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歌舞过后,坐在叶然身边的祁王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笑着说道:“陛下龙体安康乃我大陵之福,可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三皇子与六皇子的人呢?”
我垂着眼睑没有看望帝的表情,也没有看祁王有些过于得意的嘴脸。虽然我心中绝望但并不代表我的精神绝望,我在等,等一个不错的契机,不敢保证力揽狂澜但一定要将这次的伤害降到最低。
龙椅上的望帝淡淡的扫了一眼祁王,不愠不火的说了一句:“祁王这话什么意思?”
祁王甚是随意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说道:“小王也只是好奇三皇子和六皇子为何不见踪影罢了,这样的场合连四皇子都知道备上重礼以示孝道,为何一向备受陛下关爱的这两位皇子反而没有到场呢?”
望帝脸色微微一变,却没有说话。
望帝不说话,下面谁敢乱发一言,每一个人都是寒噤颤弱端坐在座位上,甚至连一个四处张望的人都没有。
只有祁王,他紧紧的看着望帝:“难道陛下不该下道旨意严惩两位皇子么?古语有云,‘君为臣纲,父为子纲’,今日大郑宫设宴,满朝文武同庆,连一介女官花想容都来了,却独独不见三皇子与六皇子的人影,难道陛下就这样姑息养奸吗!”
大郑宫所有人听了祁王的这一番话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望帝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可祁王依旧是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陛下可知道三皇子与六皇子现在何处?据臣所知,他们是到襄城寻访传说中遗落的传国玉玺去了,传言得玉玺者得天下!难道陛下不认为此次三皇子等人有造反嫌疑吗!”
忍无可忍!噌的一声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平视着祁王:“王爷是怎么知道两位皇子的行踪的?难道祁王知道的连陛下都不知道吗!”
祁王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但却稍纵即逝,他笑着说道:“本王也是听说而已。”
我冷冷的说道:“祁王仅凭‘听说’二字就要认定三皇子要造反吗?那祁王的眼睛和心智岂不是白长了,难道王爷这些年就是这样对待陛下所封的‘祁王’之名号吗!”
他听我这样说,眼中的竟然起了微微的杀意!我顿时有些心凉,这样的祁王难道是誓死效忠叶然的吗?我看未必!
“圣女似乎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你只需要坐在你的神殿之中做好你这圣女应该有的样子就好!”
“那祁王认为所谓圣女该是副什么样子?祁王不妨示范一下让本圣女也观摩观摩!”
“够了!”
所有朝廷重臣都在注视着,听着我和祁王的争执,如果不是因为心中绝望我想今日无论如何我是没有胆量同祁王在望帝面前起争执的。可是,今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能容许我在作何思量了,祁王的字字句句显然是要置叶尘于死地的,帝王本就多疑,如果今日望帝在祁王的三言两句挑拨之下而起了除掉叶尘之意,那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我和祁王这场争执看似有些不和规矩,可我一言一语无不是在告诉望帝祁王的阴谋,我相信能将大陵治理的这样繁荣的君王是明智的,虽然他以年长,虽然他对待现在的大陵似乎有些力不从心,虽然他也会亲小人,可他毕竟有着一世的英名,而且,他宠爱叶尘的心和叶然是相当的,所以,我情愿相信他会考虑,会思索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望帝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和祁王双双对立的站在自己的座位边,我转身看向望帝的时候已经垂下眼睑,嘴里说道:“请陛下恕罪,花想容逾越了。”
该进该退总要有分寸的。
而祁王则是有些骄躁了,他甚至连句客气话都没有说而直直的看着望帝,看着祁王的表情,我有些迷惑,今天的祁王是怎么了?就算他的各方面的功夫都做的到家了可也不必这样蔑视望帝吧,毕竟现在真正掌权的还是望帝!难道他想动用他手中的一半兵力和叶然的金库造反吗?
不可能!就算他有刺心叶然也断不会有的,毕竟那是他的父皇,从小疼他宠他的父皇!而且,叶然本就无心帝位,犹记得礼庙之时他对明净大师最后选择见谁的漠视,我想如果不是因为花想容他可能会把太子之位拱手相让与叶尘吧!
“祁王今日的话已经够多了,难道这满桌的美酒佳肴还不能堵住祁王的嘴吗?”
