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们原来是妖精
当张晓若与徐帅拎着一大堆冰淇淋与一箱啤酒到家时，正准备悄悄地开门，隔壁的门却适时打开了，项小顾正围着围裙拎着一袋垃圾！
看到张晓若一喜，“你回来了？”随即看到徐帅竟然在一旁，不由一愣！
徐帅犹如一个好学生，很恭敬地喊了一声，“项老师好！原来您也住这里啊？”
装得还真像追星的小青年，张晓若看他的样子觉得特别想笑！
“嗯，徐帅你也来了？”项小顾看了张晓若一眼，“我刚好做好饭，一起吧！”
“谢谢项老师！”徐帅不等张晓若回答，已经抢着道：“我们已经买了足够的晚餐，就不打扰您用餐了，晓若，咱们进去吧，我忍不住了！”
“呃，好！”张晓若打开门，才对项小顾说：“再见项老师！”进门关门一气呵成！
可没过一会儿，张晓若与徐帅正坐下准备碰杯时，门忽然开了！
张晓若傻眼，“你怎么进来的？”门口站着的不是项小顾是谁？
“你的钥匙忘记拿了！”项小顾淡淡地，说着将她的钥匙扔到她习惯放钥匙的饭桌上！
“谢谢项老师！”张晓若朝他吐舌头！
“晓若，你过来一下！”
“凭什么？”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项小顾的声量忽然提高！
张晓若吓了好大一跳，从来没见过项小顾这样类似于发火的表情，很没种地居然真的站起来走了过去！
项小顾低头，轻轻地，“我能让你见到晓瑶！”
“什么？”张晓若惊喜交集！
“如果你要见晓瑶，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能再跟徐帅单独相处！”
“为什么？”张晓若很无法了解项小顾忽然的蛮不讲理！
“你别问我为什么，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就别做，晓若，我不会害你！”最后一句有点乞求的味道！
张晓若微微一愣，不是因为他霸道的语气，而是他忽然变软的哀求，他从来不会出现这样的神色的，他与冉离总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世事无常，可都与他们无关！
忽然心中柔软了一大块，不由自主地，“好！”
项小顾松了一口气，却看向徐帅，两大帅哥当张晓若不存在一般，两双眼神在半空交战！
徐帅用眼神挑衅着，“如果我还是要坚持，你能把我怎么样？”
项小顾用眼神回答，“你可以回去查查万世史书，我以前究竟会为自己的所有物做出什么来！”
这番话说得很型，徐帅都有点忍不住在心中为他喝彩，这才真不愧是为了一个女人将整个妖精国度的历史改写的小王子，很有曾经的储君的风范哈！
徐帅很识相地站起来，“晓若，看来我得识相一点自动消失喽！”
张晓若很内疚，“对不起，徐帅！”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徐帅走到项小顾的身边，以着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量，“你目前不可能有颠覆时光的能力！”
“我没说我有！”
徐帅笑了，“小王子在人间日久，竟是连这种手段都学会了，真是可喜可贺，呵呵！”
“谢谢你的祝福！”项小顾也笑！
徐帅礼貌地辞别两人，张晓若见徐帅已经进了电梯，迫不及待地问项小顾，“你真的有办法让我见到姐姐？”
“嗯！”
“什么办法？”
“我找到了一个比较权威的具有特异功能的心里医生，他了解了你们的情况后，说你们是双胞胎，大脑的磁场很接近，所以你们在无外力的帮助下仍能隔着数千年的时光相会，以后到了月圆之月，他可试着用他新研发的新催眠法帮你们相见！”
“小顾，你不是在讲故事哄我吧？”
