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默默地猜度着,脑袋还是有些混乱,干脆地甩了甩头:“算了,随她想怎么着,我起床了,睡得头都晕了。”
司辰一轻笑,背过了身。
我拿着衣服一溜烟地跑到浴室里:“放心吧,我在这里换衣服。”
三下五除二,换衣服,洗脸刷牙一气呵成。昨天烧得那么厉害,今天虽然说不生龙活虎,倒也勉强算得上神清气爽,年轻真好。
“辰一,我们走吧。”我把换下来的衣服卷成了一团,用袋子装了,“衣服还得带回去,不然家里都没衣服了,又要买的话,既浪费钱又麻烦。”
司辰一失笑:“小梨,你真是个特别的女孩。”
到总台结了帐,把妈妈的卡刷完,一查余额,足够我无忧无虑地生活三五年的了。看来,妈妈最近的积蓄还不少呢!
我得意地对司辰一晃了晃卡:“你就吃我的穿我的吧,反正我也是不劳而获。”
司辰一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我是一个男人啊,你吃我的穿我的还说得过去。现在我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如果不是画室里没有准备卧室,我还准备请你住那儿呢。”
“那我住在客厅的沙发上好了。”我不以为然地说,“不过,好久没有回去了。以前和默熙吵架的时候,曾经想逃回去的呢,后来就被摔破了脑袋,我的逃跑计划就夭折在摇篮里。这一回,可终于如愿以偿啦。”
“你家住这里?”司辰一跟着我走进小区,雨已经停了,天空出现了明媚的蓝色。
“是啊,就住二楼,很小。不过,我还是很喜欢,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居有定所,第一次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小天地。”我扶着司辰一上楼,他的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扶梯。
“很好。”终于站到门口的时候,司辰一说。
我不明白他说的“很好”是什么意思,只能拿眼睛看他。
“很平民化,象所有的普通人一样。难得的,倒是你的平常心。小梨,你知道自己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什么吗?”
“是什么?我好象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没看得出哪里吸引人啊?”我嘻皮笑脸地说。
司辰一拉住了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神有点专注:“小梨,你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而且,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万贯的家财在你的眼里,都视若粪土。”
我不好意思地说:“没有吧,我也喜欢钱啊。如果妈妈没有把卡留给我,我就只能赖住你了。”
“欢迎之至。”司辰一的语气有点郑重,我却不好意思了。
掏出钥匙开了门,幸好我拿妈妈钱包的时候,把钥匙一并拿了出来,不然想回家还得去言家找钥匙。而这时,我一点去言家的心情都没有。
太久没有人住的房子,有一阵灰尘的味道。我有点傻眼:“忘了呢,已经多久没住人了,家里都是灰尘满地。奇怪,每天都关着窗,也这么多灰尘啊。”
司辰一含笑说:“你以为灰尘是什么?那么细小的颗粒,关了窗也没有用啊。半年多了吧?”
“嗯,是。”我意兴阑珊地点头,“大半年了。”
“床铺放在柜子里的话,应该还是干净的。在哪里,我去帮你拿。”
“嗯。”我答应了一声,走到自己的房间,那些被我抢救下来的书,还有小半架孤伶伶地躺着。阳光从窗外射进来,照见了空气中的灰尘。
我有些头疼:“虽然我一点都不反对打扫卫生,但是现在好象不想动。”
“我来动。”司辰一接过我手里的床单,说。
“你?”我愣愣地问。
“是啊,难道你以为我只会吃饭画画?多少自己也要学着做一点儿,我把你的房间拖一下,擦一遍,你就先躺下吧。”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看着司辰一擦桌子的动作有些生硬,忍不住抢过了抹布:“辰一,你的腿不好,别做这个。再说,我这不是暂时先住着吗?把房间里稍微打扫一下就可以了,别的,以后再说。”
“那你擦吧,我去拖地。”司辰一说着就转身要出去,我一把拖住了他。
“小梨,我真的没有事的。”他柔声地说。
“你才该好好休息呢!”我低吼一声,“给我好好地坐着,不就是一个伤风感冒吗?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不用你服侍,我自己来。”
“小梨!”司辰一抓住了我的手,语气温柔,“别逞强,好容易退了烧,好好歇着吧,好吗?”
“你的腿才是大问题好不好?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呢!”我没好气地说,“行了,我也不想打扫,但是你也不许打扫,我去烧壶水,我们喝茶聊天。”
“你不睡一觉?”
我翻了一个白眼:“你当我是猪吗?睡了快一天一夜了,还睡呀!你坐着不许动,我把电水壶插上就好。”
司辰一点头,笑着说:“你发怒的样子,还真有点气势呢。”
我笑着插上了电水壶,又洗了两个杯子,才回到房间。司辰一正坐在我的书桌前翻着一本漫画书,专注的侧脸,象完美的希腊神像。
我站在门口,怕走进去惊扰了他,打破了这幅最美丽的画卷。
“小梨,怎么了?”司辰一抬头看见了,奇怪地问。
我的脸有点发热,掩饰般地说:“没有什么,水应该好了,我去倒两杯过来,你继续看书。”象要落荒而逃似的,我的脚步有点急促和凌乱。
倒了两杯水,我端进了房间,发现司辰一正坐在书桌前,对着我若有所思。
“你的学生什么时候来?”我没话找话地问。
“晚上,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小梨,你难道是烧糊涂了?”司辰一纳闷地问。
“嗯,有点。”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怕你为了我,再误了时间,那我不是大罪过了吗?对了,雅蓉打电话来没有?”
“雅蓉?”司辰一显然对我天马行空的东拉西扯不太适应,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我狼狈地继续说下去:“是啊,我怕她打电话到言家,我又不在,接不到她的电话,估计又要发狂了。”
“没关系。”司辰一温和地笑着,“我一会儿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安安心。不然,她人在英国,心已经飞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