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凤舞隋唐:桃花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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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宠冠后宫

杨广哈哈一笑,轻轻刮一下我的鼻尖,这样亲昵的举止比新婚时更胜几分,只是我的心境再也难以回到当初。

“小醋坛子!你当朕是什么?一夜离了女人都不成么?今夜朕就要看着你睡。”

言毕,只脱了外裳,靠在床头,把我拢在怀里,宠溺至极。

我满含幸福的笑容,在杨广的怀中沉沉睡去。

次日是初一,我饱饱的睡了一觉,待醒来时,已有一缕阳光从东窗照进来。摸了摸身边,杨广已不在。

“娘娘醒了?”两个俏生生的小宫女肃手立在我的床头,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若不仔细看,倒以为自己眼花,把一个人错看成两个了呢。

见我醒来,两人面上露出喜意,年纪不大,约莫十三四岁,长得倒是一副机灵样,挽着双环髻,圆圆的脸看起来也是一团和气。

见我面带疑惑,两人齐齐跪下,磕了一个头,回道:

“奴婢团儿、圆儿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恭祝娘娘新年大喜,安康吉祥!”

宫里何时有了这么一对喜气的宫女?于是问道:

“你们是孪生姐妹?”

两人一齐点头:“回娘娘,奴婢两个正是孪生。”

“谁指派你们来的?”我又问。

两人没得我的令,也不敢起身,跪着回道:

“回娘娘,是皇上指派奴婢们来的,外间还有两名宫女与四名公公,共八人。”

原来如此,杨广一早起来,便是特意去帮我选宫人了么?

“你们起来吧,给本宫梳洗更衣。”

“是!”两人虽说年纪小,但手脚利索,做事十分稳妥,加之长得一团喜气,我也不由得跟着愉悦起来。

梳洗完毕,听到门外有太监高声喊道:

“皇上赏赐到——”

接着共有一十六名着相同服饰的宫女鱼贯而入,每人手捧一个托盘,衣物首饰,珍宝古玩,应有尽有,均精美之极,随意一件,便足可价值连城。

这些宫女刚刚站稳,便听得一阵朗朗的笑声:

“哈哈哈……爱后醒了?朕早起一个时辰亲自去挑赏物,爱后看看可中意?”

杨广凝神瞧着我,目光里含了缠绵的爱意,仿佛一股暖阳笼在我的身上,我微微动容,这样的眼神,几乎令我沉醉,那一瞬间,我甚至以为杨广对我的爱意,丝毫不比杨谅差。

但也只是一瞬间,我深深明白,帝王之爱,如天边彩霞,可见不可得,他可以宠溺六宫中任何一位妃嫔,但他的心,却绝不会只停留在某一人的身上,哪怕我是他的发妻。

“但凡陛下赏给臣妾的,臣妾无不视为瑰宝。”我轻轻欠身,又道,“臣妾恭祝陛下新年大喜!”

“爱后同喜!”杨广携了我的手,言道,“换上朕新赐的衣物如何?”

我点头,团儿圆儿立刻上前,帮我试穿新衣。

一袭正红镶金凤舞九天曳地长裙,玉带束腰,左右两侧各挂一串细碎的珍珠雕刻而成的白牡丹,一串共九朵,朵朵生辉,臂挽轻纱,平添一份飘逸,卸去我发间的普通首饰,插上一排石榴红玛瑙锭花,金步摇配上龙凤簪,华贵之极。

待我打扮一新走出内殿时,杨广忽然眼放光辉,啧啧赞道:

“端庄不失妩媚,华贵却又妖娆,放眼天下,也唯有皇后能配得上这一身正红。”

正唏嘘间,各宫妃嫔均来拜年,我心内暗急,为何杨广迟迟不带我去接昭儿,却又不得不强作笑颜,应付来人。

一时间,打赏宫人,寒喧妃嫔,收礼送礼,忙了个翻天。

婆婆年迈,不宜过于辛劳,狗儿又要跑腿,其他宫人不够机灵,办事不利,团儿圆儿虽说伶俐些,却又是新来的,一时分不清状况。

若是盈袖能在身边,我就轻松多了,心内叹息不已,却又抽不出身,只得派了团儿并两个小宫女去侍候盈袖,但求她能早日康复。

原来做帝王的宠妃也有无奈之处,无宠门可罗雀,得宠门庭若市,忙个不歇。

因我身怀有孕,大隋规矩有孕者及侧室不得入先祖庙堂,如此我倒还省了一遭,杨广率了一众皇亲贵胄及文武百官前去祭祀,直至午膳时分,方回宫来。

杨广盛装未来得及换,便直奔永安宫而来,见我正忙着打点各宫妃嫔及朝廷命妇们的贺礼,也好一一回送,不禁怜道:

“爱后辛苦了,这些事都交给宫人们去做,你是有身子的人,怎能这般操劳?”

“左不过是些臣妾份内的事,盈袖染病,其他人又不甚得力,只得臣妾亲自来管了,许久不曾这般热闹了。”我感叹道。

“爱后身边确实少了些得力的人手,都怪朕未能及时体谅,如今急用,却只能抓瞎。”杨广面含歉意,言道。

“这如何能怪陛下?是臣妾教导无方,陛下指来的团儿与圆儿倒是一对机灵的,模样喜气,名字也喜气,臣妾还未来得及谢陛下呢。”

正斟酌着怎么跟杨广开口提昭儿的事,忽见永福宫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了来,气喘吁吁道:

“皇上,不好了!”

我微微不悦,斥道:“什么叫皇上不好了?!若再说如此不吉利的话,本宫必割了你的舌头!”

