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碧落殿的时候叶逸竟然还在懒床,毫不顾忌的直冲这六皇子的内室中,我想掀被子,可是忍住了。如果不是冬天,如果不是他无意中露在被子外面那一点圆润的裸肩,我想我的手早就上去了。
正当我想上脚去踹仍然沉睡的叶逸之时,一道黑色身影瞬间挡在我的面前,眉眼带笑,也不说话。
我扶额长叹:“下去吧,富强,我不踹他。”每看一次富强的眉眼带笑我就多想一分富祥的面无表情。
叶逸此时才幽幽醒来,他一看到我连忙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惊叫:“你干嘛啊!”
我鄙视的看着他:“小样!你这小身板比叶尘差远了,老娘对你没兴趣,给我起来!”
叶逸对我磨牙:“出去!”
“干嘛!你害什么臊。”
他忍无可忍的大叫:“我裸睡!”
脸一红,赶紧出去,万幸呀万幸,如果我那一手上去的话······
再次进来的时候叶逸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只是头发还没有梳理,如墨般披洒在肩头,嗯······不可否认,他这个样子很迷人。十八岁,一个男孩的黄金年龄,不算男人,却又急欲长成男人的迷惑年龄,可叶逸毕竟是穿过来的,他的思想成熟,可他的身体稚嫩,这样的反差综合在一起却形成了他身上独有的魅力。
叶逸见我进来朝椅子努努嘴,意思是自便吧,接着一旁的一个小丫头拿起梳子为他梳理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然后一丝不苟的盘起,以玉束之。
我坐下,有人奉茶,没客气的端起来喝着:“解释解释吧。”
叶逸笑着:“我只说告诉你想知道的,并没有说以什么方式。”
我咬牙:“貌似你什么都没告诉我吧,我也是是看到了锁儿没死而已,其他的一概都不知道!”
叶逸皱眉:“怎么?你不知道锁儿是谁的人?”
白了他一眼,讽刺道:“昨天去的是未央宫,难道锁儿是叶然的人!”打死我的都不信,换做以前我或许还有几分疑惑,可在拿回真正的凤凰玉之时我便知道叶然的性格,他同样不屑用这样的方式争夺王位,更何况他的心本就不在王位之上。
“叶尘没告诉你?”叶逸再次问道。
我疑惑:“告诉我什么?”
叶逸犹豫着:“既然他没说,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上前,磨牙霍霍:“你说还是不说?”
他鄙夷的看着我:“你觉得有用?”很是优雅的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我和他们立场不一样,这些事我自然是要告诉你的。”
重新坐下,催促道:“那还不快说。”
叶逸没有理我,反而起身出门不知道吩咐了什么,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几个婢女鱼贯的端上丰盛的早饭,知道人都走干净,门也关上以后,叶逸才端起碗喝了一口清粥,边吃边说道:“锁儿是太监总管王喜的人。”
我翻了个白眼,太监自古以来都是一个不安份的因子,竟然连这里都不意外。
等了许久,看叶逸慢慢的将饭吃完,也没有见他再开口的意思,我说道:“怎么不说了。”
将眼前的碗筷往前一推,他白了我一眼:“完了。”
什么!我以拍桌子,喝道:“完了!”
他点头。
呲牙:“你小子玩我?”怎么说他也应该介绍一下这个大太监王喜的身家背景或者人脉关系,或者听命于谁等等等等吧!
“那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问:“王喜是叶然的人?”
叶逸摇头。
“祁王?”
叶逸再摇头。
我黑着脸:“那是谁的?”
叶逸没有回答,只是转了个话题:“昨天飞檐走壁的感觉怎么样?”
我怒目:“差!很差!相当差!”谁愿意被当做葱一样拔来拔去。
眼光一扫,看到他由期待到失望的神情,我取笑道:“咦,你怎么没去?哦!我忘了,尊贵的六皇子是不会武功的,更何况轻功了。”眨了眨眼,我又说道:“其实轻功的感觉和骑快马差不多······,当然如果你连马都不会骑我就没办法给你解释了。”
叶逸咆哮:“我会骑马!”
掏了掏耳朵:“会骑马很值得炫耀吗?拜托,大陵皇朝估计是个男人都会!”
