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宇轩黑眸一敛,却是往另一方向考虑而去。他忽地迈开脚步,跨到了夏羽的跟前,惹得那渐渐放下心的女子又蓦地将心提起。
“王妃似乎很是为侍卫长考虑呢!”闵宇轩这般说道。从开始到现在,闵宇轩就一直觉得他这位王妃在袒护那绑她之人。
夏羽倏倏然抬头,正好对上那双分外好看却也分外清冽的眼眸。压了压心下浮起的寒意,她施施然开口:“不是为侍卫长考虑,而是为我们大家考虑。”那样一种情况下,若是真的刀剑相向,不仅她小命有危险,估计他们这两位具有高贵地位之人也要陷入难堪尴尬的境地了。
“若我们无意纠缠,三言两语便可将事情打发;若有心闹大,估计磨破嘴皮也无济于事。”话里意思,似乎是夏羽横插一脚多管闲事了一般。
夏羽不禁皱眉,敢情她想帮人还要受人数落不成,满心不满兀自升起,禁不住微恼道:“那还真是我多此一举,影响您与侍卫长的发挥了。”口气颇为不佳,来到这个世界,这是第一次,那女子发自内心由衷地开始生气起来。
闵宇轩定定瞅着跟前眉尖紧皱的女子,却也只是自顾自说道:“本王并不甚希望看到自己的妃子去袒护其他人!”话说得霸道,却也有些无理取闹。
闻言,夏羽的火气蹭得就上来了,她盯着闵宇轩,冷道:“什么其他人?凌笙竹他是我哥,我就打算偏袒他,王爷难道有意见?”语气颇硬,里头隐隐有委屈夹杂其中。她好心要帮他,居然落得个热脸贴冷屁股,还要被他警告呵斥,这算什么?她都还没把自己要被人杀害的苦水往外倒呢,倒是先让别人给数落了。大男子主义她不反对,身为王爷着实难免。但是他难道就不能稍微替别人考虑考虑,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不讲理到这种份上!
语毕,夏羽紧咬嘴唇很是干脆地从闵宇轩身侧走过,她不喜欢理会蛮不讲理之人。
“站住!”背后传来闵宇轩冷冷的命令。
正在气头上的夏羽一个火大一个心狠,全然不顾地继续着她的脚步。
闵宇轩紧抿薄唇,脸上寒冰一片,清冽双眼,几乎是狠狠盯住了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
怄气着的夏羽不顾一切豁出去地往前走着,全然不理会脚下大道通往何处,也不理会自己这么行进会去往何处。
此刻,她只是随心意走着,离开那位高高在上的王爷,离开那只蛮不讲理将好心当成驴肝肺的大沙猪。
埋首行进间,突地,她的背后微麻。不疼,只是觉着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自己的背部,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她便已无法动弹。
夏羽心下暗叫不好,这个感觉太熟悉了,自己被绑架时也是这么一种感觉——她被点了穴!
夏羽无法动弹,只得这么呆呆站着,心下已起一阵不安。
“怎么不走了?”远处有声音传来,清冷质问,不可一世。
夏羽皱眉,不可抑制地一个白眼,根本就是身后那说话之人抛了什么东西点了自己的穴,明白着是明知故问。她无法转身,只得对着前方黑沉叫道:“快解开我的穴道。”每次见电视里点穴解穴似乎很轻松的样子,也只有被点穴的人才有那个中体会——那种酸麻不是光用言语就可以说明的了的。
闵宇轩全然未打算理会夏羽,只是闲闲挪着脚步,一分一寸缓缓靠近着。他瞅着那抹被深色披风包裹的身影,自顾自说着:“以前,王妃似乎一直是一位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他细细回想前不久发生的一切,冷冷清清地继续着,幽深眼底依稀可辨审视之光,“几日之前方才知晓,原来本王的妻子竟是位——处处给人惊喜的女子呢!”话虽如此,却听不出任何赞美之意。
如此缓慢如此清冷的说话语调,让夏羽莫名一寒,陡然颤了一下。她虽一直背对闵宇轩,但她感觉的出,身后之人在逐渐靠近自己,带着他的温度,带着他的压迫感缓慢之极地接近着。不知为何,夏羽竟有种任人宰割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她就要呜呼哀哉了一般。
“怎不说话了?”那声音又近了几分。
说话?夏羽心道,原本她就不是大家闺秀,她还能如何解释!要是自己真有些大家闺秀的资本,或许她还可以狡辩狡辩,但现在她占据着真正大家闺秀的身体,心虚还来不及!
“难道你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一番?”闵宇轩闲闲问着,离那身影益发地近了。
“不打算!”夏羽死活憋出这么三个字,听那王爷的意思,今天估计是打算为难自己到底了。
身后之人似乎是轻哼了一声,“我还以为王妃会与我做些口舌之争呢!”
闻言,夏羽大叹口气,她是想,奈何形式不对,只得忍气吞声先,俗语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汉不吃眼前亏!在这种心理建设之下,夏羽为自己的忍气吞声找到了非常充分的理由,既然有了理由,那她就心安理得地忍气吞声下去吧!
见其静静站着莫不吭声,闵宇轩倒有些稀奇开来,方才不是还气势汹汹的很,怎的现在倒是安静唯诺起来了!想着,他微敛眼睑兀自迈开一大步,直接跨到了夏羽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