小太监吓得扑通跪倒,面色煞白,求道:

“娘娘饶命,皇上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是宣华娘娘病来得太急,奴才一时口不择言。宣华娘娘她,她吐血了!”

杨广眉头一皱,满面怒色,隐含一丝担忧,责问道:

“几时的事?”

小太监跪在地上,慌忙回道:“刚刚才吐的,陈嫔娘娘正守在那,吩咐奴才来请皇上。”

杨广向来宠爱宣华,此刻心里定是十分担忧,纵然我不待见宣华,却也不得不做足面子,言道:

“陛下,臣妾与你一同去看宣华夫人吧。”

杨广看我一眼,轻拍了拍我的手,似是想起昨晚我被盈袖口中的血污吓晕一事,言道:

“她这是老病根了,爱后身子骨虚弱,不宜见血,就在宫中等着吧,朕去去就来。”

杨广行得两步,又回头,欲言又止,终究没说什么,只道:

“爱后且在宫中稍等,朕回来便与你一同去接昭儿。”

见他面上歉意深重,我自然明白是因为昭儿的病,而他却又担心惊吓到我,是以还没寻到合适的时机告知我罢了。

杨广吩咐长顺传御医火速去永福宫,自己也转身大步往永福宫而去。

看着杨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仅半湖之隔的永福宫,我心内生起一丝快意,屏退左右,只余婆婆在身边,半含了恨,半含了笑,言道:

“婆婆,看来本宫复得陛下恩宠,有人却恨得呕血了呢!”

“怕是不止一人。”婆婆淡淡道。

该贺年的都来过了,宫中终于清静下来,我命狗儿与圆儿带人把堆成小山的贺礼分门别类,收入库房,正要去看盈袖,忽得想起芹儿,若不是她告密,盈袖何至于遭这份罪?

一边吩咐了人去寻芹儿来,一边到偏殿去看盈袖的伤势。

团儿正捧了药碗,一勺勺喂盈袖,见我进来,忙起身施礼: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我挥挥手,言道:

“起来吧,盈袖伤势如何了?”

“回娘娘,盈袖姑姑吃了药,好了许多了。”团儿恭敬回道。

“娘娘?奴婢见过娘娘,奴婢已无大碍,娘娘不必为奴婢担心。”盈袖挣扎着起身,欲要行礼。

我忙上前搀住,看着她惨白无血色的脸,不由得眼圈一红,挥手屏退众人,对盈袖言道:

“不要起来。你怎的这般傻?明知本宫就在内殿,为何还要拼命阻拦皇上?若是他再用些力道,恐怕你的性命难保!”

盈袖虚脱无力,但面上却笑意盈盈:

“奴婢若不这般,又怎能叫那幕后之人笃定她们必胜?如今她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呵呵,奴婢只是身体病痛,能医好的。而此刻,恐怕有人正后悔难耐,心病难医呢。娘娘,咱们值了。”

我点点头,言道:

“此话不错,已经有人支持不住呕血了呢。不过你以后也不可如此冒失行事,若你有个好歹,本宫又如何能心安?”

盈袖噙了泪,哽咽道:

“奴婢卑贱之躯,能得娘娘如此垂怜,便是豁出性命,亦是死得其所了。”

我心下一叹,于生命而言,又有何高贵与低贱之分?

“盈袖,本宫已着人去带芹儿,总归是她害得你,便任由你发落。”

盈袖摇头苦笑:“娘娘认为芹儿现在还有命么?”

我一惊,刚才只顾忙碌,却未想到这一层,芹儿“谎”报我不在宫中,害得那背后的主子偷鸡不着反蚀把米,又如何能容得她?

果然不出所料,有人来报,芹儿投井,捞出来时,已经断气,并从她身上搜得许多钱财,应是偷了主子的东西畏罪自尽。

心内冷笑不已,好快的手脚!

盈袖一叹:“奴婢日后必会加倍小心,娘娘离宫这些日子,奴婢只想着瞒住外人,却未曾料到宫里出了内鬼,如今想来,那个芹儿何止一次来闯内殿?以前有多次都在外面探头探脑,可气我居然没有放在心上。

恐怕那人怀疑娘娘不在宫中,亦非一日两日了,昨夜不过是趁了除夕众人都在,才想着要将娘娘一举扳倒。如今想想,真是后怕,若娘娘没有及时回来,宫中指不定要掀起多大的风浪。”

我也甚觉后怕,心内只责怪自己当初过于自私,如今自己非但没有得到自由,更害死了杨谅与倾城两条人命,且险些害了整个永安宫。

“内鬼难防,这也怪不得你,是有人嫌本宫无宠却占着后位,欲取而代之呢。”我冷冷言道。

不过芹儿之事亦给我敲了警钟,那人恐怕早就怀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才不敢贸然动我。但有时候,证据完全可以人为,我须得做好防范准备,她们此次未能得偿所愿,反而助我一举得宠,恐怕此刻正恨不能置我于死地而后快呢。

有人来报杨广回来,我忙出去迎接。

“陛下,宣华夫人如何?”

杨广皱皱眉,言道:

“御医已开了药方,目前倒无大碍,只是昏睡了过去,皇后若不放心,可晚些去瞧她,现在先去接昭儿吧。”

我焦心如焚,只等着杨广这句话,忙忍了悲,欢喜道:

“嗯,臣妾几月未见昭儿了,可不知长高了没呢?”

杨广犹豫一下,携了我的手,踌躇半日,叹道:

“爱后,昭儿他——”

“昭儿怎么了?是不是又顽皮了?臣妾日后自会严加管教!”我依旧假作不知,言道。

“不是,是朕没能照顾好他,他生病了。”杨广满面愧色,不敢直视我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