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在我们上空数月的乌云终于散去,只是经历了种种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那一道道的裂痕真的能完好如初吗?我在心里默默问自己,我对旻宁的感情究竟真的是有爱情,还是更多的只是感动而已。
爱情对于我太多的时候是奢求,我只知道我不可以再让他离开我。
我反握住他的手道,“皇上肯陪着臣妾,臣妾就很知足了”我望着他的无名指上依旧带着我们的婚戒,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碰到。
旻宁轻轻道,“答应朕,快点好起来,帆儿马上要满月了,朕请了潭柘寺的大师来为帆儿祈福,并且准备在乾清宫大摆筵席,办的热热闹闹的。”
我点点头,“臣妾替二阿哥谢皇上隆恩。”心里淡淡的酸涩涌动,旻宁终还是对我有感情的,不然帆儿交给了皇后抚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我赢的更多的是他对我的不忍。
他温言道,“如此生疏作甚?他是你和朕共同的孩子。”
共同的孩子,想到他曾怀疑帆儿的身份,需要滴血验亲来确定孩子的身份,他不明白那份不信任让我的心有多痛,他不会了解那些日子我日日失眠到天亮,而他沉浸在美人乡里是否还记得有一个我?帝王爱对于女子而言终究是奢求。
我只是嘴角划起一个舒淡的微笑,不语。
他轻轻道,“你在这好好休息休息,朕还有点公务要处理一下。”
我点点头,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院判写了调理的方子,命小太监去抓取煎煮。
第二****便由华盖的轿撵送回了翊坤宫,似乎一切又恢复了曾经的样子,一时间门庭若市,再不是空旷的门可罗雀,虽然她们并不清楚那日在养心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们晓得我被旻宁抱回了养心殿,并且在那里住了一晚。
宫里人一向擅长见风使舵,踩白顶红。
吩咐他们准备热汤沐浴,温热的水中,花瓣轻轻在水中打着旋的轻转。
心却觉得无比的疲倦,无力的沉浸在朦胧氤氲的水雾之中,身体的尘埃可以洗掉,那么心里浅淡的灰色呢?
知晴死了,那个乖巧而又安静的女孩,而我也是弄的伤痕累累,一切原来都不可以像电影倒片一样选择从来。
也许,即使从来,人生注定是有这样或那样缺陷的。
我的无助,那长长的永巷,风划过耳边簌簌声,明媚刺眼的阳光,还有锦恺滑落在我颈上的那滴泪,模糊的记忆里却是那样清晰的交织……
婴儿的啼哭打乱了我的思绪,小桃满是欣喜的进到屏风里来报,“小姐,二阿哥来了,听说是万岁爷下了旨,让二阿哥就住在翊坤宫。”
我嘴角扬起轻轻的微笑,命她们马上为我更衣,随意的穿上了件鹅黄色的夹袄,头发甚是随意的高高挽起。
我迫不及待的从麽麽手中接过帆儿,他望着我,带着点点泪光明亮的大眼睛左顾右盼,小小的他柔软像个小动物般被裹在金红色绣着双龙戏珠的小锦被里,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奶香,他的嘴唇翕合发出几声我听不懂的咿呀声,却是冲着我笑了。
我内心突然有被满足感充斥,一切似乎都因为可以将他拥入怀中,见到他无邪的笑脸变得值得。
我轻轻将他柔若无骨的小手含进嘴中,帆儿,知道额娘有多爱你吗?为了你即使付出生命都感到的值得。孩子,知道我有多么的想你吗?我们如今终于可以团聚了。
我轻轻将他放到楠木雕花的小摇篮里,将那些日子我与小桃做得小玩偶拿给他玩,他终是太小虽然眼睛盯着我手里色彩艳丽的玩偶,但是大脑的协调控制能力还是不行,伸手却不能准确的抓到。
我轻轻笑着温柔的对他说,“帆儿快长大,额娘跟桃姑姑做很多漂亮的玩偶给帆儿玩”说完却不觉黯然失落起来,小桃本是灵巧的双手,如今右手却是连茶盏都拿不稳,还怎么再拿着那小巧的绣花针,做这些细致的针线,想到这内心满是酸涩,为什么一切不能变得平坦些,非要有这么多的波折劫数呢?
这时候,帆儿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一惊,有些无措。戚麽麽忙上前道,“二阿哥饿了,奴婢这就给二阿哥喂奶。”
原来,他是饿了啊,我这个做额娘的却不知道,我微笑道,“我来喂他吧。”
说着便轻轻将他抱到怀中,柔声道,“原来帆儿饿拉呀,下次额娘就知道了。”
戚麽麽在一旁诚惶诚恐的道,“使不得,您是主子,怎么能您来给二阿哥喂奶啊!是不是奴婢有什么做的不好”说着便跪倒地上。
此时,帆儿已经停止了哭泣,在我怀中香甜的允吸起来。
我微微笑道,“戚麽麽快起来,二阿哥是我的孩子,这些日子还承蒙麽麽细心照料,本宫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亏欠这孩子跟着我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作为母亲想多弥补一些而已。”
小桃忙将她扶起,柔声道,“小姐,一向待下人宽善,并无责怪麽麽的意思”。
戚麽麽低头称是,小桃忙拿出一个金元宝递给戚麽麽,戚麽麽诚惶诚恐的接了。
小桃轻轻道,“二阿哥以后还需麽麽细心照料。”
戚麽麽谢恩道,“谢娘娘赏赐,照顾好阿哥本来就是奴婢应尽的本分。”
虽然正式的诏书还没下来,但是旻宁已于太后商量,复了我的妃位,毕竟我曾经是受处罚降为贵人,虽然旻宁打的是诞育龙子有功,但终是不能复到皇贵妃一位,那个封号依然赐的是——岚,此刻却像一把锋刃的剑狠狠刺着我的心里,所有的不快,屈辱,绝望,还有曾经点点的快乐与感动似乎都让这一个字囊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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