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小时,他凌笙竹闲来无事时便会带着他的妹妹来姻缘桥玩,当时的他们并不懂的什么叫“姻缘桥”,他们只是不停地在那曲曲折折的小桥上相对跑着,幼稚地希冀着对方能绕过那迷宫般的水上桥跑到对方的跟前。
只是,跑了很多次,她从未到过他的跟前。他们所拥有的,只是不断的错过,不断的擦肩而过。
直到凌笙竹懂事,他才明白,原来在那姻缘桥上,他与她早就已被上天判了死刑,断送了那永远无法抓在手心的机会了!
就在凌笙竹莫名苦笑的当下,他的眼内忽地闪过一抹亮光。
似乎,在那纷涌人群里,他似乎注意到那抹心心念念异常熟悉的身影了,那姣好身影似乎正被一男子小心护着。
似乎是很开心呢!
连背影,都有些让他心生嫉妒了……
闵宇轩只注意到那纷涌的人群,只知晓这个位置是姻缘桥,他并未看到那抹雀跃如百灵的身影。
望着那些虔诚莫名的男男女女,闵宇轩若有似无地讽刺一笑,“呵,传说中的姻缘桥么……”
对于它,他似乎从来不屑呢!
就在闵宇轩兀自想开之际,凌笙竹已收拢折扇起身撩帘而出。他踏到车辕之上,对一旁驾车仆人吩咐道:“停车!”
马车应声而停,车内之人满脸不明所以地望向那正欲下车的白衣,眼里亮光闪烁,呵,终究是决定下车了,没有凌笙筱的闵王府着实无吸引凌笙竹涉足光临。
白衣跃下马车,啪啪打开折扇,回首笑对车内之人,恭敬作揖道:“有劳王爷了!”语毕,也不理会对方是何反应,凌笙竹便径自悠然自得地扎进了人群。
只是,那抹亮白突兀飘逸的紧,似乎总无法融进那熙攘人群里……
闵宇轩探头望了眼那背影,敛起脸上莫名之色,伸手重又放下帘幕抛下句话便撤回了身,“走吧!”
驾车之人应声扬鞭高呵,才完便听车内传出一句话,“等一下!”话语虽仍清冷,但语调却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抑扬。
刚抬蹄的白马嘶鸣几声复又停下。仆人转首,见闵宇轩已从车内弯腰走出,便道:“王爷有何吩咐?”
闵宇轩扬了扬手,“你先去停马车,本王稍后回府。”
“是!”那素衣仆人并未多言,点头作揖后便策马赶车而去。
闵宇轩回过头,望向远处站着不断跃动的身影,若有似无地扯了扯嘴角——
呵!若不是他在车内注意到她的身影,他只怕是永远也不会知晓为何凌笙竹要半路下车了!
闵宇轩负手迈步,穿过纷繁人流,踱向了那对正望着姻缘桥的男女。俊脸之上,早已恢复一贯的冷清。
他与凌笙竹,一看便知是池中蛟龙人中翘楚,一身的贵气,难掩的绝代芳华。这么往人群里一站,当是惹得那些情窦初开的姑娘心生倾慕,羞红了小脸从其旁侧翩翩而过偷偷而望,犹犹豫豫地,便将芳心暗许了去。
凌笙竹从来温文有礼,若是不小心与对方视线相对,倒是很不吝啬地给予那春风般柔和万千的微笑。
闵宇轩自是不比凌笙竹,对于那些若有似无飘过的视线,他一概不予理会,径自平视前方漠然而过,犹如秋日里那高洁的天空,澄澈凛冽不带一丝纷扰与情感。
两人就这么隐于人群中,慢慢接近着。
而那对毫不知情的男女,此刻正在一旁絮絮叨叨着,显然有些没完没了了。
“殊然,你不会真想玩这个吧?”夏羽望着那曲曲折折的水上桥,出声问道。
季殊然无关紧要地甩甩头发,道:“我季殊然从来说一不二,说了要玩就会去玩!”
“这可是‘姻缘桥’,你打算跟谁玩?”夏羽道出了最重要的事实。
季殊然上下扫过夏羽,满脸诡异之色。
夏羽不自觉往后退了退,道:“别告诉让我陪着你玩?”
“聪明,正有此意。”季殊然笑嘻嘻地迈前一步。
有些人如此在自己跟前诡异地笑着靠近,夏羽定会骂对方一句“登徒子”,但是此刻,跟前这笑出算计笑出潇洒之人,看着竟觉有几分风.流之色,自然散发,毫无章法却也莫名荡漾人心,像极了无数才子摇扇饮酒吟诗几载而敛聚成的那种风流,桃花一般,纷纷扬落,迷了芳心一地。
夏羽伸手,笑着拍拍季殊然的肩,打趣道:“殊然,刚才看着你还是有点魅力的啊!如果以后别那么吊儿郎当,估计可以惹来一身的桃花债的。”末了,夏羽还径自点点头,加深自己话语里的可信度。
季殊然好整以暇地望着跟前女子,笑开:“实不相瞒,在下已惹了一身桃花了。”要惹桃花还不容易,什么桃花他都惹过,只是他从未伸出手摊开掌心将那无端而落的桃花瓣虔诚接住而已!
夏羽煞有介事地摇头,语气颇为扼腕,“又一个负心汉啊!”
对于这话,季殊然也只是耸了耸肩,无关紧要的紧。他瞧见水桥上那些人已是少数,便乐颠颠地道:“小羽,你过去吧!”话完,便迈开脚步,转首补充道,“我在另一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