“不是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像是没有！”
“先进去吃饭吧，好吗？蝶舞蝶飞他们等很久了！”
“那好吧！”张晓若只得很没原则地跟着进去了！
蝶飞乘着张晓若跟蝶舞进去端菜时，偷偷地问项小顾，“哥，谁能在月圆之月让晓若姐姐姐妹相见？我们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我随口瞎编的！”
“啊？哥！”蝶飞小心翼翼地，“你骗晓若姐姐！”
“不然你能想到更好的法子吗？”
“我也想不到，但是哥，今天已经是农历十三了1”
“我知道！”
“哥，被晓若姐姐发现你骗她会有什么后果？”
“应该很严重吧，不过我是真有点预感，晓若晓瑶在近期真能相见，我有很强烈的预感！”
“哦，是吗？”蝶飞还要说什么，但是张晓若与蝶舞已经从厨房出来了，只得赶紧闭上嘴巴！
张晓若含着筷子，环顾四周，“梨婷呢？她怎么不在？”这个名字光是念着，都觉得心里有根小小的刺在心里乱窜乱跳，很难过的感觉！
蝶舞说：“梨婷姑姑有事回去了！”
“哦，”瞄了项小顾一眼，没敢再问，只得低头拔饭！
一顿饭在蝶舞的十万个为什么以及张晓若不厌其烦的对答中，无风无浪地过了！
饭后看电视时，蝶舞凑到张晓若的耳边，“晓若姐，我和蝶飞好想试试酒的味道哦！”
“这有什么难的，我刚才就买了一箱，现在过去搬过来就可以喝了！”作势要起身！
“可是我刚才看见小顾哥哥已经把它送人了！”蝶舞苦着脸说！
“不会吧？”张晓若杏眼圆瞪！
蝶飞蝶舞看着她很肯定地点头，异口同声说：“是真的！”
张晓若哭笑不得，忽地眼睛一亮，“没关系，我有办法了，明天上午在家里等我，我们乘他上课的时候不醉不归！”
“好耶！”蝶舞兴奋得跳了起来！
蝶飞却有点担心，“不太好吧？”
“我们说好就好！”两女心有灵犀地朝蝶飞吼道！
蝶飞只得缩缩脖子，加入背叛项小顾同志的阵营！
张晓若第二天跟项小顾一起去学校，在路上却故意地一路的呵欠打不停，而且还很内疚地跟项小顾说，昨晚没睡好，不去捧他场了，自己回教室补眠去！
待项小顾转身去了教师办公室，张晓若教室都没回，直接去了学校最近的小超市，抱了一箱啤酒！
去结账时遇到徐帅，徐帅扬眉看着她怀里的嘴，“昨晚就把那箱就喝完了？”
“没，被某人拿去送人了！”
徐帅失笑，“他是你爹吗？”
张晓若叹气，“我也很想问这个问题！”
“要我去一起喝不？我记得项老师的课要上到五点，”看看手表，“还有三个小时！”气死那家伙才好玩！
张晓若笑，“今天不能带着你，我有约，改天一定请你喝酒赔罪！”
“不会再放我鸽子吧？”徐帅很不相信她的语气！
“昨天只是意外，以后绝对不会了，我发誓！”张晓若很认真得真的举起三双手指！
“好吧，就信你一回！”
“呵呵，谢谢你的信任，改天见！”
“改天见！”
告别徐帅，张晓若满是期待地往家里走，好期待哦！
关键是竟可满足蝶舞小丫头的渴求，又可以让项小顾无可奈何，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不小心地发现，自己对以前被自己整得无可奈何的项小顾的表情已经怀念好久好久了！
回到主处时，恰好碰到房东女儿，房东女儿含怨带恨地瞪了她一眼，跑了！
张晓若摸摸鼻子，觉得很不是滋味，那小子这辈子究竟有多少桃花没清？
到了项小顾的门口，放下啤酒正想按门铃，蝶飞蝶舞已经很及时地打开了门，迎接她进去！
“望眼欲穿了吧？”张晓若呵呵笑着进去，吩咐拿来杯子，但是由于有两个杯子不久前被房东女儿摔了，没有人记得去补回来，只得找了三个碗！
很快一切准备妥当！
三人围成一堆，以碗盛酒！
张晓若拿起碗，学电视里的大侠那样猛罐了一大口，解释道：“电视里的大侠都是这样喝酒的，很帅对不？不过你们第一喝酒，要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喝习惯了那味道再大口地喝！”
