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纪连海点评《史记》
14210400000138

第138章 横空出世冠军侯

“原文”

是岁也,大将军姊子霍去病年十八,幸,为天子侍中。善骑射,再从大将军,受诏与壮士,为剽姚校尉,与轻勇骑八百直弃大军数百里赴利,斩捕首虏过当。于是天子曰:“剽姚校尉去病斩首虏二千二十八级,及相国、当户,斩单于大父行籍若侯产,生捕季父罗姑比,再冠军,以千六百户封去病为冠军侯。上谷太守郝贤四从大将军,捕斩首虏二千馀人,以千一百户封贤为众利侯。”是岁,失两将军军,亡翕侯,军功不多,故大将军不益封。右将军建至,天子不诛,赦其罪,赎为庶人。

“译文”

这一年(公元前123年),大将军卫青姐姐的儿子霍去病十八岁,受到武帝宠爱,当了皇帝的侍中。霍去病善于骑马射箭,两次随从大将军出征,大将军奉皇上之命,拨给他一些壮勇的战士,任命他为剽姚校尉。他同八百名轻捷勇敢的骑兵,径直抛开大军几百里,寻找有利的机会攻杀敌人,结果他们所斩杀的敌兵数量超过了他们的损失。于是皇上说:“剽姚校尉霍去病杀敌二千零二十八人,其中包括匈奴相国和当户,杀死单于祖父一辈的籍若侯产,活捉单于叔父罗姑比,他的功劳,在全军两次数第一,划定一千六百户封霍去病为冠军侯。上谷太守郝贤四次随大将军出征,斩获敌军二千余名,划定一千一百户封郝贤为众利侯。”这一年,损失了两位将军的军队,翕侯赵信逃亡,军功不多,所以大将军卫青没有增封。右将军苏建回来后,天子没有杀他,赦免了他的罪过,交了赎金,成为平民百姓。

“点评”

“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这首王维的《少年行》,实际说出了当时长安少年的梦想,霍去病无疑是这个梦想的实现者。

古往今来,没有一个人在同样年龄就能有他的成就——十七岁两出定襄、十九岁三征河西、二十一岁纵横漠北,杀到匈奴胆寒,甚至影响西亚历史进程,年仅二十一岁就身居大司马高位。

霍去病是卫青的外甥,少年时就受卫青影响和培养,深谙运动战的灵活机动的战法,几乎每战必获全胜,成为汉武帝时期最年轻的军事统帅,战功远远超过了卫青,成为最重要的抗匈英雄,汉武帝武功的最后完成者。

一、出身低贱,备受宠爱

霍去病出生在一个传奇性的家庭。他是平阳公主府的女奴卫少儿与平阳县小吏霍仲孺的结晶,这位小吏不敢承认自己跟公主的女奴私通,于是霍去病只能以私生子的身份降世。后来霍仲孺还家娶妻,生子霍光,遂与少儿断绝往来。这位霍去病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汉朝历史上的一位名人。

父亲不敢承认的私生子、母亲又是个女奴,看起来霍去病是永无出头之日的,然而奇迹终于降临在他身上。

大约在霍去病刚满周岁的时候,他的姨母卫子夫进入了汉武帝的后宫,并且很快被封为夫人,仅次于皇后。霍去病的舅舅卫长君、卫青也随即晋为侍中。

从此之后,卫家的命运彻底改变了,少儿改嫁为詹事陈掌妻,少儿姊君孺也改嫁太仆公孙贺,卫青做了太中大夫。也就是说卫少儿成了司局长的夫人,她的姐姐成了国务院副总理的妻子,弟弟成了司局长。这时的霍去病应该只有三四岁,一下子从奴仆的后代成了高干子弟,应该说生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据说,霍去病的名字,还是汉武帝起的呢。

霍去病的名字听起来很特别,“去病”两个字有讲究。霍去病的母亲卫少儿是卫青和卫子夫的姐姐,卫子夫得汉武帝的宠爱,当了皇后,卫青后来也成为大将军。因而,卫少儿就能够经常出入武帝的皇宫。

相传霍去病生下不久,还没有来得及起名字,母亲抱着他去深宫探望妹妹卫子夫。这时,汉武帝正卧病在床。走进皇宫,异常肃穆,人们说话都小声小气,走路也蹑手蹑脚的,唯恐惊扰了皇帝。卫少儿抱着孩子,轻轻地拍着,只怕他哭闹起来,惊动圣上,但走着走着不知怎的,孩子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在武帝昏昏迷迷之间猛然听见婴儿的哭声,惊得出了一身冷汗,顿时觉得身体轻松舒畅起来。他一高兴,忙问:“那是何人抱着孩子?”卫少儿一听,吓得浑身打战,一步也不敢挪动了,站在那儿等候皇上降罪。汉武帝见是卫少儿,便赐她坐下,还叫她把怀里的孩子抱过去,武帝接过孩子,龙颜大悦,他百般戏逗。说来也怪,这孩子到了武帝怀里,眉开眼笑,逗得武帝直乐,便问卫少儿:“孩子可曾取名?”卫少儿说:“还没有起下名字。”武帝笑了笑说:“寡人近几天来身体欠安,这孩子几声大哭,惊得我一身冷汗,病便霍然去除,朕赐名与这孩子叫‘去病’怎样?”卫少儿一听连忙叩头谢恩。

从此,卫少儿的这个孩子就取名霍去病。

二、横空出世,夺冠军侯

在卫青建功立业的同时,霍去病也渐渐地长大了,在舅舅的影响下,他自幼精于骑射,虽然年少,却不屑于像其他王孙公子那样待在长安城里放纵声色享受长辈的荫庇,他渴望杀敌立功的那一天。

元朔六年(公元前123年),漠南之战。这年,霍去病刚刚十八岁。他听说舅舅又要出征,便跃跃欲试急不可耐地向汉武帝请战。汉武帝见他少年英武,就答应了他的请求,任命他为剽姚校尉,由卫青挑选了八百名骁勇矫捷的骑兵归他指挥。

霍去病率领八百骁骑一往无前地向北奔去,当到达漠南的时候,出了长安的霍去病就如同脱了缰的野马。莽莽草原,人迹全无。他们不知不觉地走了好几百里,将近黄昏,面对着行踪飘忽不定的匈奴骑兵,霍去病硬是凭着血气之勇和他的八百骑兵,闪电般将敌人的四五千大军追了遥遥数百里。忽然发现前方远处有一片黑点。霍去病判断应是匈奴的营帐,当即命部下衔枚而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过去。匈奴兵根本没想到汉军会这么远地杀来,顿时一片混乱。霍去病身先士卒,首先闯入匈奴营帐,八百骁骑个个勇猛无比,把匈奴兵杀得四散逃窜,最终斩杀了两千多人。

这次战役,霍去病功居第一,其他各路有胜有负。卫青将战争的经过报告了汉武帝。汉武帝对霍去病大加赞赏,当汉武大帝听到霍去病的梅花枪挑落单于叔叔的头颅的时候,激动得围着霍去病走了三圈,看着霍去病身上沾染着敌人的血迹,赞他道:“剽姚校尉霍去病,以八百骁骑斩杀匈奴兵两千零二十八人,并杀死匈奴单于的祖父籍若侯产及相国、当户等将官多人,生擒单于的叔父罗姑比,出奇制胜,勇冠全军。以两千五百户封霍去病为冠军侯。”

此一战未满十八岁的霍去病,第一次在名将如云的汉武帝手下崭露头角,他的横空出世,预示着一个属于他的,短暂而辉煌的时代,就要到来!

一位年方十八的少年从此成为称雄大漠的匈奴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