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总有些青春要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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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两种不同的植物人生

我们总爱以小草来赞誉坚毅不挠的生命。它们穿山裂石,无坚不催,尘世的一切,几乎都无法阻挡住它们的生长。

就树而言,生命力最为旺盛的白杨树与之相比都逊色三分。茫茫的戈壁滩上,白杨树像极了威武挺拔的士兵。在空旷的天际下,独自履行着神圣的职责。

不过,这些都无法抵挡住小草的趋势。倘若,这白杨树是在小草的生长范围之内,那么,它势必会遭到侵犯,并且无从反抗。

那些身形矮小的绿丛,定会穿破它的根,抽出新芽,同它争夺着半丈方圆之内的阳光雨露。白杨树即便愤怒了,张开身形,阻挡所有的养分扑撒大地,它们也会从它的体内夺取营养,步步茁壮。

事实告诉我们,草是伟大的,与之相比,树是渺小的。

再仔细想一想,我们路过漫漫山野,或是园中小地。脚下踩过的是什么?对,是那些生机昂然、顶立向上的杂草。它们被践踏,被凌弱,被迫不得不消亡于大地。这样的生命,最后只得插上几个公德牌来加以维护,甚至,依靠条例的强制性实施来作为最好保障。

再看看树,风雷霹雳,和草一般桀骜地立于天地,但是,面对人类的脚步,它却从不畏惧,从不躲闪,更不会因为这样的脚步而淡然消亡。

草的生命,与此时的树相比,便显得太过于脆弱。它们没有真正生长的梦想,它们的生长,只是一种盲目的生长。山野、石罅、漏缝、墙角、暗窗,只要有可能的地方,它们都会进行生长,都尽可能地保留着“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遗传因子。

树的生长,是需要苛刻条件的,阳光、土壤、水分,缺一不可。倘若缺少了其中一种,它便宁愿在土壤中就此死去,也不会顶裂土壤,现出自己的身形。

它的生长,是一种价值的蓄谋,是要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

草的人生,是一种被动的人生。它们所怀有的仅是我不得不成功的态度。它们不得不生长,倘若不生长,它们便会死在乱石裂缝暗地之中。但它们生长出来,一样要在自满中经受着随时被生物吞噬,被人类践踏的命运。

树的人生,是一种主动的人生。它自始至终都是在朝着我要成功的态度迈步。一片绿叶,一根枝丫,都是它积蓄努力之后的结果。它所要完成的,所要奔赴的战场,是一般植物无法达到的境界。它在居于篱落下的时候就暗自决定,要立于天地之间,迎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承载静夜的第一束清辉。

活着,它是世界的一片绿意,给人送去清凉,遮风挡雨,让人仰慕。死后,它是世界的一隅一墙,构筑人类的安全堡垒,供人敬畏。

树的人生,是每个人该去梦寐和奋斗的人生。草与它的根本区别,不是身形外观的反差,而是在于生长价值的不同,在于内心态度的迥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