可是着解释已经来不及了，蝶舞已含了一大口吞下，然后剧烈地咳了起来！
张晓若忙帮她顺气，“慢点慢点！”
蝶飞则奇怪地问：“不好喝，苦苦辣辣的，为什么大家还爱喝？不明白！”
张晓若笑，“我以前也不明白，简直就是闻到酒精都不喜欢，后来慢慢喝习惯了，对哦，我第一次喝酒的时候也是和你们现在一样大！”伸伸舌头，“其实未成年人是不应该喝酒的！”
蝶舞不怕死，继续加油，被呛得半死的感觉缓和后又开始喝了起来！
于是废话少说，一口一口地干！
不消多久，蝶舞已经是意识模糊，蝶飞也已是东倒西歪！
张晓若摸着额头，“嗯，你们也太逊了，我当年可是喝了整整四瓶才倒的也！”
有些好笑地想起那年，小离失踪，项小顾忽然没了踪影，她跑去找冉烙，原本是想安慰冉烙的，结果恰好冉烙在喝酒，她也学着冉烙拿了一瓶一瓶得猛罐，咳完之后忽然没法停止般地一口接一口，哭哭笑笑闹了半天，冉烙借酒消愁不成，反被她折腾了一整晚！
呵！
张晓若思及旧事，不由地低笑起来！
却忽然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已醉得趴地的蝶舞忽然爬起来飞向洗手间！
是“飞”没错！
蝶舞瘦削的背后，正有一双泛着微微蓝光的透明翅膀，一拍一拍地很有韵律感地带着她飞向洗手间！
张晓若吞了吞口水，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醉了的幻觉，可自己明明还只是喝了一瓶，今天并没有买醉的心境！
过了一会儿，蝶舞从洗手间出来，歪倒在沙发上，可那双透明的羽翅已不见！
真的是幻觉？
张晓若慢慢地朝蝶舞走了过去，心“砰砰砰”地跳动着！
张晓若在沙发边蹲了下来，细细地看着蝶舞绝无瑕疵的脸蛋，真的很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忽然很强烈地感觉到，她与蝶飞、小顾、梨婷还有小离都有这么一种奇妙的共通点！
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背后生出羽翅的位置，即将摸到的时候又猛然地收回手，心恐惧得即将要窒息，很难过，难过得想要大哭，却不是害怕，而是难过着自己不知道的什么！
她猛地站起来，想要回去继续喝酒，也许醉了醒了便会发现不过是梦一场！
回头却见蝶飞也朝她们的方向飞了过来，在沙发的另一端趴了下来，那羽翅明显是一样的！
张晓若的眼泪莫名其妙地流了下来，为了一些自己一直不明白却忽然明白的某些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才在蝶舞的身边蹲了下来，“蝶舞，你是天使吗？”
蝶舞睡眼微睁，“天使？你怎么老说我是天使？你那天抱着小顾哥哥求我们时，也是求天使别将小顾哥哥带走，天使是什么东西？”
有吗？
张晓若睁大眼睛，忽然地想起秦娜一些让她听不懂的语言，徐帅说的借酒消愁，以及项小顾眼中时不时流露的哀伤，脑中乱七八糟，尽是一些没有任何尽头的线头，越扯越长，看不到尽头！
“你不是天使，那你是什么呢？”
“我不记得了，可能是一只小蜻蜓，也可能是一朵小野花，我经过了很长很长的无意识的时光，才终于长出人形，对了，我看过你们的书，有一种东西说的很类似，你们说这是妖精，我们是妖精，嘻嘻，我喜欢这个名字！”
妖精？
“蝶飞呢？蝶飞也是妖精吗？”
“唔，可能他是我的花蕾上的那只蝴蝶，也可能他是花朵，我才是他的花蕾上的那只漂亮的蝴蝶，记不清了！”
“梨婷也是妖精吗？”张晓若觉得自己好像也醉了，声音都已经在飘了！
“唔，她是长老，是照顾和培养王子很多很多年的长老！”
“还有王子？妖精王子？”张晓若笑呵呵，摸摸发疼的额头，觉得自己是真的醉了！
只听蝶舞含糊地又说：“唔，小顾哥哥就是我们的小王子，是我们全族里长得最好看最有智慧最年老的王子！”
