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一不放心地走了,身边没有了他温暖的气息,我有些寂寞。托着腮,盯着司辰一为我画的肖像,忍不住眼泪又要掉下来。
觉已经睡得足够,再也不能睡着。我烦燥来,看到早上陆姐匆忙塞给我的三明治,还清冷地躺上桌台上。没有丝毫的胃口,我用手扒了扒头发,跺了跺脚,深深叹了两口气。走到浴室里,把头发打散,看着镜子里的脸,眼睛的红肿已经看不大出来,脸型是小巧的瓜子脸,五官还算端正。至少,走出去,不会吓坏了一票人。
漫无目的地走了出去,清新的空气让我精神一振。不想回言家,想来妈妈必是以为我去上课了。双手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走。
明明不是星期天,可是街上的人还是很多,真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不用上班不用上学的人。富贵如言之未,基本上也是朝九晚五地为自己打工。
偶尔停下来看一看橱窗里的人体模特,对他们身上的华服其实视而不见。眼睛有些空洞,在阳光下微微眯起了眼。
大多数时间还是在走,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我根本没有目的地。只是心里有些闷,有些乱,有些痛,有些烦。
想找一个地方好好宣泄,可是入目所及,不是脚步匆匆的男子,就是结伴而行闲聊的女人,再不然,便是手里牵着孩子的祖父祖母。他们的脸上,没有谁象我这样彷徨,有一种抓破自己的头皮的冲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的腿已经走得没有力气,在街心花园找了一张休闲长椅坐下来。在这里,没有谁认识谁,我几乎又想大哭一场。
原以为那些泪,已经在司辰一的画室里流尽,也许是因为初降的夜幕,让我又有了伤感的情绪。
心狠狠地痛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痛竟是为了默熙。这个信誓旦旦非我不娶的男生,终于还是在异国他乡,找到了更适合自己的女孩。
心里抱着万一的希望,那是文颖宇的威胁利诱。可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难道默熙就不能为我做到吗?
为他想了N个借口,又一一地被我推翻。每一次,都会在我的心上划下一刀,我干脆不再为他寻找理由。
嘴唇有些干裂,我才发现自己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过一口水。为了默熙,我竟然这样折磨自己!对自己唾弃了一会儿,我甩了甩头,勉强振作了起来。
从街心公园的东门出去,是一条不算窄的小巷。这里的夜生活,还没有真正开始。几家店门,已经亮起了霓虹灯。
忽然,我的眼睛被两个闪着紫色幽光的大字吸引住——“伤吧”。看名字,大概是买饮料或者酒一类的地方,也许是给人们疗伤用的吧?而这,正是我目前最需要的。
脚不由自主地就往那里挪动,走到门口的时候,理智忽然有些清醒,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还好,司辰一怕我想买东西或者打车,特意塞了两百块到我的口袋里。
我只点一杯饮料,借那里的气氛疗我的情伤。
也许是因为我一脸的颓废表情,领位的侍者没有因为我着装的休闲而对我投以疑惑的神色。殷勤地把我领到座位上,那是一个靠边的角落,不算引人注目,也不算阴暗,也许正符合了我目前的心境。
吧台前有一个长相俊气的调酒师,正在和几位女客攀谈。我的眼前忽然浮过了司辰一的面孔,如果他来这里做个调酒师,一定能把这里的生意带得更加火爆。
忍不住失笑,接过了侍者手里的酒水单,看到有一款“黯然销魂”,觉得这个名字太好,于是随手就点了它。
侍者有些犹豫:“小姐喝过吗?”
“没有。”我反射性地回答,我根本就很少进酒吧。
“酒性有点烈,如果小姐没有喝过,最好可以尝别款。”侍者彬彬有礼地解释,并且为我引荐了几款“红粉佳人”、“红尘有爱”……名字都蛮好听,可是我现在的心境,还是觉得黯然才符合。
摇了摇头,我坚持说:“就要黯然销魂。”
侍者有礼地鞠了一个半躬离开,我百无聊赖地玩弄起架子上的花瓣。忽然发现这里的玫瑰花都不是红色的,带着一点粉红,有点娇艳,却不过份。
“怎么,失恋了?”一个女孩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坐到了我的对面。她的五官长得很帅气,穿着一件黑色的短夹克,下面是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
失恋?默熙订婚,而未婚妻不是我,应该也算吧,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时侍者已经把我要的“黯然销魂”送了上来,而那个女孩打了一个响指:“给我也来一杯黯然。”
侍者对她的态度很熟埝,看来她是这里的长客。
“嗨,以前没有见过你,没来过几次吧?”她的声音很一种很好听的金属撞击声,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真的失恋了?”她含着笑问,对着为她拿酒来的侍者抛了一个飞吻。
“嗯。”我垂头丧气地回答,“失恋不是很正常吗?”钱家慧和金晓蕾因为默熙失恋,申若雪因为司辰一失恋,而我大概也算是为默熙失恋了吧。
“没什么了不起的,合则出入成双,分则换个人,如此而已。”她似乎是个很热心的人,难道我看起来有那么糟吗?连一个陌生人都来为我开解?
我疑惑起来。
“今天到我那里去过夜吧,怎么样?”她忽然把脸凑过来,我被她那突然放大的五官吓了好大一跳,下意识地就往后躲了一躲。
“过夜?”我喃喃地反问,喝下去的两口黯然销魂,似乎让我脑袋有些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