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出事了!”穿着一身黑色风袍的殷邪站在龙子玄面前,那妖媚的脸上第一次有神色慌乱,“莫索情死了,跟着一起的还有情剑花无情,整个天霸寨,全被人一把火烧了!”若说毫无半分情谊那是假的,毕竟莫索情也跟着自己这么几年,一直忠心不贰,就这么莫明被杀,他殷邪吞不下这口气。
“查出是谁吗?”龙子玄初听到时候,眉心跳了跳,却还是不急不缓地开口,这明火教一直笼罩着一股奇怪的气息,他现在只想等到葬玉箩花开,到时候治好了无垢,就立刻把无垢安全地送回到绝色山庄,他不允许发生任何的岔子!
“属下无能。”殷邪垂下那对黑蝴蝶一般的眼睑,死了?竟然就死了。这江湖上能轻易杀了莫索情的人可真的不多,何况莫索情身边还跟着一个剑客花无情。事情绝对不会只是江湖仇杀这么简单,手段也是残忍,那焦黑的身躯,若不是那两柄死握在手心的剑,谁能知道他们曾是江湖上最顶尖的剑客?
“那玉断箫怎样了?”龙子玄转过身,就这样看着殷邪,“他应该知道你是女子了吧,那天我看到他对着你的喉结发呆!”
“喉结?”殷邪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手下是个颗坚硬的核磨着喉管上下滚动着,曾经因为这颗杏子核痛了好久,现在竟然习惯了它的存在。不过经龙子玄这么一说殷邪倒是想起,那次被凤氏姐妹抓回到天霸寨里,被关着朝夕相处的那几天里,也就忘记去打理这些方面的细节,结果在马车上就被玉断箫给瞧见了!难怪这呆子最近对自己总是欲言又止的,原来……
“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不过既然是你的私事,我也就不多讲了,但是你必须分清楚自己的身份。”龙子玄再次提点殷邪,其实对殷邪说这些话其实没什么必要,殷邪是个绝对忠诚的臣下,所以当自己见到叶倾城第一眼就确定她不是绝色无垢的时候,殷邪却执意要留下叶倾城,自己就不曾怎么过问,所以江湖上也就有了擎天盟盟主恋上天下第一美人叶倾城的风流韵事。其实大家都不知道的殷邪留下叶倾城,除了做龙子玄的药引子之外,还藏着一道殷邪自己的私心,那就是玉断萧!
“爷你放心,就算是自己的命,我都可以毫不犹豫的给主子你!”殷邪极轻的口吻,想他生来心高气傲,由不得人半分怀疑,现在竟然被龙子玄轻视,叫殷邪心中隐隐郁结了一口怒气。
“命可以给我,心却给不了我。记得盯紧玉断箫就是了!”龙子玄就是觉得玉断箫这个男子有些古怪,虽然说不上来,但是多注意点也是无妨!至于殷邪,龙子玄也不想再说什么了,这个女子可是他见过最聪明厉害的女子,没什么事是她做不好的。
“爷,命都没有了,心留着还有什么用?”殷邪突然冷下来的口气倒是叫龙子玄微微挑高了眉眼,却只看到殷邪转身就走,风中张扬起的那一头乌黑的发丝丝丝厉烈。龙子玄轻轻摇了摇头,他以为自己明白她,知道她很早就放弃了,可现在……
“龙,我打算去看看葬玉箩,要不要跟我一快儿去?”纳木允苍笑着走进龙子玄的房间,刚才好不容易把芍儿哄上马车送去京城,让皇姨母好好照顾,不然再继续呆在这里,这芍儿难保不被伤害!最近这明火教里总是觉得诡异,送芍儿离开是最好的。
“把芍儿送进宫去,就一定很安全么?”龙子玄翻了爷手中的书册,指尖优雅若兰,只是那道浓密锁住的眉头却透着犹豫。皇宫向来是最凶险的地方,犄角旮旯里的阴暗晦涩怎会是单纯的芍儿应付得过来的?但是去天山未免又觉得可怜了芍儿……
“人都已经在马车上了,你还能怎样。”纳木往自己的口中丢入一颗青提,两道俊眉狠狠地一皱,酸!
“也罢,这里更是凶险诡异,去母后那里倒也好,起码敢欺负母后的人还没几个!有母后在芍儿不会怎么的。走吧,我们去看葬玉箩!”
——
黑暗中那株摇曳着琥珀琉璃般光彩的葬玉箩散发出一股奢靡的芳香,龙子玄眸子突地一沉,“这里一般什么人过来打扫,嗯?”
“不会,这里虽然不算是明火教的禁地,但是地形诡异,能进来的人不多,而且我有特别交代过,这几天就算是采药师都不能随意上来,除非有我的手谕!”纳木允苍觉得龙子玄的话有些奇怪,难道他是发现了什么了?可是这葬玉箩明明生得好好的。
“那么这串灵珠子手链是哪里来的?”龙子玄黑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池边熔岩石上那一串光亮,若不是那阵风吹动了葬玉箩,自己怕是还瞧不见那串灵珠子!
“这……不是皇姨娘送给我娘——的吗?”纳木允苍那道浓眉一下子蹙起,空气中那股凝滞的奢靡香味叫纳木允苍感到一阵头昏,娘到这里来是了为什么?葬玉箩……
“主人!”还是那道冷酷夹杂着几分厚重的声响。
“你看,这花快开了……”像是一场纷纷扬扬下起的雨,透着一声呢喃,幽暗前那一身银白色长袍的男子伸出修长的手指抚上面前那一朵最是艳丽的清莲。只是这男子面前的莲花不是一般的莲花,它就是含着剧毒的莲中黑娘子葬玉箩,叶子只有铜镜巴掌般大小,最外一圈却是一道紫色波浪绣边的细线,而那竿顶的花簇则是闪现着七彩琉璃般绚烂的光泽,整个竿上涂上一层奶白色的霜。就是生长在这么黝黑的洞穴深潭,也一样淡淡地施展着华光,那一番摇曳着的动人风情叫银衣男子指尖反复留恋不忍离去。
“主人小心!这花,有毒……”身后男子正要出声阻止,一道阴冷的风就这样吹起男子额前那一簇掉落的发,一张纠结着肌肉的脸就这样暴露在苍白的月华之下,那一丝丝外翻的血色像是一朵绽放出的石梵花,弯曲着令人恐怖接近窒息的幽魅气息,惨不忍睹。