“……”有很长时间的沉默，张晓若喃喃地，“小顾就是你们的小王子？妖精王子，呵呵，原来他竟然还是个王子呢！”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
“没时间了，小顾哥哥没时间了，我们一直找不到蓝妃石的下落，可是他不放心你，想要留下来照顾你，一直不放心你，一直想要照顾晓若姐姐你……如果晓瑶姐姐真的是因为蓝妃石才会离开的就好了……小顾哥哥很难过，明明那么喜欢你，喜欢亲你抱你，却还是要狠着心把你们仅有的那点记忆抹掉……”
“……”张晓若又蒙了！
“你别告诉小顾哥哥，我发现了好几次，他说在人间男女授受不亲，可是总是在你熟睡的时候，偷偷地进你的房间，看着你发呆……嘻嘻，我还看见小顾哥哥偷偷亲晓若姐姐你，他很高兴，一整天都很高兴，一天都在傻傻得笑，可是又会忽然很难过，有时连吃烧饼的时候也是难过的……我看得好想哭哦……！”
张晓若慢慢地跌坐在地板上，忽又爬起来，过去拿了一瓶酒，挨在沙发边一口又与一口地喝了起来，眼泪却如刚开的水龙头狂洒而下，她忽然听不明白他们都在说什么，因为根本太过不可思议，项小顾原来一直为自己在受苦，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心里好难过好难过，却又难过得不想哭，酒一口一口地入肚，眼泪在很久很久之后，忽然成窜成窜地往下掉，然后也歪躺在蝶舞的身边没了意识！
项小顾一下课即马不停蹄地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青菜与猪肉，然后往家里赶！
看那丫头那精神，肯定一回家就爬到床上梦周公去了！
这样的黑夜白天颠倒着，醒来后喝点青菜粥会舒服一点的！
却在打开门的那瞬间，有了五秒的脑袋空白！
酒精的味道扑鼻而来，客厅的地板上乱七八糟地放着几个酒瓶，瓜子壳与花生米到处都是，最离谱的是蝶飞与蝶舞正一人占据半边沙发，睡像不雅，而张晓若正歪趴在沙发边，眼角处隐隐返着水光！
心中一痛，忙将手中的青菜之类放在地上，急步而去，却见蝶舞一翻身，背后羽翅慢慢地显露出来，心中又是一突，忙俯身将蝶飞与蝶舞扯进卧室盖好被子！
这才出来蹲到张晓若的身边，怎么又落泪了？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她抱起来转身走向她住的屋子！
依然还是那套程序，洗来了毛巾为她拭擦额头与手心，想要转身时，却被她紧紧地抓住了衣角！
张晓若微睁眼，“小顾是你吗？”
项小顾放下毛巾，在床边坐下，柔声道：“嗯，是我，怎么又喝酒了？”有点无可奈何的语气，还叫上那两小家伙一起喝，原形都露出来了，幸好她也已醉！
“高兴！”张晓若呵呵笑，“蝶飞蝶舞好可爱，你有他们一直陪着，一定不会寂寞！”
“……嗯！”
“小顾，”张晓若忽然抓着项小顾的衣服坐了起来，钻进项小顾的怀里，“可是姐姐已经不在这里，我甚至梦不见她了，我会很寂寞！”
项小顾伸手轻轻地拍着她，心中一疼，柔声道：“没关系的，我在，我在这里！”
张晓若却仿佛宛如没听见，继续道：“小顾，求求你，我只求你这么一件事，别让我忘记你，无论如何，不要让我忘记你，我会很难过，难过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的难过！”
“……”项小顾愣住了，忙扶住她的肩头，让她的脸面对自己，小脸上眼泪纵横，让他的心一抽一抽地说不出的痛，张晓若不该是这样的，她该是天天笑容如冬日的暖阳，能轻易感染住每一个见过她的笑脸的人的心情，怎么会是这样的频频地泪流不止？
颤声道：“是不是蝶舞与蝶飞跟你说什么了？”
