没有你再为我拨开这些讨厌的东西了呢。
连锦年,我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呢?
再也不能见到你,不能杀了你,为父皇母后报仇了呢。
连锦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