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就这样紧张了起来,我看看钱家慧,又侧头看看默熙,想劝架,都好象没有立场,只能默默地坐在一边,觉得头疼欲裂。
钱家慧忽然冲到默熙怀里,一边哭一边喊:“以前你从来不这么绝情的,你为了她,对,就是她,尹绣梨……”
默熙却没有一丝半毫的怜香惜玉之心,用手一甩,就把她甩到了沙发上。
我怯怯地探出头去,见钱家慧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忍不住担忧起来。本来打算不跟默熙说话的,这时也全顾不得,拉了他的袖子问:“默熙,她……她不会……”
默熙脸上微露喜色,抓住了我的手,温和地说:“她不会有事的,想要威胁我,连窗台都没有,别说门儿了!这一招,对我没用。”
我倒不知道默熙原来也能说笑话,眼角一瞥,钱家慧果然慢慢坐了起来。她的脸上泪痕宛然,却不急着用手擦掉,脸色变了几变。
“默熙,你难道真的一点情份都不顾吗?”她哀哀地说着。如果不是看了她刚才的那番表演,我会以为她是悲情戏里的善良女主角。
默熙却似乎已经百炼成钢,钱家慧用再柔的声音,对他那张冷漠的脸都丝毫没有影响。似乎把目光移到了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才慢慢地说:“是吗?如果没有一点情份,我会陪你去逛街跳舞?但是,你自己把这一点情份都生生断送,再没得选了。如果你不回法国,我想辰一也不会欢迎你。”
“辰一?”钱家慧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狰狞,“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吃着碗里,还要看着锅里的。申若雪和他订婚订了这么久,竟然还比不上这个狐狸精?”
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难道她也会替申若雪打抱不平么?
“若雪和辰一,那是他们之间的事!”默熙显然强抑着怒气。我抬头看向钱家慧,反驳着说:“你胡说八道,辰一和申学姐本来就是一对璧人,别血口喷人。”
钱家慧仔细地看了我一眼:“哼,你敢说没勾引辰一?”
我几乎气破了肚子:“当然没有,辰一那样温和的人,对谁都很好的!就算你这样无理取闹,他也没有对你吼对你凶吧?”
钱家慧愣了一会儿,忽然咯咯地大笑了起来。我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兼而恼羞成怒:“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笑得一点都不客气,虽然笑容漂亮,也不用在我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吧。
钱家慧好不容易笑停了,才转头对默熙说:“默熙,这就是你要的人吗?是水性杨花,还是榆木脑袋?”
我顿时气结,转头看向默熙,他的眼睛却似乎盛着笑意。
钱家慧瞪着他,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笑容:“默熙,难道你真的不要我,而是要她吗?如果她有哪一点吸引你,你说出来,我会为你改的。”
默熙的声音柔和了起来:“小梨的纯真善良,这是你永远不会具有的。其实,不仅仅是你,我们都没有。所以,辰一会被小梨吸引,不是没有原因的。”说到后来,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凑近了才勉强听到。心里模模糊糊的有一个印象,钱家慧说的不错,辰一,他对我也是不同的,也是……很好的。
钱家慧忽然泪落缤纷:“不管,我才不管呢!我可以拿医生的诊断报告给你看,那个孩子流了是事实!”
默熙很是不耐烦:“你那孩子纵然是真的,也不知道是哪一个男人的!那个叫史蒂夫的,你不是现在还和他走得很勤吗?还有那个华人,叫张什么的,难道现在你没联系了吗?有些事,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说。毕竟,你是个女孩子,况且曾经也纯真过。如果再胡搅蛮缠下去,我对你不会再这么客气!”
他这样算是客气吗?我怀疑地看着他的脸,没有一点表情,象一尊雕像,浑身都泛着冷气。和他相处了这么久,就算是最盛怒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这样冰冻的气息。一瞬间,我几乎怀疑默熙换了个人似的。
一口气堵在胸口,呼不出来。直到转头看向钱家慧的时候,才偷偷地松了口气。
钱家慧的脸色显然变了,变得那张俏丽的脸,都有些难看起来。
“默熙,你……”她可能有些害怕,声音有些颤抖,“你如果不承认,我就告诉你母亲去!”
默熙神色不变,一步步地朝她走过去,她眼睛的骇怕之色更浓,身子尽量往后缩。这一次,她绝不是在故作姿态,分明是怕到了极点。
默熙接下来的动作,更让我张大了嘴巴。他干净利落地捏着钱家慧的下巴(这一幕怎么好象很熟悉?),声音冷得象南极刮过的寒风:“是吗?告诉我的母亲,嗯?从小到大,我最讨厌别人的威胁!”
“不是,不是……”钱家慧的声音抖索里带着含糊,看来默熙的力道用得不轻。
“钱家慧,我是看在我们两家交好的份上,不会对你做得过份,别扯断了我的底线。那个后果,我想你不会负担得起!”他的手渐渐地滑到她的喉咙,只要在那里加一个大力,也许……
“是,我知道!”钱家慧只能勉强地动着头,声音含糊不清。从开始的撒泼到现在的软弱,只是缘于那句“告诉你的母亲”。
他的母亲,也许是一个雷区。我心里暗暗警惕,以后千万不能“祸从口出”,连“青梅竹马”的钱家慧,都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我的小命怕要生生送在他的手里。
默熙没有说话,我看见钱家慧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连呼吸都似乎又粗又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抓住默熙的手:“默熙,你要把她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