张晓若没理会他的话，她伸出手来扶住他的脸，“你真的是小顾吧？还是我又在做梦了？”张晓若呆呆地看着眼前美丽得确实不像人间少年的脸，忽然又觉得难过起来，心里一难过，他的脸又开始有些模糊，张晓若皱眉，往前凑近一些，想要看清楚他姣好的俊脸，可脸与脸的无限靠近，呼吸逐渐相闻，心跳忽然急剧地跳动起来，跳得很难受，借酒壮了胆，色胆包天起来，毫不犹疑地以唇印在他的唇之上……
项小顾的呼吸都为之一顿，语欲拒却又哪有力气去拒，只能僵直地任由她的摆布！
她只在他的唇辫上移来移去，不得其法，忽然甩甩头，不慎地向后倒去，双手本仅仅搂着他的头不放，项小顾不可避免地跌坐在她的身上！
张晓若满脸红潮，死搂着他的头的手改为抱住他的脖子，红唇依然毫无章法地又凑了上去`！
项小顾倒抽一口气，一直强忍着对她的触碰的欲望一经挑起，竟已是不可收拾，忽然反客为主，狠狠地用力地掠夺她的芬芳，什么期限，什么该不该让她遗忘，通通都丢到九霄云外去！
仿佛等待了将近千年，才等到了这一次相拥的机会，项小顾留恋于她的芬芳中不可自拔，直到两人都口舌生疼，那仿佛要补偿完那无尽年月里的空虚和寂寞的吻终于慢慢由热情如火转为恋恋不舍的触碰唇角，项小顾的吻在她的唇边流连许久，然后慢慢地移向耳垂后项，渐渐的往下移去！
原本紧紧地抱住她的手颤抖着由衣摆处探入，忽然脑际闪过一点模糊的画面，一把长剑穿入了女人血红的嫁衣中，鲜血如喷泉般喷洒了出来，他下意识地猛抽回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只觉心脏那位置竟也似刀割般的疼痛起来！
张晓若意乱情迷，并不知道他忽然而来的疼痛，睁开眼迷糊地望着他！
项小顾猛地抱紧她，紧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紧紧的，心脏的疼痛才慢慢的一点一滴退隐……
张晓若迷迷糊糊地靠在他的怀里，只觉身体疲乏，心底却平安喜乐，欣喜难言，竟是慢慢地借着酒意再次进入梦乡！
项小顾慢慢地放松拥抱她的力道，改为躺在她的身侧，静静地听着她均匀的呼吸，仿佛是等待了千年，就只是为了这样拥她入眠，竟觉无尽美满起来！
只是适才心脏忽如裂开般的疼痛却又如梦寐般纠缠不散！
那幻影里红衣中流出来的红色，一思及仍然是触目惊心！
如果脑海里不是忽然出现那幻象，那么如今便可能不只是相拥而眠！
项小顾伸手轻轻地拂开散落于她的脸颊的发丝，却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她光滑嫩白的小脸上，留恋不舍放下！
明日该如何善后？
之前狠心下咒让她忘记，已经几乎用尽了一生的狠劲，在那不停地流的眼泪中为她做出忘掉的选择！
挣扎不休！
最后竟也埋首于她的发边，渐渐入眠！
头有着微微的痛，这是张晓若清晨醒来的第一感觉！
有些迷糊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发现自己正紧紧地贴着项小顾，自己躺的竟是项小顾的臂弯！
昨夜的片断零零星星地自脑海中重播再重播着！
张晓若偷偷地瞄着项小顾俊美的脸庞，娇羞无限却同时欢喜无限！
自年少开始，他似乎已以旁人无法企及的频率出现在她的脑海和梦里，只是那时真的还很小，并不知道心底情愫已经在暗中蔓延，只当是因为特别喜欢取笑他，只当因他经常被一干小女生围住而不知所措的样子特别让人不爽，只当他只是长得难得的俊美，只当他的某些知识层面深不可测，喜读书却又不会只局限于书本……
他有时可爱弱小得让她很想要好好地保护他，他有时又可厌得让她想狠狠地揍他一顿，他有时站在讲台上都能镇定自如地侃侃而谈，又让人看着有些难言的骄傲和欢喜……
他的好他的不好，就那样在不知不觉中进入脑海中，可可那时真不知，只是等他走后，日子忽然越发寂寞起来，经常故意地忙到将虚脱，可无论如何的疲惫，他依然每夜每夜在梦里如约而至！
她有时懊恼着不说话地瞪着他！
有时却只想对着他劈劈啪啪地一顿狂骂！
