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默熙自信满满的脸,我没有说话。看着他拿出手机吩咐司机把车开到院门口,上车前,他说了一句:“小梨,只要你别爱上辰一,我有的是耐心。”
我还没有来得及领会这句话的意思,已经被他塞进了车厢。
坐在后座上,我想解释我和辰一完全不象他想象的那样。可是我明明对辰一,有一种超过默熙的亲切感。这又是什么原因呢?我一时无语,看着默熙的侧脸发呆。
画展的人气还是相当高,我穿过密密的人群,走到楼梯口又折到了一边,默熙跟在我的身后,偶尔遇见明珠中学的同学,默熙板着脸懒得招呼,而我根本心不在焉,要等人走以后才回得过神来。
原先挂着我肖像的地方,已经换上了司辰一的山水画。我的眼睛在看着画,其实在心里暗暗梳理着与司辰一的关系。
他在司家,我住言家,两家的来往虽然还算勤,可再怎么熟也比不过我天天与默熙低头不见抬头见吧?而且,他又是高我一级的学长,在学校里见面的机会也不多。我与默熙,又是认识在前。
但偏偏司辰一让我感觉到亲切,这是什么缘故呢?难道是因为他暖如春风的笑容,和文雅书卷气的动作吗?
“希望自己的画像挂上去,是吗?”默熙的唇凑在我的耳边,我面红耳赤地看了一眼周围。还好,虽然有几个女生眼睛发亮,象发着花痴,但大部分人的精神,还在画上。我悄悄松了口气,才摇了摇头。
“你一直看着这幅山水,我没有觉得和别的画有什么不同。”默熙分明不相信。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其实我在想司辰一和他,只能点了点头:“是没有什么不同,所以看这幅就不用看别的了。”
默熙一脸的怀疑,我连忙拉着他的手:“走吧,我们上楼去,辰一在等着呢!”
“你担心他着急?”他竟然不肯移动脚步,反倒一个大力,差点把我又拉了回去。
“干什么!”我恼怒地质问。
他却不肯妥协,继续不屈不挠地问着同一个问题:“你担心他着急,是吗?”
我跺了跺脚:“是又怎么样?”看到他的神色立时阴沉,才恍然醒觉:他,原来在吃醋啊!张了张嘴,才忽然有了笑意:“如果你在等,我会更怕你着急。”
他这才松了口气,眼睛里也有了一点笑意。我更加大力地松了口气,转身带头朝楼梯走去。
眼尾瞟到他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心里忽然有些得意。他的脸色再不好,却再也没有对我动粗。那段与他之间的往事,竟然象风一样被吹得没有痕迹。
刚推开侧门,迎面站着的,竟然是司辰一。也不知道他在阴影里站了多久,见到我立刻舒了一口气,把我拉到身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我没有虐待她!”默熙口气不善。司辰一却头也没抬,淡淡地回了一句:“你有前科,不可采信。”
我立刻“嗤”的一声笑出了声,默熙的脸色更见恼怒:“辰一,难道你想打一架吗?”
司辰一看起来文文弱弱,却一点不肯示弱:“为了小梨,别说一架,多少架都奉陪!你看看,一个晚上,脸都瘦下去整整一圈,要吃多少好东西才能补回来?自己的风流韵事,好歹也偷偷处理掉!”
啊?这是司辰一说话的口气吗?我顿时懵了似的,呆呆地看着他。
他笑着摇了摇头,温暖又回到了他的眼睛里:“有点失态了,想到他对你的伤害,我就忍不住生气。一不小心,小时候的匪气就露出馅儿来了。”
我好奇地抬起眉:“你小时候有匪气吗?”上下打量了一遍,实在看不出他温文尔雅的举动,竟然还会有那样的一面。
默熙冷哼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以为他小时候就是资优生?逃的课,大概也和我不相上下。长大了,就开始带上了这副面具,装斯文!”
看着两个人的斗嘴,我忽然觉得心情慢慢好了起来。忽然看到司辰一松了口气的模样,才发觉,原来他是故意逗我开心。心里更暖,竟象是把外面的阳光也带了进来似的。
“下面黑骨隆咚的很好玩吗?怎么不上来吹冷气?”清脆的声音,当然来自温雅蓉,我的心情就更暖了,一步两级地冲到楼上。
她站在门口,脸上笑意盎然。看到我爬得气喘吁吁,连忙一拉我的手,把我拉进了房间:“小梨,你没事吧?怎么忽然眼睛变得好大,言默熙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如果他欺负你,你立刻向我们求救,放心,你别看辰一长得斯文,小时候都学过防身的。我们两个人一起上,怕他言默熙?”
我连忙拉了拉她的袖子,这家伙说得忘情,估计没注意到言默熙和司辰一已经跟了进来。司辰一忍着笑,默熙却是一脸的乌云密布。
温雅蓉却一点不会看脸色,看了一眼两人,招呼都没打一个,仍然拉着我喋喋不休:“我说的是真话,你放心,有事情,我帮你去!”
她的友情令我感动,也许连梦曦都不会有这样的义气。她和我相识,不过短短的几天,算上第一次见面,又有几天?对我却这样维护,谁也不能漠视这样一份友情吧。得到它,是我的幸运。
而我,也希望能够牢牢地把握住。
默熙冷哼一声:“辰一,你还是多看着她点吧。难怪到哪儿都会惹出事来,要不是看在辰一的面子上,有你的好看!”
温雅蓉大概正为我窝了一肚子的气,听到这样的挑衅,哪里还忍得住!一下子甩了我的手,直接奔到默熙面前:“你给我什么好看?来呀,姑奶奶我怕了你,温雅蓉三个字就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