叶然已经发觉望帝压抑的情绪,他淡然的对着祁王告诫道。
祁王瞟了叶然一眼,自顾自的笑了笑说道:“小王似乎有些不胜酒力,还请陛下莫要见怪。”
顿时,我有些明白祁王刚才和我争执的目的了,看着他落座后嘴角一闪而过的冷笑,又看了看面色淡然的叶然,顿时心里一阵悲哀。
望帝冷冷哼了一声,却没有责备祁王一句,而是冷然的对我说道:“圣女难道也是不胜酒力吗!”
我心里一沉,却依旧要站起来回望帝的话,可是我要怎么说?谁又知道望帝此时此刻想要做什么呢!
正在我踌躇之时,殿外的公公高声喧道:“三皇子殿下驾到——,六皇子殿下驾到——”
齐刷刷的,大郑宫内所有人全部朝门口看去!
朱红色雕栏大门被两位太监齐齐的推开,叶尘和叶逸携着一身的风尘和寒气缓缓的踱入大郑宫内。
走至高台下方的时候,两人同时止步,皆是行了大礼:“儿臣给父皇请安,愿父皇福寿安康。”
望帝脸色稍稍有些缓和,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并没有着急让叶尘和叶逸起身,只是顿了一下皱着眉问道:“你们这风尘仆仆的从何而来。”
叶逸刚要说话,却被叶尘按住了,他从腰间拽下一个由黄色锦缎包着的方形物件捧在手上说道:“儿臣有东西献给父皇,以贺父王康复之喜。”
望帝紧紧的盯着叶尘手上的东西,眼中闪动着压抑的兴奋光彩,他并没有着急让内侍将叶尘手上的东西给呈上来,反而是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它,仿佛要用目光将那黄色的锦缎去了好能将里面的物件看得更清楚一般。
看向叶然,他对叶尘手中那四方的物体有猜疑,但眸底却是掠过一丝不可置信的讶异。
许久之后,望帝的喉咙咕哝的一下,他的语音有些略略的颤抖,对着身边的内室吩咐道:“给···给朕呈上来。”
一个公公快步步下高台,小心谨慎的接过叶尘手上的物件,重新登上高台的时候步伐变得缓慢且稳当。
望帝主动的,甚至带点迫不及待的接过内室手上的物件,犹豫了一下才缓缓的将黄色锦缎打开,待他看清里面所包裹的物件之后,忽然将那东西举高高声喧道:“传国玉玺!尘儿为朕找来了失传已久的传国玉玺!”
我看向叶尘,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似乎有些无奈但却泄露他内心的一丝的释然。
望帝的话落,下面的群臣像是砸开了锅一般,议论声,交谈声,吵杂声一点一点的加重,现在的大郑宫甚至是有些嘈杂的。
砰地一声!
殿内忽然安静下来。
大家全都抬头看着望帝,望帝面色威严的扫过众人,缓缓说道:“传言得玉玺者得天下!今日尘儿将此物献给朕,也算了却朕登基以来心头的一块重病。”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齐跪下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臣虽然没有指明,可任谁都知道他们口中殿下不是叶然,不是叶逸,更不是叶幕。而是依然跪下高台之下的叶尘!
望帝一手拿着玉玺,一面缓缓的步下高台,他走到叶尘身边伸出那一只空闲的手臂扶起叶尘,说道:“我儿辛苦了,逸儿这次也是帮了大忙了,起吧,朕当论功行赏!”
叶尘和叶逸同声说道:“谢父皇。”
我看向同我一般站立在我对面的叶然,他牵动着嘴角,绽放在唇边的显然是一抹嘲笑,自我的嘲笑。
而他身边祁王的脸色确是精彩极了,不自觉的我深深的握紧了双拳,心里暗道:祁王!
叶尘起身后,他上前两步对着望帝的耳边刚要说些什么,却被望帝一个手势制止了,他只是对叶尘微微点头,而他在点头的同时眼中所流露的确实前所未有的失望和一丝略略的哀伤。
忽然,望帝举高了手中的玉玺高声呼道:“天下寸土尽归大陵!我大陵千秋万世,永胜不衰!”
“天下寸土尽归大陵,愿大陵千秋万世,永胜不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群臣的呼啸声犹如轰隆隆的鼓声一般,欲冲破大郑宫的殿顶,彻响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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