而他却只是始终微笑着，微笑着无奈地看她，或者无言地慢慢走远！
开始时难受，醒来后总要在家里的“练功房”奔飞得筋疲力尽才停下，后来竟慢慢习惯，夜间的怒骂与日间的思念都已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反而无惧了起来！
再遇到他只是欣喜，可又有难言的无措与恐慌！
从前爱取笑他，无论嬉笑怒骂皆可理直气壮，可如今却是心如小鹿于心中活蹦乱跳，每天醒来想到项小顾回来了真好，可每天睡时总莫名恐惧，第二天醒来，他会不会又再消失无踪！
她的目光终于将项小顾从梦中唤醒！
四眼相对，忽然都羞涩了起来！
想掉转眼光，以免脸如红霞可漫天，可视线却哪里舍得半刻的偏移！
不知过了多久，张晓若才眨眨眼，“小顾，你的脸好红哦！”
项小顾的嘴角微弯，“你的脸也好不到哪里去，”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火热的脸蛋，那触感是那么的舒服！
张晓若伸手按住他抚摸自己脸庞的手，鼓起勇气说：“小顾，我想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了！”
“……”
“可能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喜欢你了！”
“我知道，”项小顾柔声道，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下一吻，若不是她的心中装起了他，他身上的岁月焉会如此快速地流转，又焉能知道自己的心也已悄悄地放在她的手心！
“那小顾，”张晓若有些不确定，“我知道你喜欢小离，你……？”
“晓若……小离是朋友，像亲人一样的朋友！”
张晓若一听，有些安心，却还是问：“那小顾，你喜欢我吗？有一点点喜欢的吧？”张晓若无法确定，心有些慌乱，忽然明了自己长年来，自己莫名的欣喜以及慌乱是为了什么，那时真以为他是对小离是情深意重的啊！
“我喜欢你，”项小顾轻轻地，“我喜欢你的！”
“那为什么还要我忘掉呢？小顾！”
“……什么？”
“蝶舞喝醉了，她说你抹掉了我一小部分的记忆，为什么呢，小顾？”
“我……”
“是因为你怕我接受不了你的身份？以前我看到过你变成了天使不是梦，对吗？”
“蝶舞……”项小顾忽然觉得自己的头好痛，“你不害怕？”
张晓若摇摇头，“小顾就是小顾，地球人还是金木水火土星球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小顾，你就是因为这个选择了让我忘记吗？”
“……差不多吧！”怎么开口，只有三年的时间！
“小顾，那你让我忘记的是什么？我看到你的真身？”
“不是……”
“那是为什么呀？”
“这……”项小顾的脸又开始红了！
张晓若有趣地看着他忽然涨红的脸，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轻薄我，怕我收拾你是吗？”
“不是……”脸如鲜红的番茄！
“不是？那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
张晓若忽然靠近他，并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算了，小顾，你不用告诉我为什么，我不需要知道了！”
“晓若……”
“小顾，”张晓若紧紧地抱着他，“只要小顾还在这里就好了！”
“……”
“小顾，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
