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默熙为什么这么顺着我吗？”洗手的时候，钱家慧似乎不经意地问。
“你们那么熟，小时候一起长大，又难得回来，自然要多少迁就一下了。”我也淡淡地回答。虽然心里好奇得要死，不知道为什么钱家慧哭哭啼啼的，默熙就会对她俯就。
“你不知道吧？”钱家慧带着得意。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果哪一天想知道，我会问默熙的。”其实我已悄悄地想过至少十个理由，却始终没有找到合理的答案。问默熙呢，他总的叉开话题。看他的样子，明显不愿意告诉我，因此我更加胡思乱想。但是，我当然不会对钱家慧示弱。
“默熙，怎么会告诉你呢？”她神秘地说，更挑起了我的好奇心。但是我不会在她面前表现出来，所以脸上还是淡淡的。
“真的不想知道？”
我才不会让她得意呢，因此摇了摇头。“如果你还没有好的话，我先出去了。”我走向洗手间的门口，就准备开了门出去。
“小梨，默熙永远都会对我这样。”她的得意，听在我的耳中，更加的刺耳。心里想让自己快一点离开，但脚步却停了下来，再也挪动不了。默熙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疑问在我的心里千回百转，实在想听一听钱家慧的说法。
“默熙每年到法国，都会住在我们家里。”
我挑眉：“那又怎么样？你回国，不是也住在言家的吗？你们本来就是世家，这是正常的社交。”
她得意洋洋地笑：“如果不是有你，我住在言家，那可是住在默熙房间里的！”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霎时有点当机。傻傻地看着她，问：“他把房间让给你？”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空洞，自己也觉得难听，连忙振作了精神，干脆回过身来看着钱家慧。
“究竟要说什么，你说吧！”我不耐烦地说，心里却象几十个小锤一下，轻轻敲击着心房。
“我已经是默熙的人了，而你，还是处女。”她说，声音很稳定，似乎不过在诉说一件事实。
我抬头四顾，发现除了有一两个路过洗手间的门外，洗手间里竟然只有我和她两个人，倒真是一个揭露秘密的好场所。
我的手捏成了拳头，把快涌到喉咙口的酸涩勉强压了下去，下巴抬得高高的：“那又怎么样，现在的社会，早就不是以前了。你和默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难道还要陪你一辈子不成？也许以前默熙喜欢你，但现在不同。所以得放手处且放手，别象八脚章鱼一样缠着他不放！”
也许这番话，我是憋在心里太久了。因此话说出口，就觉得一阵轻松。虽然我一向赞同灵肉合一，但此前已经猜想过这样的结局，因此还能勉强稳住，不让钱家慧看了笑话。心里纵然苦得象黄连一样，脸上却不肯露出失败者的颓丧。
钱家慧却一点都不气恼，好象还在玩味的样子。沉默了两三分钟，她才掩了口轻轻地笑出了声：“你说得对，性在现代社会，不算什么。但是，如果有了他的孩子呢？”
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她的小腹，那里还是平坦的。可是，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实在不啻于晴天霹雳。
“孩子？”我喃喃地重复了一句，其实毫无意义。
“是，孩子。”她强调了一遍。
“默熙的？”我无意识地追问。
“当然。我不会拿别人的孩子来冒充他的！”
我忽然不能再跟她面对着面，眼眶发酸，几乎要堕下泪来。心里对自己命令了一百遍：“不许掉眼泪！不许掉眼泪！”
开了洗手间的门，走廊里的风吹过，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脑袋就忽然清醒了过来。
钱家慧才回国几天，如果有孩子，怎么可能现在就发现？她在骗我！心里忽然轻松了起来，猛地回过身，钱家慧大概正往外冲，一下子就冲到我的身上，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
还没等我发难，钱家慧已经愤怒地冲我吼：“你怎么回事，明明已经出去了，又往回走做什么？就是喜欢跟我对着干！也不看看凭哪一点跟我比！”
我被撞得昏头转向，随口回了一句：“谁要跟你比？”
“你这人，倒还有一点自知之明。也是，脸蛋不是我漂亮，身材不如我惹我，家世更不用提了。要不是你老妈，你还住在几十平米的贫民窟里。”
如果在往常，她说话的口气一定把我气得够呛，尤其说到妈妈。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实需要澄清，所以我暂时不去计较她的语气。
“你在撒谎！”我盯着她，语气坚定。
她的脸上果然有一丝慌乱，我更加沉住了气，看她怎么自圆其说。
“我怎么撒谎呢？要不，你怎么解释默熙最近对我的好？”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我几乎又立刻相信了她。但是……
“默熙天天都陪着我，你回来才几天而已，就算你们……做了那种事，也不可能就立即知道有孩子。难道我没上过生理卫生课吗？就算你刚回来就和默熙那个了，也要等到下个月才能知道吧？所以，你根本就是在撒谎！默熙对你，只是象一个老朋友。你回来，就尽一尽地主之谊，如此而已。”
虽然没有把握，但我还是强撑着说得很坚定。默熙，你可不要负我！你和她，不会那样不堪的吧？默熙温柔的眼睛，是专属于我的，看着钱家慧的时候，只是无奈……而已。我拼命给自己打气，才能支撑住自己的身子。
“我没说是现在有孩子！”她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