叶逸气极,没再搭理我。
我不以为然,一会之后看到他的脸色还没有缓和,我才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思虑了一翻刚才的话,我知道我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那就是打击了叶逸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在现代这小子开宝马泡美女,来古代他做皇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为一个现代人他不会轻功是很正常的事,会骑马估计也是他在现在的时候时常去马场的关系,虽然在大陵男子大都会骑马,可在现代会骑马却寥寥无几,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条件。
意识到这层,我连忙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气了?”
不说话。
“别气了。”
别过脸,视我为无物。
看来真的气大了,“你也知道我有时候说话是不走脑子的,别气了好不好。”
“我自然是没有你心中的三皇子有本事的。”半晌,叶逸终于说话了,可却是顶人的话。
张口结舌,我解释:“别这样,你明知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逸的双拳紧紧的握着,关节泛白。
我在他身边蹲下身子,说道:“叶逸,对不起,别生气了。”
他抬起眼,看着我,自嘲的笑道:“你一定认为我很没有本事吧。”
连忙摇头:“怎么会。”
他的目光忽然变的飘忽:“身为皇子又怎样,父皇因为我的才气格外宠我,你自然知道这些才气不是我的。现在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我是无缘皇位了,叶尘他······”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处于这样个尴尬的位置,我自己都有些无能为力了。”
我的手紧紧握住他的,说道:“叶逸,我们是亲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如同你拼了命也要保护我一般,我也是拼了命也要保护你的!”
他笑了,脸上泛着暖暖笑意问我:“我需要保护吗?肖楠,有时候我真想如果你柔弱点该多好。”
我明白,叶逸不告诉我那么多是因为他想保护我,男人总是以为女人就该将一切交给他就好,叶尘也是如此。可叶逸和叶尘的不同就在于,他潜意识中认为男女平等,所以才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和我必须知道的,但大男子主义又让他想为我挡住不他认为我不该承受的东西。
我应该为叶逸这样大男子主义气恼的,不过——低下头,忍不住的细小笑意挂在嘴角。
心里暖暖的,如果今天他对我很客气那我才要担心,可他会对我使小性子,发脾气便是在心里将我当作家人了。
对他做了个鬼脸:“下次我会记得在你面前扮柔弱。”
叶逸失笑,我了然,他不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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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尘他们自然是顺着锁儿这条线索查了下去,当然他灰查到什么,该怎样处置,他自然是不会告诉我的。而我也就当锁儿死了吧,只是可惜了小桃,还有她未说出口关于明玉的秘密。
而杏飞的样子却让我担心,现在的她似乎将圣女殿的每个人都当作是杀锁儿的凶手来监视着,虽然这圣女殿可能还有别的人所安排进来的眼线,杏飞这样未免不是好事,可她总会因为看到一些东西眸中会泛着淡淡的雾气,半月下来,精神却不如从前了。
我想转移杏飞的注意,便在下午的时候将她叫道我房里:“杏飞,为我添件衣服吧。”
她一怔,淡淡的说道:“好,有什么要求吗?”
我摇头:“只要你用心做便好。”
杏飞对我笑了笑,下去了。
晚上的时候我就看到她手里多了绣件刚起了头的绣品,坐在炭盆跟前,低着头一针一线仔细的绣着。
杏飞做这件衣服做的很快,而且很仔细,绝对是用心做的。
只三天,我就看到成型的衣物了,我想看看杏飞这次做的是什么样式,可她却藏着不让我看,说道:“急什么,这件衣物重在绣工,等全做好了再看不迟。”
整整一天,杏飞在我的要求下便一直呆在我的室内绣花,下人房里很少有炭盆,即便有了也是最下等的黑炭,点燃的时候会有重重的煤炭味,还有发黑的烟雾,时间长了不免头晕,而且对眼睛也不好。
直到晚上,杏飞才将手上的绣品放下,直直的伸了个懒腰。
我软在床榻上,没事可干,看她起身赶紧问道:“好了?”
杏飞说道:“还差一朵花就好了。”
我看了看窗外,说道:“晚了,睡吧。”
杏飞摇头,重新坐下:“我很快的,你先睡吧。”
我无奈,说道:“我等你,晚上别走了,啊!”
杏飞抬起头对我笑笑后,便又垂下去了。
烛火摇曳,我的头越来越昏沉,看杏飞的身影都模糊了。
忽然,一道身影从门外闪过,破窗而入,她的面容掩在面巾之下,手里紧握着一把长剑,直直的向我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