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季殊然蓦地勾过闵宇轩的脖颈,说道:“兄弟,咱们好久没在一起痛饮几杯了。据我所知,这里新开了一家酒馆,那酒可真是百里飘香啊!”他拉过闵宇轩,带着他往前走去,“走走走,咱们去那里见识见识去。在你家里白吃白喝许久,这次就由小弟我来尽尽地主之谊。”
闵宇轩任季殊然拉着,了然淡笑。
想来,季殊然是知晓自己受伤而不与自己武斗了吧!
也罢,借酒消愁也未为不可。
“喂,你们两个!”身后传过一个女声。
“怎样?”季殊然翘回头,“红蔷也一起来吧!”他忽而狡黠一笑,“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你若是也来,酒钱那可得由你来出啦!”
红蔷忍住揍人的冲动,不客气地笑,“我可没某人那般清闲可喝酒至天亮的。”她抬头望了望天后面向了闵宇轩,道,“我出来也只是给您送伞。给,伞拿好。”她将伞塞到闵宇轩手中,“青城的夜晚风雪交加,既然洪姨交代,我也不好不完成。”
说罢,红蔷便转身欲走。
“等一下!”闵宇轩唤道。
红蔷一脸不容置喙地道:“别给我扭捏,现在雪已停下。我无妨的。”她以为闵宇轩是要将伞还给她。
闵宇轩望了红蔷一眼,思量片刻,才道:“烦请红蔷姑娘帮我带句话给王妃。”
一旁的季殊然很不给面子地扑哧笑出了声。那瞅着红蔷的熠熠双眼好似在说,瞧瞧,自作多情了吧,人家只是要你传话而已啊!
红蔷不是聋子,一听其如此不给面子的笑,右脚划过雪地,抬脚,朝季殊然扬了一片的碎雪。
季殊然身形一闪,轻巧地躲开了。
红蔷瞪了季殊然一眼后,决计不再理会对其加以理会。她对着闵宇轩问道:“您要我带什么话。”
闵宇轩慢慢表达道:“就说,我今晚不会回去了,叫王妃无需等我。”
或许,他已开始逃避了……
红蔷点点头,“既然您打算不回去,那我会多派些侍卫加强看顾的,您尽可放心。”算来,红蔷也是个细心的姑娘。只是大多数时候,世人都会被她那高贵不堪的外貌给迷惑了去。
“有劳了。”闵宇轩客套地谢过。
红蔷抿嘴华研一笑,“您还真是关心王妃呢!不过,若是不回去,您就不怕王妃她彻夜辗转难眠么?”
闵宇轩沉默少顷,才淡淡道:“不会的……”随即,他转身,对季殊然说道,“殊然,我们走吧!”
季殊然冲红蔷笑嘻嘻地眨了眨眼后,便雀跃地尾随闵宇轩而去。
雪地中的那抹艳红身影,显然有些不明所以——
如此顾及凌笙筱的人,今日居然就这么对她不管不顾了……
不知从何时起,季柏枟便不再重用季希辰了。
以往,城中大小事务,他都会与季希辰商量。这几乎已成为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而今,什么都不一样了。季柏枟似乎对季希辰隐瞒了什么,反正有好些事,他都不允许季希辰插手了。
在红蔷闵宇轩碰到季殊然的那段时间里,季希辰终是去找了季柏枟。
当时,季柏枟正如往常躺于睡榻之上,闭目养神着。见季希辰过来,他也只是抬了抬眼,随即便复又闭目睡去。
“父亲。”季希辰唤道。
季柏枟叹了一声,“希辰,你有何事?”
季希辰许是憋得太久了,听他如此问道,便一股脑儿将心中所想给道了出来,“父亲,是不是希辰做错了事?”
季柏枟道:“何出此言?”
季希辰抿抿嘴,“我总觉得,父亲对我的态度变了好多。”
季柏枟动了动身子,调整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后才道:“希辰多心了。”
明明就有!季希辰忍住脱口而出的冲动,道:“现在青城正值多事之秋,该是用人之际,希辰可以为父亲分忧效力的。”
季柏枟似乎是轻轻摇了摇头,却也几不可察,“希辰无需多心,为父自有分寸。”
季希辰盯住季柏枟。到底哪里出了差错,父亲对自己的态度会产生如此之大的变化?他不懂!他为青城所做的努力,任瞎子都可以看出。但是现在,他却连一个被忽视的理由都得不到。
“希辰……”季柏枟忽然唤道。
“是!父亲。”季希辰端正应道。
季柏枟睁眼,抬头望了望窗外,说道:“有些时候,人是该为自己而活的。”
季希辰有些不解,“父亲,希辰自认一直在为自己而活。”青城是他的全部,为青城所做的一切,他无半点后悔。
季柏枟调回视线望向季希辰,苍老双眼,定定瞅着。他问:“希辰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吗?”
“自己的位置?”季希辰不免一惊,他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请父亲明示。”
季柏枟的双眼倏地变得犀利。良久,才见他垂下眼睑,缓缓叹了口气,“都是你大哥的过错啊!”
季希辰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他脱口问道:“父亲,这与大哥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