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结束,少不得要庆祝一番。应温雅蓉的“盛情”邀请,连刘正祥和梦曦都一并请了来。
梦曦象是个火车头似的,见到我就冲上来一把抱住。我大是尴尬:“梦曦,还有别人呢!我给你介绍一下!”
梦曦却没有立刻管别人,只是把我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忽然皱了眉:“绣梨,你在言家被虐待了吗?上次见到还好好的,怎么几天不见,就瘦了一大圈?”
我勉强地笑着:“哪有啊,我吃得好睡得好,自己都觉得快成猪了,怎么可能瘦嘛!”
梦曦有时候还真固执,她一偏头就转向刘正祥:“学长,你看看你的小学妹,是不是面黄肌瘦?如果隔半年没看到,我一准认不出你,还以为哪里来的老太婆呢!”
我……晕……
这叫什么话!小女子今年不过一十七岁,离“老太婆”还遥遥无期呢!半年,就象乘坐了超音速火箭那样,从少年火线进入老年?
刘正祥走过来,温和地说:“梦曦太夸张了,绣梨还是眉清目秀的。离老太婆,至少还有百八十年的。”
这才象话嘛!瞧瞧,人与人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难怪刘大才子在强手如林的希青中学,每年的竞赛拿个第一第二的。而梦曦小姐呢?能够混个不被老师耳提面命,就阿弥陀佛了。
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咕哝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没等她再闲言碎语地说出来,刘正祥已经跟默熙、辰一打过了招呼。
我拉过梦曦,笑嘻嘻地对温雅蓉说:“瞧,这位就是我的损友刘梦曦,如果她有什么胆大包天的行为,你千万不要介意。”
梦曦不满地瞪着我:“绣梨,你这是怎么介绍的?好象说得我是惟恐天下不乱的人似的,其实我都不知道有多乖!”
我作了一个捧腹大笑的夸张姿势,温雅蓉已经眉眼弯弯,笑出了声。
“果然是个有趣的女生,好,我喜欢!”
梦曦立刻笑了起来:“真的吗?你长得也蛮漂亮的,我也喜欢你。”
我拍了一下她的手:“打住,我要郑重向你介绍这位,可是享誉海内外的天才少女画家,某大学的客席讲师——温雅蓉!”
梦曦看来在我的“耳濡目染”之下,对知名画家的名字不陌生。这时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珠,惊叹:“啊?真的还是假的?不会吧?怎么可能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绣梨,你一定是在蒙我。”
“有眼不识泰山!”我恨铁不成钢地“教训”了她一句,才凑到了温雅蓉听耳边:“看,是不是直爽得象某人似的?”
“小梨!”温雅蓉板着脸训我,梦曦悄悄拉了拉我的袖子:“是不是我得罪她了?可是我说的是实话嘛!早知道少说两句了,谁让她这么小!”
我继续把她领到申若雪面前,介绍起来可就正式得多了:“这是我明珠中学的学姐,和默熙是一个班级的,申若雪。这是我最好的同学刘梦曦。”
梦曦也不敢调笑,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申若雪目光微闪,脸上的神情虽然温柔,却显得冷淡。我也不理她,直接把梦曦又拉回了温雅蓉那里,三颗脑袋就凑到了一起。
刘正祥和默熙已经相当熟悉,自然有默熙来为他引介。我们鱼贯进了餐厅,司辰一订的是一个小包厢,一张圆桌七个人,坐得相当宽松。
我的左边是梦曦,默熙正要在我的另一边坐下,已经被温雅蓉一屁股抢占了位置:“默熙,这里是我们女生坐的,你们男生坐旁边去!今天大家都开心,你们多喝一点酒,我们就喝啤酒和鲜榨果汁,这样自在。”
默熙看了我一眼,我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他才似乎不太高兴地坐到了旁边。申若雪自然而然地要坐到司辰一的身边,温雅蓉已经大呼小叫:“若雪,你坐这里来,凑到他们男生那里做什么?”
申若雪狐疑地看了我们一眼,又看了旁边三个男生一眼:“你那边也是坐男生,我这边也是男生,有区别?”
我忍着笑,看温雅蓉怎么圆。
温雅蓉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说:“我说的男女分开,是指把情侣们都分开。你看,小梨都不坐在默熙那里,梦曦更别提了,离刘正祥也很远。依此类推,你当然也不能坐在司辰一的身边,不然光顾着你们一起讲悄悄话,这顿饭吃得可多不热闹!”
申若雪被她一番歪理大约转晕了头,虽然满心不甘愿,只能看了一眼司辰一。可是司辰一却转过头与刘正祥交换着什么心得,眉毛有时微挑,再加上默熙偶尔插上几句,竟是没有空去理会她。
申若雪一脸的怏怏,正待不理,温雅蓉却忽然笑着喊:“辰一!”
司辰一的眼光轻轻扫了我一眼,含笑看向温雅蓉。“辰一,你坐到这边来,我们画展的事,可以顺便说一说。”
司辰一立刻站了起来:“好!”申若雪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眶都有点红了,委屈地叫着:“辰一……”
“你坐在这里,雅蓉叫我过去。”
申若雪放开了手,眼睛里的恨意一闪而过。我看得有些为温雅蓉担心,她却笑嘻嘻地故意跟司辰一讨论画展上的事。
连梦曦这么“迟钝”的人,都感觉到温雅蓉不喜欢申若雪,吐了吐舌头,几乎趴到我身上,说悄悄话:“绣梨,那个申若雪喜欢司辰一,但是司辰一喜欢温雅蓉对不对?”
这里面的关系,说起来似乎太复杂,一时半会都说不完。我只能敷衍:“你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叫你来吃饭,你就吃嘛!他们的事,你少管,看着刘正祥就是了。”
谁知梦曦忽然红了脸:“刘正祥,那是我在追他……他对我,可没那个意思,你别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