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他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匆匆的跑出了房门。
11点的街道依然喧闹明亮,人们沉浸在夜色中宣泄着自己过于贫乏的内心。热气迎面扑来,使人变得更加浮躁。
那一刻,璘突然很想抽烟。
安流云说,烟可以让一个人产生幻觉,吸进肺里尼古丁和吐出来的氤氲,会更加寂寞。
她不知道安流云的幻觉是什么,现在她只想把自己弄得模糊一些,来忘记身体上的疼痛。
在洗浴室里,她咳出了血。
她看到路边的大排挡桌子上,一堆客人剩下的啤酒瓶子还立在那里。她走过去,不顾及别人的眼光,想把那些瓶子装起来,即使她从13岁开始做一些短工后就没再捡过瓶子。她想找回一种感觉,丢失了很久的感觉,年少时那种单纯满足让她觉得越来越远。曾经吃一个肉包子会让她觉得好几天都浑身是劲儿,复杂的生活让她单纯的愿望越来越少。
她的手指触及到了冰凉的玻璃瓶,脸上有冰凉的液体迅速滑落。
一个小男孩飞快的跑过来夺过瓶子,他看着她,眼睛里闪闪发光的乞求,他说:“姐姐,把这个瓶子给我好吗?”她看到他身后穿着破烂的小妹妹,像极了小时候的纯。
她说好。
她帮他把瓶子装进麻袋里,小男孩礼貌得道了声谢,牵着妹妹的手高兴的消失于人群。
她只记得那女孩回头看她,眼睛如同夜空的星光。
男人开着车焦急地寻找她,那朵血红的梅花一直飘在他眼前,他感觉自己中了魔,疲惫得趴在方向盘上。
他轻笑:“我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弄得神魂颠倒。”
璘走进一个喧嚣的酒吧,这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在寻找一个出口。她奢望一些温暖。
她没有闪耀的亮粉,没有前卫的服饰,她素面朝天,是纯白的。进入这里的那一刻,她扬起了高傲的的脸孔,她终于做到了纯所说得那样,只不过这种高傲,是伪装给自己看的。
暧昧的灯光,迷离的眼神,妖艳的笑容。光怪陆离,混乱而快乐着。
有年轻的小伙子在看她,有女人在恶毒的议论她,她静静的走向吧台,那个年轻英俊的服务生愣了愣。然后问她需要什么。
这里的漂亮女人太多,只是没有一个是不施脂粉来的。
他推过来一杯颜色鲜艳的鸡尾酒,英文名字她没有听清,男孩说:“我请客。”
然而,她分明看见男孩在调制的时候,往里面放了个白色的药片,小得不容易发现。
她看了看他,冷得可怕。那杯酒被不偏不倚的泼到了男孩的脸上,他尴尬的看着她,表情复杂。她突然觉得她今天的一切举动都很像纯,她在想纯在做这些怪异的举动时,心里是不是都泛着疼和冰冷。
今晚,她和以前判若两人。
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像那个精致的高脚杯一样,碎得满地都是。
很多的眼光看向这里,带着一点点的惊喜和幸灾乐祸。
一个男人将她拉向身后,然后优雅的掏出钱包准备赔偿。是他。
他将她拉出去,有些愠怒又无奈的看着她。他说:“你不该来这里。”
她笑:“我不过是个靠一夜情赚钱的女人,为什么不能来。”她掏出背包里的钱,说:“你看,这不是我挣来的吗?这么多,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她笑,笑得轻贱。
他把她推上车。“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不,你这样的高级轿车,去我住的那里,会掉了你的价。”
他发动车子,说:“如果你不说,我就把你带到酒店里。”
“……”
“你叫什么名字?”
“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