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若无其事地趁着人流缓缓移近姻缘桥,季殊然微偏头不着痕迹地睇着那几个人,嘴角尽是不羁笑意。
看来,他们是快要行动了……
季殊然斜靠着石柱,手指在石柱上轻弹,一副散漫至极的样。忽地,他双眼一横,倏然直起身子,挥袖跃起,施展轻功间,急速往夏羽奔来。
那正踌躇不前之人才意识到有人正急速低低而来,便发现自己已被人揽过,晃荡间,只觉耳际有风呼呼而过。
好一会儿,夏羽才回神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被人搂着在人来人往中急急穿梭狂奔着。她一抬头便见季殊然那近在咫尺的侧脸,还有那几缕挣脱束缚的长发正在风中狂肆飞扬,擦过夏羽的脸,竟觉微痒。
“怎么了?”夏羽开口问道。季殊然虽在狂奔,却不见任何担忧之色。相反,那脸上似乎是有一丝狡黠之色。
“看身后!”季殊然笑道。
夏羽回头,木然一呆。他们身后竟有一群人,正紧追不舍着。回神之际,夏羽急忙回头,低低道:“怎么办?”虽然她很想问他,那些人是不是他得罪之人,不过貌似这种情况下,他和她最关心的应该是如何逃脱的问题。
季殊然闲闲地在人群里游刃有余地穿梭着,被那么一问,不禁自信满满地笑道:“小羽放心,自会有人帮我们。”脸上尽是笃信。
夏羽不明所以地望向对方,“谁会帮我们?”
“看前面!”季殊然用下巴指了指前头。
夏羽顺势往前望,这不望还好,一望让她当真想当一只永无出头之日的鸵鸟。那一刻,她终于知晓了季殊然那句“自会有人帮我们”的意思了。
“别到那里去。”夏羽突地叫道。
季殊然莫名一笑,固执着,“我偏要去那里。”他早就知晓人群中那所站之人了,那么显眼的两人若是他季殊然看不到还真当是瞎了眼了。只是,在此地见到那两位平素很是高高在上之人倒是让他颇觉奇怪呢!尤其是某人,那所谓的姻缘桥应是他最为不屑的吧?没想到,今日竟如此好心情地驻足观望了。难不成是姻缘桥的魅力增加了,抑或是另有原因……
想至此,季殊然不禁再度灿烂诡异地笑开,那斜睨夏羽的暧昧眼神让夏羽陡然一寒,恨不能直接从他怀中跳下。
终于,季殊然在纷乱的人群中停下,站在了华服之人的跟前,自在无端,竟无半点尴尬之色。
夏羽咬牙在地上站稳,满脸不自然之色。
昨日小亭别过,那纠结莫名的女子至此都还未有心理准备面对跟前之人……
这教她如何面对!
此刻,两人身前站着的,正是那位名叫闵宇轩的王爷,依旧风华绝代,依旧清冷莫名。只是脸上似乎无端多出一丝教人看不清读不懂摸不着的复杂表情,直教夏羽想拔腿就跑。
身后那些跟踪之人见季殊然找到了同伙,而且看样子是位身份高贵的同伙,一下便停在了不远处,犹豫徘徊许久后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离开了。季殊然望过那些背影,很是惊讶地笑开:“王爷,您的威慑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方才还追着他满街跑的,见到闵宇轩之后竟就这么打道回府了!
视线扫过季殊然,闵宇轩开口问道:“他们就是殊然一直躲于王府的原因?”
此话一出,夏羽忽地便松了口气,暗自庆幸着闵宇轩似乎没打算将矛头指向自己。思忖间,夏羽又往后小挪了几步,看她那样,似乎是心虚的紧,却又不知是为何心虚……
这么点小动作,闵宇轩与季殊然一下便可注意到。两人倒也没出声说些什么,只是自顾自聊着。听到闵宇轩那很是平常的问话,季殊然无关紧要地撇撇嘴,模棱两可地吐话道:“他们纠缠起来很烦人的,我都快被逼疯了。”
“是吗?”闵宇轩反问,“看他们方才的举止行为应不是等闲之辈?”闵宇轩回想先前那些人的动作,轻巧莫名张弛有度,若非季殊然的功夫着实不差,只怕是早已被其抓过。最重要的是,那些人的面目虽过分刚毅以至于有些凶神恶煞,但从他们护着那些杂乱而跑的百姓又小心翼翼地从间隙穿过的行为看来,他们似乎并不是那种不可理喻之人。
听到闵宇轩竟夸起对方来了,季殊然的眼睛倏地锃亮开来,摇着尾巴无比谄媚地笑着拍马屁,“王爷就是王爷,一眼便可看出那些人不是泛泛之辈。所以说被他们纠缠上可是很倒霉的,饴糖般一黏上便甩都甩不开了。”
闵宇轩不禁疑惑,遂道:“那殊然是如何惹上他们的?”一直没问的问题,此刻终于问出了口,即便知道对方并不会老实回答。
果然,只见季殊然颇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道:“王爷从来知晓我是个好事之徒,不知怎的就惹上他们了。”
这样的答案在夏羽看来倒是合情合理,却无法让闵宇轩信服,他了解季殊然,若是对方无意说出口,只怕是刀架脖子也无法。所以即便他很是关心季殊然,也不急着过度盘问。他相信总有一天,跟前之人是会坦诚相告的。
“往后殊然凡事小心。”闵宇轩只是这般说道。
季殊然咧牙笑嘻嘻道:“是,王爷!”看那样不正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