“无论什么原因，别再帮我选择忘记，我可以忘记任何人，但是不能忘记你，”鼻子忽然一酸，眼泪便流了下来，“这几天我一直觉得很难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什么难过，可总是难过着，我不想再要这样的难过，即使注定了要难过，我也想牢牢地记住我为了什么而难过的，好吗？”
“……”
“好吗？小顾！”张晓若拉住他的手臂猛摇！
“……好！”他说
张晓若心中一酸，眼泪却哗了下来，“还有，无论怎么样，无论会发生什么事情，陪在我的身边，在你能陪在我身边的时候，好吗？”
项小顾的心底又是一疼，轻轻地吻****刚掉下的温暖泪珠，声线也开始了哽咽，“好！”
唇轻轻地吻过她温热的脸庞，然后在她的唇边停留了一下，马上又成了热吻！
待两人稍停下来，头靠头喘气时，张晓若忽然惊叫了起来，“呀！”
项小顾吓了好大一跳，忙问“怎么了？”
“那个……”张晓若满脸通红，“我昨晚喝了酒，还没刷牙，一定……一定……”天呀，没脸说下去了！
项小顾哈哈大笑，将她围入臂弯，“你个傻丫头！”能不能就这样自私一回，就这样留在她的身边，直到不能留？
可是，忘切咒尚不能让你忘记如今的纠缠，三年后，又怎能让你彻底忘记我，好好地生活？
项小顾紧紧地抱住张晓若，唇边的叹息被抑制住，转了一圈之后又退回到心底！
“对了，小顾，”张晓若忽然自他的怀里抬头，满目的期待，“蝶飞与蝶舞的翅膀好漂亮，你们是同类，你也有的对不对？就像我梦中看到的那样？”
“……嗯……”竟然不是恐惧而是兴奋，他的晓若哈，永远让人意外！
“是一模一样的吗？让我看看好不好？”
“……”
“好不好嘛！”张晓若摇晃他！
“你……就没有一丁点的害怕吗？”甚至不问他究竟是什么怪物！
“怕什么？你是小顾啊！”
“……”项小顾无语，背后的羽翅却慢慢地显现了出来！
“好漂亮！”张晓若惊叹，伸手碰了碰，“能摸摸吗？”
“……嗯！”
“好舒服哦！”张晓若爱不释手，项小顾却开始下意识地躲闪她的触碰！
“干什么？”
“好痒！”项小顾抓下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咬了一口！
“还会痒啊？翅膀还会痒，真好玩！”说着又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对了小顾，蝶舞说你们是妖精也，是吗？”
“差不多是这样吧！”
“蝶舞还说你王子，妖精还有王子国王的吗？”
“只是一种类似于你们这边的王子的称号而已，因为我的年纪较大，要慢慢地承担起守护全族的使命！”只是他出来时，长老说过如果他不能找到蓝妃石，解开前世的因果，则永远无法真正为本族谋福祉！
“年纪较大？”张晓若睁大眼睛，“几岁了？”怎么看都不过20上下，而且还跟五年前有着明显的变化的，看来并不至于长生不老！
“我记不清了，我睡了好久好久，醒来时就成了年纪最大的妖精了！”
“这样啊，那……那你们……”
“什么？”
“没什么，呵呵！”忽然不敢问他的归期！
项小顾看着她的欲言又止，心中又是一痛，却又怎么能告诉她？
“你们的世界很美好吧？”她转移了话题！
“嗯！”
“那为什么要来人间呢？”
“可能……是宿命吧！”
“小顾你会长生不老，一直这么年轻吗？”
“不会了！”
“还会不会比我老得慢很多很多，那样的话我会很自卑的呀！”
“年轮开始流转之后，在时间面前，与人类已经没什么分别！”
什么叫年轮流转？张晓若不明白，却不纠缠于这个问题，“那你们不会觉得可惜吗？原本在你们的国度，可以长生而不老，来了这里却只剩下不到百年的生命！”
“如果有一百年每那也足够了！”项小顾将她抱紧，要是能一直一直这样抱着不放，直到百年，那可多好！
“小顾……”
“小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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